「你是誰?來我九黎山作甚?」
一隻樹妖開口說道,濃烈的碧綠氣浪撲面而來,捲起形成一座山峰,轟砸而下.
「狂妄。」
怒吼一聲,應龍倒捲而上,絲毫不避山峰。長吟一聲,拳頭後收微曲,朝前一搗,在凌厲的拳風下,山峰毫無徵兆的化成粉碎。碧綠氣浪也轟然炸碎,一隻樹妖從樹上躍下,金色的身體在陽光下倒映著灼人的光彩,下來就是一拳。
如海如獄的拳意一震,瞬息擊出數十拳,這些拳頭聚在一起如流星雨降落下來,任何一個拳頭都能打碎一座巨山。這就是大羅金仙之間的戰鬥,揮手一動,天地元氣晃動,神威巨大。
不過,樹妖是憑借天賦異稟堪堪列入大羅金仙,和應龍這種金仙頂峰有著實質性的差別。
兩束金光交叉飛出,卡嚓一聲,狠狠剪出。一道更加純粹的神光從雙錯刀之間迸出來,一下子剪在樹妖黃金般的身上。
「崩。」
一聲脆響,好比數萬張牛筋蟒蛇弓一齊拉動弓弦。崩地斷裂,將人的神經和身體一起脆斷掉。
「九天玄火。」
旱魃伸手一拿,一隻火焰手掌憑空出現,對著潭水旁邊的巨樹一推,天地震撼,樹根下冒起煙塵。「哧哧哧」樹根上出現了一個清晰的手印,並且還在朝裡面滲透。
「丹火神劍。」
大吼一聲,由乾坤鼎中出現的神劍從天插了下來,重似千鈞,萬里留痕,虛空燒的辟里啪啦作響。
「老五。」
七道金光從巨樹上下來,迅圍攏。旱魃斬出四道劍芒,眼睛一瞪,樹妖被阻擋在外。
「哈哈哈···帝藥八齋妖不過如此,看來帝藥八齋樹也要倒了。快點將煉妖壺交出來,不然別怪我們大開殺戒。」應龍大笑過後,臉色一寒,手掌扣住,將樹妖拿的死死的。一道深可見骨的創傷分佈在老五的背後,縱橫間觸目驚心。
拿出一道黃符在老五額頭上一貼,他好像真的變成了樹樁,絲毫不能動彈。
旱魃也是非常勇猛,重傷四隻樹妖。忽然,一隻樹妖將帝藥八齋樹頂的煉妖壺一抓,對準兩人,喝道:「收。」
應龍和旱魃感覺全身緊縛,煉妖壺的壺口也變得黑漆漆的,暗道一聲不好,將老五往前一塞,飛騰上高空,消失不見,直到龍山才落了下來。
落在龍山之中,旱魃和應龍才緩過神來,全身居然濕透。像他們這種金仙是「無漏」的,絲毫精氣不外洩,偶爾有神光出,乃是修為到了一定程所呈現的祥瑞,說明所到之處,一切降伏。但是被煉妖壺一罩,居然冒出了虛汗,旱魃和應龍都覺得有些害怕。
「煉妖壺果然不愧是頂級靈寶,據說內部空間無限大小,恐怕只有老師的乾坤鼎能堪輿匹敵,一切神通到了煉妖壺面前都是虛幻。」應龍說著,全身的汗水一吸,消失的無影無蹤,透出一股子出塵的味道來。
金仙就是金仙,若是連恐懼都不能克服,還談什麼大道。
旱魃聞言,擔憂道:「那可怎麼辦,闡截二教法寶眾多。道祖分寶巖時,大多被他們得去。單是燃燈道人手中的無量尺我們就不能抵擋,量一量天地變色。連天都能丈量出來的靈寶,鞭笞聖人手掌,丹火神劍雖然神妙無比,但終究差了一籌。」
應龍思索片刻,道:「你為我護法,待我推算一番。」
「好。」
說著擺開架勢,本身真火和丹火神劍幻化開來,結成一個巨大的結界,將所有氣息掩藏住。
應龍在結界中坐下,從懷中掏出一塊八卦輪盤和一個古老的龜殼,掌心冒火燒製起來。
不知捏了多少手印,應龍朝輪盤八卦盤上一推,兩條陰陽魚在結界中旋轉了一下,龜殼毫無徵兆的裂開了數條縫隙。看著龜殼上的裂縫沉思片刻,默默地收了起來。
「如何?」旱魃迫不及待的問道。
應龍道:「從卦象來看,事情還有轉機,我們在龍山中先住下吧。」
「嗯,也好。」旱魃應道。
「注意隱藏氣息,帝藥八齋樹妖個個都是初級金仙,天賦異稟,尤其對異類的氣息敏感,千萬不要露出馬腳。」從懷中掏出三十三竿小旗,直接朝丹火神劍化成的結界中一拋。
轟。
每一桿就是一個天地,就是一片星系,這些縮小版本的星系朦朦朧朧,星星點點無比動人。在幡面上不斷閃亮,一種博大浩瀚的感覺從心底深處生出。
「這是老師賜給我的三十三周天大結界陣旗,妙用無窮。要不是世界緊迫肯定要分你一些,可惜玄元教統危矣,老師才沒有賜下。等煉妖壺到手,就回山一趟,有陣旗在手,混沌天外也阻攔不住我們的腳步。來,我現在就將周天星辰的秘密講給你聽,只要能揣摩出一二,氣息絕不會外露,更是能強行封印,抹殺神通,消除印記,是了不得的神通。」
說話之間,應龍閉上眼睛,三十三桿大旗好像無邊無際,籠罩了數個星河。但詭異的是,這些大旗全在他手中閃爍,不斷震動幡面。
旱魃看著奇妙的變化,置身在星辰中央,連腳下的大地也消失不見。真火和丹火神劍化成的結界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限光明和純粹黑暗的世界。
只見應龍手臂一抖,幡面嘩啦啦一卷,無比粗獷的聲音似乎震破了他的耳膜,但是還沒來得及出去之前就被一層無形的膜包裹住,朝中間匯聚而來,變成一個水晶磨盤。
這個水晶盤子就是縮小版的周天星辰大陣,擁有完整周天星辰大陣的二十分一二的力量,但是這已經了不得了。拿來封困八個初級金仙更是有種大材小用的嫌疑,周天行車,洪荒眾生。總共三六五之數,匯聚成一個大陣,金仙雖然神通無敵,卻也逃不出去。
將自己所領悟的周天大陣秘密掩飾一遍,應龍朝中間一抓,水晶盤子出現在掌心中央。
旱魃一驚,以為氣息外露的時候,突然看見頭頂閃爍的星光,這個是周天星辰大陣。
應龍笑道:「陣旗為我所掌,乃是中樞。周天廣大,介乎於天道和聖人之間,可謂無限,當然將內部包住,這和宇宙之蛋是一個道理。」
旱魃瞬間就懂了應龍的意思,欣喜之後,道:「那我們一直待在這裡麼?」
應龍冷冷一笑,道:「當然不。老師能想到,別人也能想到。我剛才觀看卦象的時候,有種渾然不出世的清光,料想是闡截二教。走,我們去帝藥八齋樹那裡,那個潭水和巨石也是了不得的東西呢。」
說到這裡,旱魃也暗恨,那些雨珠可是能洗滌記憶。雖然到最後更加堅定了自己和應龍之間的感情,但畢竟傷害過兩人。人有七情六慾,神仙亦然,否則神話中也不會又那麼多神啊仙啊觸犯天條了。
何況觸犯到兩人之間的感情,就是碰到了旱魃的「逆鱗」。所謂逆鱗不可碰,觸之既怒。
一個水晶盤子伸到了旱魃面前,籠罩住她的泥丸祖竅,清涼的冰意竄到元神之中,不禁暢快的呻吟出來。
「火氣還是很大,消消吧,不然你就於道止步了。」應龍歎息說道。
旱魃一愣,臉上火紅消退,答應一聲,將丹火神劍收進體內,說道:「走吧。」
手一抖,水晶盤子沖天而起,融入宇宙星辰之光中,斂去所有氣息。
離他們千里之遙的九黎山,上方的虛空一片空明,不知多少位面匯聚成了美麗浩瀚的「大千」。
在其中一個位面中,幾條光的細絲穩定在其中。紊亂的虛空亂流都撼動不得分毫,一道道信息互相傳遞。
「多寶師兄,想不到神農共主竟然不願意摧毀玄元教統,而且還在離去之前下了死命令。看來只能暗中進行了,蚩尤在世的時候,在龍山一戰,斬獲甚大,一旦得到我們就能做太上皇,以人來蠶食玄元教統。」
一個穿著白色袍子的道姑耳鬢垂著絲絛,閃爍白光,隱隱約約和某種寶塔合一的跡象。
多寶道人訝然道:「無當聖母,你這四象塔愈熟練啦。你說的也不錯,人民立起的法相神位終究要自願拆除方能除去禍害,不留因果。本來以我們的手段也能直接推倒,只怕那玄元真人惱怒,直接動手。我們這些人可一個都不是對手。」
一條細絲道:「多寶師兄,這番下山我們就是要尋找蚩尤在龍山得到了精鐵和紅銅,那些東西鑄成的鎧甲堅固無比,和我們煉丹後留下的渣滓也差不多了。等勢力建立起來之後,就和無當聖母所說的一樣,我們做太上皇,以燎原之勢擴張,所過之處玄元不留。到時候玄元真人親自出手的話,我們姐妹三人的混元金斗和金蛟剪也絕不含糊。」
「到了,看,那就是帝藥八齋樹,樹頂上那個壺兒應該就是煉妖壺了。」
多寶大人一眼就看見了帝藥八齋樹上的煉妖壺,眼裡流露出一絲火熱,不管是誰見到這件傳說中的至寶,也會心動的。
「我道是誰,原來是截教道友啊。」
一聲冰冷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了出來,準備降落九黎山的眾人止住身形,細絲一閃,變**形。
「應道友。」
多寶道人臉色也變得不好,寒聲說道。
無當聖母眉毛一挑,喝道:「原來是玄元真人的弟子,我正要領教。」
一尊寶塔從無當聖母身上飛了出來,瞬間籠罩了大片虛空,撕拉一聲,數種怪獸從上面出現,掃出一道道光束。
應龍不閃不避,身上金光一閃,鎏金雙錯刀交叉一剪。
截教五大弟子眼前一花,景象陡變,周圍好像變成了一個「大甕」,而他們就是裡面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