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頭鷹也現了剛剛被救出的日本朋腳下的地雷,剛要說話,卻被趙秉堅叫了過去,「告訴弟兄們,好好照看那個女記者!」
貓頭鷹答應一聲走開了,趙秉堅朝大竹平一郎好野村走近。
大竹平一郎示意野村靠近些,從懷了掏出那藏經》,遞給他說道:「帶著它回日本去,好好生活,還有,幫我照顧好江下美惠,就說我大竹平一郎若有來生,一定娶她!」
「你這是幹什麼?中國朋一定會設法救你的,一切都結束了,我們一起回日本!」野村幾乎哀求地說道。
「是呀,野村先生說得對,我們的排雷專家馬就到!」趙秉堅也嘴道。
「不可能了!」大竹平一郎把話音拉長,眼裡充滿悲傷,他掃了一眼趙秉堅,又把目光停留在野村臉:「你還記得在來之前,我與吉野正雄見過面嗎?」
「是的,我知道,我一直想問,你們談了一個午,究竟談了些什麼?」野村道。
「他是我的哥哥,是我的親哥哥,而且只比我大五歲!」
「這不可能!」野村驚道:「如果說他是你的哥哥,倒是模樣有點像,要論年齡,他至少比你大十多歲,這怎麼可能?」野村搖頭道。
「你說對了,這正是問題的關鍵,」大竹平一郎的眼裡幽光一現,接著說道:「一九四二年底,母親懷著我,領著五歲的哥哥,也就是吉野正雄,離開中國回到日本,不久我就出生了,我的實際年齡應該是五十六歲。戰爭結束後,吉野早找到了我們三人,並在我母親臨死前,收留了我們兄弟倆。不久我的命運生了逆轉,我被一個的戰爭魂劫持了,它把我由吉野雄二變成了今天的大竹平一郎……而真正的我已經死去了,你懂了嗎?」
一旁的趙秉堅也一字不落地聽到了大竹平一郎的這席話,他的心一激靈,突然想到了章一木和他的養父,一九八一年,章一木和他的養父在搬家的途中,突然神秘失蹤,後來改名換姓,出現在了和平裡,而他們最大的變化,就是沒有變化的年齡,也就是說,他們的年齡曾一度停止了增長!難道這個大竹平一郎,也跟他們父子倆一樣,是死而復生的人!?他想著,也很想進一步瞭解實情,就聽野村說道。
「我不懂!那麼你的父親究竟是誰?還有你說的那個戰爭魂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野村一臉疑惑地問,他的這些問題正是趙秉堅想知道的,也是問題的關鍵。
「我的父親就是當年日軍華北駐屯軍,第十三聯隊,第二大隊大隊長賴野;那個戰爭魂就是他的司船木健次郎大佐!尤其是這個船木健次郎大佐,你可能也見過,它正是被章一木抱住,在大火中同歸於盡的那位白老人!」
「原來是這樣!」野村並沒感到多大的吃驚,這兩個人他都清楚,因為他也看過籐川的日記,他稍一遲疑接著又道:「戰爭早已過去,人也早已逝去,無論你的父親也好,還是那個船木健次郎大佐也好,都不屬於我們這個時代了,相形之下,我們更應好好活著,為人類,為世界,多做些有意義的事。」
「你說對了,正因為如此,就眼下的日本而言,你我都清楚,我們日本的右翼勢力活動十分猖獗,軍國主義死灰復燃,修改教科,神社,以及籐川的兒子籐川浩一之死,都完全說明,日本將來向何處去仍亦未可知,特別是那個船木健次郎大佐,我懷疑,不!我肯定,他的魂絕不會就此泯滅!」
「為什麼這麼說?」野村和趙秉堅同聲問道。
「不知你們想過沒有,如果我和章一木是同一類人,是被魂身的載體,那麼我們還算是血肉之軀,而船木健次郎則不然,他早在十年前死於大阪市國立精神病院,是個地地道道的魂,因此絕不會在大火中泯滅,而且,一但有機會還會我的身,所以我必須象章一木那樣,自我了斷!這是我唯一的選擇,也是唯一的辦法,只能怪那場可惡的戰爭!」
「不!不要這樣做,一定還有更好的辦法!」野村搖頭說道。
「大竹先生,請聽我說,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這是關係到兩國吸取戰爭教訓,如何避免戰爭的生……」趙秉堅也搶著說道。
「請不要再說了!」大竹平一郎打斷了趙秉堅,「倘若真能為兩國人民遠離戰爭、殺戮、仇恨,能夠世代好;那麼,捨我一個大竹平一郎又算得了什麼?!」
一席話說得野村淚眼迷離。
趙秉堅的眼圈也紅了。
趙秉堅前說道:「大竹先生說的極是,還是那句話,這並不是你一個人的事,這得靠全人類,特別是有正義感的人們聯合起來,共同抵制戰爭的影。」
「可任何事情都得從點滴做起,章一木是個優秀青年,如果他的死,算的是死得其所的話,那麼我大竹平一郎,作為那場非正義戰爭動者的後代,向在戰爭中蒙受苦難的中國人民,特別是那些冤死的亡靈們,以死謝罪,也算是父債子還,理所應當,同時也對當今的日本青年提個醒,人類實在不應有戰爭,殺戮和仇恨,如果我的死能喚醒人們互相尊重,和睦相處,我大竹平一郎也死得其所!好了,我主意已定,請你們後退!」大竹平一郎說完了,表情變得異常堅定。
「大竹先生!直升機馬就到,請你再堅持一下!」趙秉堅極力喊道。
「我的話已經說完了,先生們永別了!」大竹平一郎堅定地說道。
「不!」隨著野村的一聲哭喊,平地一聲巨響,許久許久,在場的所有人耳朵裡,抑或是心裡,仍就有餘音環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