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他不住地給陳斌打電話,可陳斌的手機就是撥不通。車子很快就駛進了精神病康復中心的大門,他剛把車停穩,就見剛才主持節目那位女記者和兩名攝影師,手提肩扛著攝影設備,從大樓裡出來,匆匆鑽進了一旁已經啟動的廂式麵包車。
趙秉堅趕緊從車下來,一溜小跑過去,扒著車窗問那名女記者:「請問,您剛才採訪的兩名精神病患者在幾樓?他們現在還在嗎?」
女記者好像根本就沒聽見,或者根本就沒看見,他這麼個大活人在車窗外連喊帶叫,一門心思的跟車裡的人有說有笑,趙秉堅只好又大聲補充道:「就是兩個名叫章一木和李莉的精神病患者?」
趙秉堅說完,女記者依然沒理他,不僅如此車的所有人,好像都沒有注意到車窗外面大聲說話的他,就好像他這個大活人根本不存在一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想。
車子一下子就啟動了,女記者關好了窗戶。
儘管趙秉堅憤怒地用雙拳砸了幾下車門,可車子還是風馳電掣般地駛離了康復中心,駛向了公路,不一會就消失在了趙秉堅驚異而又憤怒的視野之中了。
「一群神經病!」趙秉堅站在原地無可奈何地罵道。
他只好一個人走台階,進入大廳,沒想到整座大樓出奇的靜,連一個醫生和患者也沒看見,他感到奇怪,正猶豫間,突然一股怪風迎面襲來,他一下子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失重了一樣,竟然離開地面飄了起來!儘管飄的不是很高,也足以使他震驚、恐懼,神魂顛倒,可這還不算什麼,真正使他神經錯亂的是他的身體失去了自制力,好像被某種力量控制了,只有眼睛和大腦是自己的。他如同幽靈一般飄二樓,飄三樓,又穿過一條過道,繼續往前飄。他的眼睛四處環顧,心裡感覺所處的環境似乎很熟悉,而且像在過去的某個時期,曾不止一次地來過這裡,這怎麼可能?他想。
隨著身體繼續往前飄,直到一個房間的門前,才停下,雙腳輕輕地落在地。
他驚魂不定地看那門牌寫著:電腦遊藝室,心想,剛才那個電視導播,也許就是在這間電腦遊藝室裡進行的,現場報道?
他正要前推門,這時,從虛掩著的房門內,傳出了一男一女兩個人的說話聲,而且聲音非常清晰也非常熟悉,他確信就是章一木和李莉。
他的精神為之一振,毫不猶豫地從腰間抽出了手槍,準備破門而進,這時,屋內傳出一陣笑聲,而且聲音更大更清晰。他沒有馬進門,而是向前一步,倚在門邊兒細心聽著屋內二人的談話內容,就聽李莉說道:
「不玩了,你輸了!」
1「還有希望,再玩一會兒嗎?」章一木哀求道。
趙秉堅隔著門縫兒看的清清楚楚,原來這二位,正圍著電腦打遊戲。又聽李莉道:
「不玩了,真的不玩了!」
「為什麼?」章一木邊敲鍵盤邊問。
「那個警察好像又來了!」李莉說道。
「哪個警察?」章一木問。
「就是去年,咱倆在網看到的那個趙秉堅!」李莉解釋道。
「你是說,去年因處理抗戰時日軍遺留的炸彈,不慎因公遇難的那個警察嗎?」章一木望著李莉吃驚地問。
「是,沒錯,就是他,我能感覺到!」李莉說道。
「你可別嚇我,我膽小!」章一木道。
「誰嚇你了!不信你到外面瞅瞅去,我感覺他離我們很近,而且……」
「而且什麼?」章一木追問。
「而且……我感到他的血還在流!」
「胡說八道!」
站在門外的趙秉堅,一聽這話可不得了,難道自己真的是已經死去的人嗎?他也突然感到自己的胸部果然疼痛難忍,不得不慢慢的低頭看去,只見自己的胸部,有數個被彈片擊穿的血窟窿,血正一股一股的往外冒!
他大叫一聲,從沙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