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木健次郎大佐就在賴野的跟前,向破衣爛衫的軍,高高的舉起了尊貴的雙手,然後乖乖的被軍戰士們帶走了,竟然連個屁都沒放。
這一幕對賴野可是個不小的打擊,作為帝國的軍人,又是佐官級的將領,雖不能戰死疆場,也應切腹而效忠天皇,怎麼能乖乖的舉手投降哪?這不僅有辱帝**人的形象,也玷污和損壞了武士道精神。
想到這兒,他狠狠地朝船木健次郎的背影罵了一句:「混蛋!」,又趕緊用手把嘴摀住,偷眼看那些軍的反映,見並沒引起軍的注意。
他這才把心放了下來,又小聲的罵了一句,伸手從腰裡摸出手槍,想一槍把船木健次郎打死,可船木健次郎已經被軍戰士們押著走遠了。
一九五五年,船木健次郎受到了中國人民的審判。
天漸漸泛白,硝煙早已散盡,山野之中盡顯安寧。團縮了一夜的賴野,忍著飢餓和恐懼,從山溝裡冒出來。
他像一隻失魂落魄的喪家之犬,早已沒有了往日的威風,跌跌撞撞地跑下山來。直跑得大汗淋淋、筋疲力盡,才倚著一棵大樹坐下來,並使勁兒喘著粗氣。
不久,忽聽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他趕緊又滾到一個樹坑裡躲起來,眼見兩個端著槍的農民,朝他這裡走了過來,就聽一個人說道:
「這一仗咱隊伍,把兩個小隊的鬼子全報銷了!還抓了個大官兒!是個大佐,真了不起!」
「不是說消滅了一百鬼子嗎?怎麼才兩個小隊?」另一個問道。
「要不說你啥也不懂!鬼子的一個小隊,相當於咱隊伍的一個連哪!」
「是嗎?那咱隊伍不是才去了一個連嗎?一個打倆,這小鬼子也太不禁揍了,看來真的要玩完了!」
「可不是咋的?聽說希特勒也要完了,蘇聯紅軍正在大反攻,日本鬼子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
「那咱的好日子不就來了嗎?」
「那可不!這些烏龜王八蛋,沒人性的小日本兒,可把咱中國人害苦了!」
「我要是能參加正規軍,非他媽打到狗日的老窩兒去,說不準兒還能娶個日本娘們兒回來!」
「就憑您?哈哈!」
二人說著話兒,從賴野身邊兒走了過去。
賴野已經聽懂了二人的談話。他不僅知道了,船木健次郎大佐果然投降了,成為帝**人的恥辱;而且他聽出軸心國也要完。如果真是那樣,日本即將陷入孤立和被動的境地,盟軍就會全力進攻日本,蘇軍也有可能出兵中國,到那時,大東亞共榮的夢想將灰飛湮滅!
想到這兒,他不禁流下淚來。作為一名帝國優秀的軍人,抱定誓死效忠天皇的決心,從東三省打到關內;從長城打到平西;還從沒打過這等敗仗,眼下自己損兵折將,形單影孤,再也無顏回去面對天皇,可也絕不做船木健次郎那樣的無恥之徒,看來也只有切腹以向天皇謝罪,這一條路可走了。
賴野想到這兒,抹了一把眼淚,看了看身旁的一草一木,恍惚間,似有無數冤魂,吶喊著向他奔來索命,他嚇了一跳,腦門竟滲出一層冰冷的汗水,他也預感到末日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