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章一木被帶出了醫院,來到一間事先安排好的預審室裡。!!!!!!這也是警方高層作出的無奈的決定:對章一木進行一次全面正規的詢問,如果沒有實質性突破,就必須把章一木釋放。
各路人馬就座後,章一木被帶了進來。
坐好後,章一木看了一眼對面桌子後面坐著的兩個人,一個是有著深邃目光的中年警官,另一個是及其穩健的年輕警官。兩個人的警服外面都同樣罩了件白大褂。這二人正是趙秉堅和陳斌。
趙秉堅也看了一眼章一木,開口說道:「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北京市公安局刑偵支隊、吉野電器案件中方偵辦專案組負責人,我叫趙秉堅,這位是我的搭檔陳斌。關於吉野電器案件想必你也清楚,我們懷疑你和你的養父與此案有關,請不要誤會,我們只是例行調查,你有義務配合並如實回答問題,你所說的話,將全部作為法院的呈堂證供,如有虛假後果自負。」
章一木點點頭。
「那好!我們現在就開始!」
章一木又點了點頭。
趙秉堅向陳斌瞟了一眼,陳斌立刻攤開筆錄紙並打開電腦。
請說出你的姓名、年齡和職業。
章一木一一作了回答。
趙秉堅又接著問道:「說說你六歲以前的事,知道多少就說多少,可以嗎?」
章一木搖搖頭,說:「沒有多少印象,只是聽養父說:我是一九七五年十二月十三日晚,在永定門火車站被撿到的,等我記事之後,就一直生活在和平裡茄子胡同,在那裡小學,然後大學。」
對於章一木這樣一個回答,趙秉堅也是在意料之中的,因為他那時畢竟太小,不過,他卻對章一木的出生日期產生了疑惑,因為他知道:吉野電器出事的日期是十二月十三日;八七年和平飯店日本企業家酒井光一被殺案也是十二月十三日;新近接到的日本警方通報,一年前在神戶生的籐川案件也是十二月十三日,這到底說明了什麼哪?趙秉堅一頭霧水,無從知曉。
「你能確定你的這一出生日期嗎?」趙秉堅不得不重複問道。
「只是聽我養父這麼說的!」章一木回答的很乾脆。
趙秉堅見也問不出別的什麼,便轉了話題,鋒芒直指問題的關鍵:「據我們瞭解,你本應於出事的前一天由大阪機場返回北京,可你卻為什麼於出事後由關西國際機場返回?這期間有兩天的時間,你又做了甚麼?請你如實回答!」
趙秉堅不愧是刑偵老手,這一問話使得章一木啞口無言。
章一木的頭「嗡地!」一下疼了起來,並伴有一種強烈的耳鳴,使他難以忍受。他不得不用手摀住雙耳,搖搖頭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趙秉堅卻緊追不放,他從公文包裡掏出一個紙包,展現在章一木面前,這正是李莉交給警方的那一打帶血的日幣,「你仔細看看,這個你清楚?據我們鑒定,面的血跡是吉野董事長的,你對此作何解釋?」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章一木的頭要炸開了。
在另一個房間裡,十幾位新聞記者、還有幾位警方的大人物、以及東方電子集團公司的代表,正通過一面隱蔽的透視牆,觀看著趙秉堅與章一木談話的全過程。
李莉作為大報的記者,也就自然坐在那幾位大人物的身後。
她望著章一木痛苦的表情,心裡十分難過。她用紙巾擦了擦眼角,然後站起身來沖那幾位大人物說道:「我跟你們說過,這樣做無濟於事!」
「請你冷靜,李小姐,冷靜!警方注重的是事實,你說的那些詭異現象,連鬼都不信!」
李莉無奈,沒有再說甚麼。她極力控制住情緒,坐下來,繼續觀看趙秉堅與章一木的談話。
「你是從什麼時間得的病?在那家醫院就的醫?主治醫生是誰?趙秉堅問。
「我記不清了,我頭疼得厲害,請你們給我兩片阿司匹林,要快……」章一木的表情更加痛苦。
趙秉堅摁了一下桌子下面的通話器,吩咐道:「快去弄藥!」然後對章一木說道:「藥馬就到,請你回答我的問題?」
章一木低下頭去,不一會卻突然站起身來,表情變得及其猙獰和恐怖,聲音也變得十分古怪,不像是他本人的聲音:「來不及了先生們!來不及了!那些日本人是我殺的,都是我殺的,他們都該死!這還沒有完,這才剛剛開始!」
所有在場的人們都同時感覺到了一種奇怪的鳴響,四肢似乎都失去了知覺,大腦也都變得麻木,只有眼睛呆呆的注視著前方生的一切。
李莉在隱蔽牆的後面,看見章一木的身後站著一個穿雨衣而略顯駝背的人,她見過這個人,確切地說那根本就不是人!而且,在這個人的腳下,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兒探出頭來,嘴裡還叨念著甚麼,她仔細聽出,原來那是一兒歌兒:「小小子兒,坐門敦兒,哭著喊著要媳婦兒……」
而這一切別人是聽不見也看不見的,不一會兒,那個小男孩兒本來慘白的臉卻濺滿了鮮血!順著小男孩兒的目光向看去,李莉現血是從駝背人的後背噴出來的,於是小男孩兒也站起身,用手拉住駝背人的雨衣,血也從他的後背噴射出來。李莉也同時現,背對著她與趙秉堅講話的並不是章一木本人,而是這個穿雨衣的駝背人!
只聽章一木一陣狂笑之後,慢慢地轉身,一步步朝門口走去,門在離他還有一米遠的時候就自動打開了!兩個崗哨不知所終地向裡窺視。
趙秉堅已經拔出了手槍,他朝章一木大聲喊道:「逃避法律是愚蠢的、也是極不明智的!請別逼我開槍!」
章一木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沖趙秉堅淡淡地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然後轉身,以極快的度出門而去!
趙秉堅和陳斌也隨後追了出來,他們險些都被,倒在門邊兒的兩名崗哨的身體絆倒,可是趙秉堅還是朝一閃而逝的章一木的身影開了一槍,等他跑過去時,人早已不見了,地留有一滴血。
趙秉堅對隨後趕到的陳斌說:「快!去通知武警!」
「是!」陳斌答應一聲,剛要轉身又被他叫住,「對日本在京各辦事機構,企業,旅遊團體,要加強警戒,要做到內緊外松,不要聲張,確保萬無一失!」
「明白!」陳斌轉身而去。
趙秉堅俯下身去,他看著那滴血,還沒等他站起身來,一群記者蜂擁著跑過來,你一言我一語把趙秉堅圍在了當中。
「請問警方對此如何解釋?」
「這算不算是靈異現象?」
「警方有何對策?」
「會不會引起恐慌?」
「……」
面對諸多提問,趙秉堅只說出一句話:「無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