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時間,在座的也乏累了。
「你們說,待會姍姍來遲的南江皇太子殿下要如何登船?是我們整艘畫舫靠岸相迎?那真是好大架子,不過他就不怕岸邊的將士們收不住手?」岸邊埋伏的便不算少數,即使遠蕩於引河中央,他們也能察覺到從兩岸傳過來刺入皮膚的戰意,其中煞氣最盛遠遠便能嗅到濃重的血腥味,要數赫連翔帶來的北辰大軍,那些對北辰瞭解不如南江國深厚的他國使者,起初還有不少幻想著北辰大軍是何等體統,茹毛飲血的士兵?連著坐騎也是凶殘的狼,遠看就像一座座高大的鐵甲小山?
什麼都沒有,北辰的大軍駐紮在岸邊,一直表現得異常安靜,再看赫連翔那看似粗獷實質心細的樣子,誰都道人不可貌相,凡事不可盡信傳言。
「亂箭射殺,只怕會誤傷,一次性得罪其他全部鄰國,嘖嘖,這代價未免大了一些。
「也是也是。」
有些南江女伶著樂器提裙前來,後面跟著數十位樂師,有人在畫舫裡面架出一套小編鐘,這些南江藝人給在座各位恭謹地施一禮以後,便嘔啞彈奏起來,也替他們稍稍排遣一下無聊時光,看著赫連翔居然在調戲身邊侍酒的婢女,摩婭公主眼中閃過厭惡的情緒,轉頭呵責身後的婢女服侍不周伺候得她不盡舒心,未等那婢女求饒,她便一鞭子將人抽打順道甩下了船隻聽聞噗通一聲人落水了,全場為止一靜,紛紛都看著這位精昌公主。
擺手讓下面面露恐慌的們繼續奏樂,赫連翔越過摩婭公主坐到邊沿,笑著拎起跟錦帶繩子,對在河面上掙扎的南江婢女揚了一下,好像要救人又似是作弄人一般,怪聲怪氣地說道:「姑娘不幸落水了嗎?需要我來搭救嗎?聽聞你們南江國傳統是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許的啊?本人尚未有娶妻納妾的打算,這可如何是好……你說什麼,你一定不會哭著喊著要我來娶的,還一上岸了自殺?那我何必救你啊!即使我乃北辰人,你是南江人無需這樣吧?難辦,你等等,我且需好好想想了!」
那落水的婢最後還是同伴所搭救的船時候也已經是出氣多吸氣少,約莫是又氣又急,被作弄得夠嗆,幽幽醒來知道自己被救起了就哇一聲伏到同伴肩上哭連翔撈一把清澈甘甜的河水,還恬不知恥地笑了。
「這畫舫要沉了我們大家一起做下鬼魂,你們說看著這畫舫在中央沉下去了,岸邊的將士們能作何反應?自家大人都做了水鬼了,當然要其他人陪葬,這時候怕是看著誰往河邊游過去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亂刀砍死將士眼中可沒有什麼策略不策略,他們只明白有仇必報的道理。」
看著摩婭公主不為所動樣子咧嘴一笑。也知道摩婭她是打著反正自己不會河中游泳之術時候當然是大家陪著她一起死。她又何憾。「不過也罷那時候有摩婭公主這樣地美人陪伴作死。我赫連翔還有何異議?」
摩這個年輕且脾氣壞地精昌公主到底是不是一個美人還真是沒有人知道。除非有人能看到摩婭她除去臉上那層複雜詭異地刺青。還她一個白淨清晰地臉蛋五官。看樣子赫連翔是見過摩婭她地哥哥阿勒除去刺青時候地模樣。才這樣斷定擁有同樣血統地摩婭會是一位不遜色於何人地美艷女子。
:微捲曲地絲掠過眼前。被捻下來披肩上。黑色紗布被解開垂落耳邊。摩婭公主瞪他一眼。半晌哼一聲。奇怪地沒有反駁。但其他人還以為赫連翔是諷刺摩婭她醜。都替他唏噓捏一把冷汗。
可此時有漸遠漸近地琴聲。在畫舫上傳出。聽之氣勢驚人。赫連翔臉上閃過驚訝地表情。遲地合住雙手拍了拍掌。
「想得真是周到。這就是南江地待客之道嗎?」
他仔細聽了一會兒。
琴聲,漸入佳境,分辨一下就知道是畫舫中人在彈奏,而南江國素來琴藝高者,皆為半生學藝的女子。
「十面埋伏?真貼切。」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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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江古書中提到一個神話中英勇無比的天神,說「刑天與天帝爭,帝斷其,乃以乳為目,操干戚以舞。」後人也說干戚之舞,猛志常在。胸腹代,天刑何有於我哉?,同時南江不少詩人鍾愛這位天神,也有;類似「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這樣的詩句不一般的膽識與氣概,可惜最後不得舒展才能鬱鬱而終,也有人說這曲子是隱射南江歷史上一位失敗之國君,無論怎麼聽都是蕩氣迴腸。
對南江文化瞭解至深的赫連翔還能瞬間就聯
子全部意義,這樣歎一句,似褒贊似感慨。
而其他人包括了摩婭公主都是一霎那給聲動天地的琴聲吸引住,徐而察之,若有金鼓聲、劍弩聲、人馬聲,曲子起承轉合之間激濺豪情,樂由散漸快,彷彿一往無前的戰意宣洩出來,描繪兩軍激戰的生死搏殺場面,馬蹄聲、刀戈相擊聲、吶喊聲交織起伏,震撼人心使聞者始而奮,繼而恐,涕泣無從也,就連一開始不在意的摩婭公主也驚住了,渾身一顫,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好似難抑心情,澀聲就問道:「這曲子……為何……」
為何如此悲壯?
在悠悠引河之上,琴聲四處飛揚。
「南江從來自詡天下第一,本公主卻從來只承認,南江在其他某些方面,的確有過人之處,至於其他,哼!」
她豎起耳朵靜樂聲,還嘴硬說道,只聞樂聲若繁星飛墜,震得引河動盪,水波漣漪蕩漾,樂曲高昂激越,氣勢磅礡,之後轉入淒楚宛轉,好似歎一位梟雄的末路。
「是我們岸邊的將士不安?為何我聽到了馬騎聲和鼓聲?」
有人蔓生,輕聲問道,片刻見無人回應,失落之餘知道眾人都專心在聆聽曲子,也就正坐繼續聽,又過一陣,他恍然大悟,這分明是琴模擬出來的聲音!
最後四弦一劃後急伏,彈奏者煞了舞動的手指,樂聲嘎然而止。
「在江中畫舫奏此一曲,還要膽識。」
赫翔最先從餘韻中回味過來,又啪啪拍兩下手掌以茲鼓勵,他含笑看著兩岸長長的褐色岸線,「剛才琴聲激烈**之時可能傳到了岸邊,你們看看那些微微亂了的陣型,可收藏戰馬這類畜牲控制不住自己,被琴聲影響了,戰馬不像人啊,會掩飾自己情感。」
毫不吝惜於稱讚彈奏者高絕倫的才藝。
「南江那位皇太子殿下真是好客之人,知道我們這些外來的不曾欣賞過這樣美妙的音樂。」
半晌繡幕輕輕揭開,一個綽約美好的倩影從畫舫某處走出來,一位還抱著以錦套裹住的琴的女子出現人前,這個女子兼備南江女子所有的婉約嫻淑,黛眉開嬌橫遠岫,如能入畫的嫣然。
未及這位剛才替他們獻上一曲十面埋伏的南江女子向他們福一福施禮,展露出婀娜小蠻的身段時候,摩婭公主忽而飛來這麼一句。
「你是誰?」
摩婭看著這位南江女子的眼神甚是奇怪。
「你難道是……當日在大殿前彈琴那位嗎?」
此言中的大殿,可是南江皇宮中的正大嘉明殿,摩婭公主一眼便認出那彈琴指法,且驚且之中,她才這樣問道,在座的除了她,也沒有當年參與那次南江皇太后六旬萬壽盛典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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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單地解釋一番,給在座其他人解說那兩年前正大嘉明殿內生的事情,摩婭公主覺得內有古怪了,再仔細打量一下眼前南江女子,越看心中的惑越積壓得多。
「當年可是你那位伴舞者被冊封為南江皇太子殿下的側妃,你的下落可成謎,多少當時的各國使者可打過開口向南江皇帝請求,把你要走拐會國去的打算,你可知道?」
瞧著看,現在的狀況是和是南江皇太子李靖皓的畫舫,而這位兩年前下落成謎的佳人同時出現在了這裡,那看來就是聽令於皇太子才拉給他們幾個傢伙獻藝了?摩婭公主不由為此惋惜嫉恨,精昌國皇宮中煩悶,她還想過買下幾個南江藝人回去,可惜觀過那次御前表演以後,好像是吃過山珍海味的人再回頭吃不下青菜豆腐,其他任何拙劣的才藝一律都再入不了她的眼,還為此愁苦不已,只是現在一看,沒想到最後還是當年兩位善彈善舞的絕世美人都一同落到南江那位皇太子手上了,這真是……
南江國的男人,都是貪得無厭的無能之輩!
「南江那位皇太子捨得拋出你來給我等獻藝,怎麼捨不得另一位?有曲無舞,實在差了一點點。」
聽到說居然還能聽著這氣勢驚人的曲子同時觀舞,人們一怔,怎麼樣變幻換轉的舞步才足以完美地配合這曲子?稍稍幻想一番後他們便割捨不了一定要這樣看一次的強烈念頭,紛紛幫腔,說就這樣辦吧,讓另一位才情奇高的佳人一同出來。
那南江女子踟躕一下,彷彿沒料到會遇上這樣的要求,她一雙楚楚動人的眸子幽幽地望向眾人,一會就凝視對上了赫連翔這一位北辰宰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