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缺了一人。」
不知是何日子,橫貫眾多國境內的引河之上,輕輕蕩了一隻小巧的畫舫,此處非南江,岸面遙遠如在天邊,河上一片寂然寧靜,悠然如世外之,遠離無謂的爭戰較量和勾心鬥角,畫舫內佈置華麗,好像把全世間最珍奇可貴的寶物都盡數搬運到了上面,美麗的隨從奴婢,千金難買的珍稀佳餚,都供奉給舫上坐著的幾位年輕人。
看似平靜祥和的岸邊,其實暗中埋伏暗線無數,那針鋒相對能撕破肌膚的壓迫感被死死壓抑下去,遙看軍旗獵獵,赤金大紅,青黃黑白,上有各種猙獰圖騰,點著數下去可驚詫地現,此處埋伏的不止一家大軍力量,鐵甲在日光下反射粼粼寒光,戰馬不安地嘶叫,好像這平靜內裡隱匿著火藥,只需一條火線,便悉數爆,一不可收拾。
「我真沒想到,南江的皇太子殿下有這麼多的奇思妙想,居然想到邀請各國當權者來,企圖將這戰事壓下去。」
說話的是自稱為代表北辰而來的男子,他大約三十年紀,滿臉絡腮鬍,上畫舫以來一直自得其樂,不似其他人一樣多少存在些緊張感。
「本……嗯,我,」想說本子的,結果看到北辰的這位宰相都自稱為我,忌憚於北辰的不按牌理和野蠻作風,那個海興國皇子只好臨時改口了,「我也沒有想到,北辰宰相有這個自信,獨自一人就來赴約,要知道,北辰和南江眼下局勢,實在可堪捉摸。」
赫連翔笑了笑,笑聲渾厚,聳肩攤開雙手。「我怕什麼外面不是盛傳南江過皇太子李靖皓是千年難得一遇的正人君子大好人嗎,難道這位還會設圈套做下流手段?何況,海興國皇子你怎麼就斷定我是一個人來了呢?」
在場幾個都各國舉足輕重的人物,微妙的又是們可說是手握重權,又身份非同小可之人,但若一旦遭遇不幸不至於令朝廷陷入癱瘓場面,只會引憤怒和反擊,而不會陷入被要挾境界的,定然留有後手的那一種。看看幾位或垂老或年輕稚氣,坐的方位位置也有講究,那精昌國的公主從上了畫舫那一刻開始,就一直死死地盯著赫連翔,那眼神陰森無比聞北辰宰相赫連翔在從前經常孑然一身四國遊蕩,在座的他人不由心裡冒出點粉色猜想,難道是這個北辰宰相以前跟精昌國公主存在一些情愛糾葛,現在人家公主終於找到負心漢了不成?
前來赴約的海興國這位皇子並非那個跟南江芸遏公主訂下姻親的小皇子,看來不過是一個以皇家身份來頂場的傢伙,純粹看熱鬧的樣子。被赫連翔這樣一反問,當場噎住一樣,那皇子黑著臉吞吞吐吐。「北辰宰相大人的似乎,也有理……」深知眼前北辰宰相不好惹,惦記著前來之前父王的交代,這位皇子抱著笨人最好沉默的想法,就不在再隨便搭話了。
「棗美酒哈,南江皇太子大手筆貢酒一年出產不過少數極其稀少,聽說是酒中之王之香濃郁,醇甘回味悠長令人欲仙欲死,我今日可有幸,幸好來了這一趟,哈哈!」
棗集鎮是南江著名酒鄉。其釀酒歷史遠。上可追溯至南江建國之初。產出地酒被南江皇室李氏欽定為「宮廷貢酒」。有「天賜名酒。地賜名泉」「棗集美酒。名不虛傳」之美句流傳。去名甚至遠遠傳到他國。很多好奇地人們慕名而至南江。就為一嘗這美酒。南江有一代皇帝在明道宮飲用棗集酒後才思大。命筆寫下贊碑。並下詔地方每年進貢一萬斤棗集酒作為宮廷之用。
身邊貌美地江婢女跪伏。儀態溫柔地給眾位倒酒。赫連翔一看著白玉鯉紋鼎杯裡面慢慢盛滿了色澤瑰麗地酒水。略微有所動容。湊近一嗅。更是立即大喜。片刻好似想起了些什麼。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地異芒。便仰頭一飲而盡。並笑嘻嘻地拿走了婢女手中大大一整瓶。大有吃完帶拿打包地架勢。其他人一看。不舒服之餘還心下一凜。連區區瓶酒都不放過。果真北辰之人都是掠奪成性。
「美酒奉到眼前了。我卻之不恭。卻之不恭了。哈哈!」赫連翔好似不清楚在座各人地反應。只是恬不知恥地笑道。還轉頭問那可憐地婢女。還有沒有另一瓶啊他尚未沒喝夠……
「未聞北辰宰相是如此一個嗜酒成狂之人。今日大開眼界。」
忍不住了。開口說話地。還是那個海興國皇子。
「嗜酒成狂?啊。」赫連翔又是眼下浮出複雜情緒。不過大大咧咧地掩飾過去了。「那是。我們北辰地偏人少。窮得飯都吃不上了。哪裡還有閒心釀得出這種好酒。也就南江能了。南江實在不錯。哈哈!」
聽他漫天吹牛胡扯,不過大家都明白,北辰是覬覦南江肥沃土地多時了,此次南下宣戰,是真的下定決心要拿下這一片魂牽夢縈的領土。
精昌那位摩婭公主冷冷地看著他,半晌冷不防地開口:「你剛才說,可
一個人,你倒說清楚缺誰?」說著還朝著赫連翔展露笑,遺憾的是,誰都看得出那微笑裡面飽滿到即將溢出了的毒汁,好像沙漠中的黑背毒蠍子在高高揚起它劇毒無比的蠍尾鉤子。一位滿臉爬上黑色刺青的女子用一雙異色眸子冷冷地盯著你,你不晚上做噩夢才怪,可惜赫連翔是什麼人,他早年周遊列國,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就是烏蘭國那些別人眼中的宗教狂熱分子彷彿瘋子一類的人他都相處過一段時間,摩婭公主可是白費力氣了。
「哦,我正欲解釋,說缺的,我所指就是那位南江皇太子殿下。」赫連翔說著,很微妙地,臉上露出一個不可理解的表情。「我們打賭如何,你們隨意來壓就壓這一瓶美酒,我就賭南江這位老好人皇太子殿下,可能這一次是不會親自來了咯。」
看著赫連翔這樣慫恿,他們陷入了無語。他們沒記錯的話瓶美酒,十息以前還是南江國那位皇太子殿下的……
摩婭公主磨搓著指尖那枚戒指上巨大耀眼的寶石,冷笑說道:「以本公主所看缺的不只一人。」
赫連翔眨了眨眼。
「此話何解啊?我不懂。」
「這樣,」她笑意愈盛,達到能人的地步。「本公主最近走失了一位男性隨從,真是奇怪,人還是在北辰你們那兒走丟的,不知北辰宰相可曾收到有半點消息?」
赫連翔又眨了。「摩婭公主的隨從怎麼無端就到我們北辰來了呢,我們北辰荒涼之地,沒什麼好參觀的也沒有聽說過有什麼精昌人跑到我們那兒來,可是公主記錯了,若摩婭公主堅持,我可以回國後替您查一下。」
音剛落陡然氣氛一僵,在座的除了赫連翔本人,其他人都心尖一顫,看著精昌摩婭公主聽了他裝傻充愣明顯是敷衍了事的話以後,面無表情地一雙美麗的手就悄然伸下去摸了一下腰間那油光賊亮的鞭子。
忽個慢半拍笨人海興國皇子哦一聲地拍手,把目光都集中到了其身上。
「的確還要多算缺了一個,」海興國皇子然不知自己無意間挽救了什麼,只憨憨地說道,「烏蘭國的人麼能忘記算在內了,烏蘭國可是相鄰著南江與北辰的大國。」至關重要的存在啊興國皇子還為自己京都機智而自得地點一下頭。
「難道南江國皇太子殿下沒有請到人嗎?」
摩婭公主她深吸一口氣,低聲惡狠狠地用精昌語說了幾句好像咒罵的話座的都有共識地當做沒聽到,赫連翔更是裝得最像雖然他也懂一點精昌語,無需猜便知道她在罵誰。
「本公主很好奇,幾位是為何會赴這個貌似荒唐無比的邀約而來,我們精昌有一句俗話,被貪婪凶殘的蛇所盯上的獵物,就必定要被蛇剝皮拆骨吃進肚子的,即使老天爺無法改變,難道涉及三國之大爭,能憑這樣一個非正式會面和平落下帷幕?」
她再道:「你們還以為不過是一場蠻觸相爭,隨意便可打?」又飽含深意地瞥看一眼赫連翔。「張開嘴的不是小貓小狗,而是一頭飢渴的狼,本公主從未曾見過,狼也懂得什麼叫適可而止的!」
這個……?畫舫上的人面面相覷,似乎人人都有心事,面色漸漸變了,一個個不知道怎麼開口,還是赫連翔這個北辰宰相先回答:「我想試試。」他吮一口杯裡的酒,淡淡地說道。
「試什麼?」摩婭公主側,冷聲說道。
「當然是試一試……傳聞中的毫無缺點瑕疵的人,是否真的這樣完美無懈可擊。」雙手枕到腦後,赫連翔好似正經又似無心地笑道。
…………
…………
「我說,可能其實……仍是缺了一個。」
有人插一句。
「怎麼說?」赫連翔樂於有人展開話題,跟著別人說話,可比跟著精昌摩婭公主說話輕鬆,被一位帶毒的美人兒這樣盯著,很難消化啊,雖然是他不對的先,一聲不吭拐走了人家親愛的哥哥。
「即使不算現在還未見人影的南江皇太子,不算烏蘭國在內,其實好像可能……還差了一位。」目光閃爍不止,那人頓一下,「南江國京都,你們可熟?」
摩婭公主冷哼一聲,笑得越令人驚艷的妖嬈,赫連翔含笑不語,其他人紛紛搖頭。
「前些日子說,南江國京都那裡,有一位絕世佳人忽而失蹤了。」那人看在座的人們聞此皆掉頭,有如東風射馬耳,大不以為然的神態,深知這一群人的想不過是一個無關重要的事情,這人面上就露出了譏之色,還包含一絲自己掌握更多信息的自鳴得意。「重點在於,這位絕世佳人的身份,是南江國流失在外的長公主,最純正的李氏血統繼承人,即使是南江那位皇太子李靖皓殿下,也要對著喚一聲皇阿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