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說,我要去死,他都還是不願意跟我走。
尚不如不見,見不到人的時候惦記牽掛,蝕骨相思,見到人了,卻要被這個無情的現實打倒,ど妹掩面哭訴,聲音裡聽不清是恨多一絲,抑或愛厚一分。
卿鴻又愛惜教育他一輩子的父母家人,他放不下,ど妹怨之,甚至一念之差想過乾脆拉著卿鴻一起從船隻上跳江而下,可惜看著卿鴻憔悴疲憊的臉,她最好仍是只得作罷,眼下心亂如麻,再瞧見如意同樣選擇一個兩分離兩相對的決定,再忍不住,對著如意面上就哭起來,毫不掩飾自己的迷茫。
晚風輕送柔情萬千里外,如意她乍聞馬車鈴鐺聲響,回看經過身邊的車輿人馬,始終覺得自己都在做夢。
「他說他也不知道怎麼辦,他不知道怎麼還不願意跟我走,我惱瘋了,讓他安心去娶個名門千金,以後別往千疊樓踏進半步來!」
顯然是ど妹氣糊塗了的胡話,但卿鴻心眼實最容易當真,無怪乎他剛才樣子是萬念俱灰,傷心欲絕。
當踟躕一會,面有愧色的如意苦澀地說道她不該帶ど妹出來與卿鴻相會,ど妹抽著眼眶裡的淚水,神色委頓,召人憐愛,又是憨憨地搖頭,把袖一甩狠心粗魯地用水袖擦拭淨,咬得嘴唇出血。
「書獃子……卿鴻,他是全世間最笨最不可原諒的人!」
如ど妹這樣簡單的人兒,想事情也是簡單直接,愛恨分明,卿鴻居然要放棄跟她攜手遠走地機會,往死路上撞,她又急又心痛,恨當然有,但聽了如意的勸說,稍稍冷靜一下回想,如果卿鴻不顧一切跟她走了留下爛攤子,讓他父母受全京都人們的恥笑不齒,ど妹也不忍心,畢竟那是卿鴻他的家人啊。
進入一個死循環的情網,ど妹與卿鴻地事情難辦,如意當初真的一瞬間以為ど妹能和卿鴻離開京都,就是剩下任何責任她不吭一聲都可以代替扛,卿鴻的父母她也可以試著代替照顧,但一想到卿鴻至純本性,想到所有人的難處,如意越加想進入帶ど妹出來到底是對還是錯。
雖然。她們是都見到了心中想念地人……
二人被妥當送回千疊樓。那懷瑞之地親信人物不好出現在明處。道歉而得到如意地諒解以後。就讓二人自行進去。
樓面地守門丫鬟一見她們就花容失色。像見鬼一樣扯開嗓子尖叫。還一路甩著手帕往內6里跑。一下子樓裡亂糟糟。
「教行嬤嬤!牛鬼蛇神全部給我出來!你們要教訓誰。都衝我ど妹來!我跟你們拼!」
未待如意先開口。ど妹把心一橫什麼都不顧了。將如意往後推。站出來佇立在樓門玄關前。俏麗地容顏扭曲。夾雜著對這個世道地怨恨之戾氣沖天。
「ど妹。你冷靜一下。別胡說。」如意拉住她。遺憾ど妹鐵了心腸。一雙帶恨地眸子看著在場所有來往地人一個個像是看禽獸一般。
我就是去死,反正書獃子也不在乎了,還有這樓裡全部人,從來都要為難我們姐妹兩人,我就是死也要幫如意,拖著她們全部下地獄!ど妹失去理性,厲聲大嚷。
自己戀情失敗已經很沮喪絕望,眼看著如意這個重要的姐妹也是因此情路坎坷面臨分別,眼睜睜看著如意是如何苦等兩年的ど妹將心比心,就控制不住了,楞是當被如意死死抓住了手臂,拖住半晌,才彷彿想通了一些什麼,整個人洩氣下來。
如意雖然知曉ど妹不是哭哭啼啼會自怨自艾太久的人,壓抑過久就要爆,痛苦化成憤怒,只沒想到ど妹在此時作,看著鐵青著臉走出來的老婦人,和身後那一群丫鬟嬤嬤,以及在走廊階前圍觀過來地樓內官妓們,如意暗忖今日之事斷不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當下斂起一切軟弱猶豫表情,為了免去教訓嬤嬤先制人,她奮然拂袖摔破玄關旁邊的立地盆栽,珠簾屏風之類一併毀壞殆盡,一時聲響驚絕全場。
她的憂鬱猶豫,留給那個相見時難別亦難的懷姓男子,留給她關心的姐妹,只不留給這些樓裡等著看她笑話要她受死的人們。
教訓嬤嬤微微瞇起老眼。
「滾開!」ど妹推開靠過來的人。
「不要綁我,我自己會走!」
如意這樣冷冷地說道,扶著身心俱疲的ど妹,看人的眼神若冰刀,沒有綢緞美羅盛服,衣簡陋髻素淨,猶是待罪之身,她不畏懼任何險阻刁難。
做得出不怕認,也不畏於承擔,如意看著這陪伴她成長足足近約十年的
樓裡一人一物,「敢問嬤嬤,如意做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