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沒有一片雲,沒有一點風,所有的花草樹木都無精打采、懶洋洋地趴在那裡。烈日似火,大地像蒸籠一般,熱的讓人喘不過氣來。走在通往食堂的小路上,黃聖翔輕輕地搖著小扇正在和他的徐妹妹談笑風生,藍沖那小子一個人冷冷地走在最前面,走在最後面的柳逸軒彎著腰,耷拉著腦袋,吐著舌頭邊擦汗,還邊嘀咕:「有沒有搞錯!嗎拉個錘子,怎麼這麼熱呀!」就這樣這行人慢慢悠悠地晃到了食堂。
走進食堂的柳逸軒彷彿像復活了一樣,拔起雙腿就往中年廚子的方向奔去「大叔!給我一杯冷水!我渴死了!再不喝水我就要去見佛祖了!」柳逸軒像哈巴狗似的趴在桌子上用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中年廚子。這個中年廚子在這裡已經干了十幾年了的活了,見過不少各式各樣的兒童還真沒見過像柳逸軒這般的,頓時一樂隨手遞出一大碗涼水「你想死!佛祖也不會收你的!」中年廚子打趣到,只是表情還是那麼可怖。柳逸軒彷彿看到了春天,端起大碗就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
「大少爺就是少爺!我勸你還是趕快回去吧!這樣一點熱都受不,只怕正式開始習武後你挨的過一天嗎?」不用想就知道,能說這話的除了藍沖那小子還能有誰。正在享受甘露的柳逸軒也不去理會藍沖的嘲諷。藍沖見自己被無視了很是不爽,走上前去一屁股把柳逸軒擠開拿起一碗涼水一飲而盡。「藍衝!你小子又想打架嗎?」柳逸軒怒道
「怎麼上次還沒被修理好是怎麼滴?」兩人怒臉相向「這次來象棋定殺回你!」
「你向來只會吹牛,扯淡!不管幹什麼你都贏不了我!」藍沖仰起頭說道
「你小子!哼!」
看到這種境況黃聖翔和徐萌頓時無語的搖了搖頭然後相視一笑,心想這兩個傢伙還真是絕配!一個行事不拘一格,單純,善良,另外一個狂傲不羈,天賦異稟,不知道這兩人之間以後會擦出什麼火花。
午休過後,四人來到演武區的第一教室。站在外面不覺得,進到室內一看裡面還真是高大,房粱距地板只怕有三層樓高,教室裡邊擺滿了各種訓練用的器材。四人正打量著這些希罕物,突然傳來一陣咳嗽聲
「幾個小子見到老師還不行禮?」四人被突如其來的一聲嚇了一跳,幾人忙四處張望,只是看了半天也沒現任何人影。
「師不見者何以得禮之?」柳逸軒開口道
「你就是柳逸軒吧!果然有趣!果然有趣!」說著從黑幕中走出一個男子,身長五尺七寸看似少年模樣,有著一雙彷彿能看透任何事的眼睛。在一件黑色緊身衣的包裹下男子的身線顯得十分完美。一旁的徐萌早就被這位出場神秘的老師迷的七葷八素找不到東南西北了,柳逸軒和黃聖翔趕忙行禮只是一旁的藍沖此時到是顯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從今天開始往後的兩年內我只會交你們兩樣心法,此心法的成長高低直接決定你們以後要走的路。」只見那男子開口道
「不是要交我們武術嗎?怎麼變成心法了?那個?老師怎麼稱呼?」柳逸軒有些不解
「你們就叫我,就叫夜鷹好了。這兩樣心法是所有武術的根本基礎中的基礎,一樣是進攻的基本,一樣則是防守的基本,若是不學會這兩樣心法中其中的一樣,縱使你有天下無雙的武藝只怕日後怎麼死的自己都不知道。」夜鶯嚴肅道
此時藍沖心中一汗也認真聽起講。柳逸軒顯然很不相信,心想這老師只怕是危言聳聽罷!夜鷹彷彿察覺到大家的心思朗聲道:「不管你門信與不信事實既是如此!今天我便開始教你們第一樣心法。第一樣心法稱之為「絕」,所謂「絕」即是讓自己與外界斷絕,讓外界感受不到你的存在。打個比方就比如你們躲迷藏要做的事是什麼,先要找個隱蔽的位子藏起來,然後不出任何聲響,盡量用輕微的聲音呼吸,這就可以稱為「絕」。只不過這只是「絕」的基礎大家都會。任何生靈的周圍都會覆蓋著一層氣息,要想真正做到「絕」就只能把這些氣息盡量收入體內。」
「怎樣把氣息收入體內呢?氣息根本就看不到要如何收?」柳逸軒越聽越覺得玄乎
「我先演示一變給你們看,再來解釋給你門聽?」此時只見夜鷹盤腿而坐,閉上雙目深吸一口氣慢慢吐出。柳逸軒他們完全看可不出任何變化,不過一會功夫雖然他們眼睛可以看到夜鷹,但是只覺得夜鷹坐的地方一片空洞絲毫感覺不到任何東西的存在。此時四人皆深信不已,對著自己面前的這位年輕的老師一種崇敬之情油然而升。
「現在我便告訴你們把氣息收入體內的心法要領。」
夜鷹簡單的闡述了一遍,四人皆盤腿而坐。柳逸軒學著夜鷹的樣子閉上雙目,深呼吸,腦子什麼都不思考,慢慢用心感受身體周圍的氣息。此時柳逸軒腦中空無一物,慢慢地、慢慢地,他感受到了!感受到身旁三個人的氣息和自己的氣息,他張開全身毛孔讓身體盡量吸收著自身的氣息。就這樣過了多長時間他也不知道,忽然他感覺到自己右手邊的氣息消失了,過了一會左邊的氣息也消失了,又隔了一會最後的一絲氣息也消失了。但他明顯還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氣息,此時他動搖了,心裡那個悔恨,那個不甘心,可惡!難道我沒有才能嗎?一絲湧上,萬般雜念皆跑了出來。剛才好不容易收入體內的氣息嗖嗖地全部串了出來。
看在眼裡的夜鷹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緩緩道:「好!停!大家今天的表現都不錯!你們以後吃飯,睡覺不管幹什麼盡量讓自己保持在那個狀態!讓身體去習慣那個狀態,以後自然而然就可以隨意進入「絕」的狀態了。提醒你們一下,長時間保持「絕」的狀態可是件很累人的事。好了今天的課就到此為止了!」
剛才的事大家,老師也都很清楚除,了自己沒有形成「絕」的狀態以外其他人都已經形成。老師沒有點破,藍沖也沒有嘲笑他,讓他感到很痛苦,心裡很不是滋味。
「大家,我先回寢室了。」柳逸軒淡淡說了一句,頭也不回飛奔回了寢室,此時柳逸軒很想哭可怎麼也哭不出來
黃聖翔剛想追去安慰柳逸軒就被藍沖和徐萌一把拉住
「這樣小小的挫折他自己就再也爬不起來的話,以後他也只能成為一個成不了大事的廢物。」藍沖冷冷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怒氣,徐萌也對著黃聖翔搖了搖頭。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颯颯西風滿院載,蕊寒香冷蝶難來。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只能希望他能夠看開點盡快振作起來了。」黃聖翔朗聲吟道,三人皆相視不語。
太陽已落入山腰,一陣陣涼風從山裡吹了出來,頓時氣溫降下了不少。藍沖三人漫步來到了食堂,尋好了位子便坐了下來。中年廚子此時明顯可以感受到三人不同於早上的變化。徐萌坐下之後才能進入「絕」的狀態,第一天便能到達這種程度,而且是女子卻是難得。黃聖翔勉強行走之間也可保持「絕」的狀態只不過斷斷續續不是很穩定,此等才能在這赤紅歷代中也是屬於上等了。最後一個藍沖已經完完全全出了當初他的想像,藍沖不僅行進間能保持著「絕」的狀態,而且是長時間完美的保持著並且沒有絲毫疲勞的跡象。此時中年廚子對著藍沖三人開口道:「還有一個小鬼呢?怎麼沒來?難不成又和藍衣小鬼鬧起彆扭來了?」藍沖不予理睬,黃聖翔此時又掛起了他那常有的微笑道:「逸軒他肚子有點不舒服,就先回寢室了。等會要麻煩您把逸軒的飯菜打個包,等會我們好給他帶上去。」
中年廚子看著三人的表情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但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好的!等會我幫你門把飯菜包好。以後你們給面子的叫聲蕭叔,不給面子的叫聲老蕭!別老您!您!您!的聽著彆扭!」中年廚子不好氣的說道
「那就麻煩蕭叔了。」黃聖翔微笑道
「好!小意思」蕭廚子樂道
天已經黑了下來,陽台上的柳逸軒默默的望著星空。兩眼空洞,毫無神采就只是這麼單單的望著。
「喂!你的飯菜。」藍沖悄然無聲的站在柳逸軒的身後說道,此刻他並不是故意顯擺自己有多了不起,多天才,只是短短一下午時間他已經把所謂「絕」的這種狀態形成了習慣。
話音剛落就把柳逸軒嚇了一跳,他接過飯菜放到一旁禮貌的說了一句謝謝。
「不吃嗎?」藍沖問道
「沒胃口。」藍沖實在不能忍了,現在的柳逸軒哪裡是那個成天跟他對著干的柳逸軒。衝上前去一把抓住柳逸軒的衣領憤怒的說道:「你要想這樣沉淪下去就你的隨便吧!你這個廢物!我怎麼會笨到拿你這種貨色當對手。」此時的藍沖失去了往日的冷靜,憤怒到了極點,說罷便甩門而出,留下柳逸軒一個人呆呆了站在那裡。
對手?是說我嗎?柳逸軒回想剛才藍沖說的話心中又恢復了希望火種。一切都想開了,一切都釋然了,忽然覺肚子有點餓,抓起藍沖帶回來的飯菜就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深夜十分,藍沖靜悄悄回到寢室,站在門口盡現裡面沒有絲毫氣息,心想柳逸軒不會去做傻事了罷!急忙進屋查看一番,只見柳逸軒盤腿而坐,此刻顯然已經進入了「絕」的狀態,此時的藍沖彷彿像卸掉了沉重的包袱一般,露出了來到赤紅的第一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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