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龍顏禍水
星雨面帶苦笑,將手抬到了少昊面前,「好啊!月神魔主大人,有勞拉我起來吧!」
少昊怔了怔,看著她笑著搖了搖頭,「唉!你這小壞蛋,你可還曾記得當年在這湖邊的事情?」
星雨臉色微微一變,笑容漸漸僵在了臉上。看著月光下波光淋漓的湖面,她坐起身來,靜靜地看著,漸漸閉上了雙眼,雙手緩緩向著身旁展開,催動起體內的真元倒吸著四周充沛的靈力。
此時的她只覺經脈中一片清明,濁氣不斷地向下沉去,清新之感在經脈之中順勢遊走。內觀中,被損的心脈此時早已不再滴血,新生的嫩紅血脈正慢慢替換著原先的被損的血管。
少昊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嘴角露出一絲淡淡地輕笑。悄悄走到她的身後,盤膝而坐,雙掌閃靈光閃爍,順著她背上的督脈慢慢移走。
星雨嘴角泛起了一絲微笑,將從背後而來的靈氣與四周吸入的靈力匯在了一起,存入了內丹之中。忽然她感覺到了什麼,眉頭輕蹙,原來那神嬰此時竟然緩緩睜開了眼睛。
「星雨!」她竟然開口了,那聲音果然與那日在湖底聽到的應龍星雨聲音一樣。只不過此時感覺來得更近、更親切一些罷了。
「你是在叫我嗎?」她試著回答,心頭的喜悅使得她不住地想要微笑。
她默默點了點頭,卻顯得有些擔憂,「他還是復活了是嗎?」
她忽然一怔,臉上笑容漸漸退去,「嗯!可是我盡力了……」
「不必多言,我明白你的心!」她依然淡漠,靜得就如那湖水一般,「一切皆是命,命運天注定!你也不必內疚,一切都是定數,就算內疚也於事無補!」
她默默垂著頭,臉上卻再將閃過了一絲幸福。然而就算那樣輕,卻依舊沒能逃過她的雙眼,「怎麼?你對他動心了?」
「不!沒有!」她急忙辯解著:「你怎麼會這麼想呢?」
「呵呵!」她依舊淡然,「若是他不是魔主,的確也是個好男人。若是他真的能夠願意為你放棄一統三界,放棄對月神族的干涉,那也未必不是好事!」
「什麼?」她怔了下,臉上泛起了一片紅雲,「你這是讓我做紅顏禍水嗎?」
神嬰笑了,「若是能為蒼生而犧牲,做個禍水又何妨?」
「有沒搞錯,我可是為了正義而戰的警察哦!」她一臉莊嚴。
她抬起手來擋在了嘴前,「但我就不相信你不愛他!」
「……」她如洩了氣的皮球,「我承認,他的確很有味道!」
「呵呵!那你就繼續迷惑他吧!最好讓他再也不想回暗城去,只要他失去了族人,也就再不會有浩劫了!」她淡然地說著,就像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似的。
「哇!就算你說我不是警察,可怎麼說我也還是點蒼的劍仙呢!劍仙!你懂不懂?你要我那樣做,那不是和當年的妲己、妹喜一樣嗎?靠!我才不要呢!」她輕蔑地瞅了她一眼,心卻狂跳不已。
「你怎會如此想呢?你難道忘記了你的使命了嗎?自古有傳,麒麟少主為世間魔星,得魔星者得三界。其實並非如此,因為麒麟本為一種很特殊的生命,當其成年之後,便會在天地間尋找自己的主人。而能夠擁有它的人,也定是三界之翹楚,所以才會有如此謬傳。」
「那又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早就已經擺脫麒麟少主的命運了,不是嗎?」她笑了笑,為早已擺脫那樣的命運,而感到慶幸。
「誰說與你無關?萬事皆由你而起,你便有責任去終結它!」她皺起了眉頭,稚嫩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與其年紀不符的滄桑感。「當年麒麟少主已過笄年,自小與父親南征北戰她卻自識甚高,甚至連天帝有時都不放在眼裡。然而當她第一眼見到少君時,卻顯出了難以言明的情懷。天帝見此,心生猜忌,藉以慶功為名,在少君酒中下蠱,使得少君性情大亂,當夜便潛入了麒麟少主的閨房。可誰知麒麟少主卻早已心繫與他,讓帝俊那卑劣的一石二鳥之計劃為了泡影。誰知帝俊卻並沒就此作罷,而是在二人成婚當日暗自處死了麒麟宗主,始得少主一怒之下帶著族人反下界去。隨後他又命少君親自帶兵下界將其剿滅,此後少君也從此消失於三界之內。你可知他去了哪裡?」
「廢話,你當我真的不知道呀!他這大情聖,為了改變他老爹的錯誤思想,也跟著做起了逆子勾當,然後被看不順眼這一切的林琪給封印了嘛!」她狡黠地說著,就像在說著別人的事情一樣。
「唉!你怎會變成這樣,什麼事情到了你的口中,那味道怎麼都感覺有些怪異呢?」神嬰有些鬱悶,四條黑線漸漸掛在了她的額頭。
「我怎麼了?這些事情本來就與我無關嘛!是你們這些前世與前前世之間的事情,關我什麼事兒嘛!我只要吃好、睡好、玩好,別讓我難過,那就萬事ok了!不是嗎?」她已是眼如月牙,面帶桃花,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了。
「可你身上還有毒咒,你知道嗎?你這蠢貨,只知道吃喝玩樂,一點都不為將來擔心!」她急了,竟然罵起人來!
「喂!別罵人哦!咱們都是文明人,大不了你教我怎麼做嘛!」她妥協了,委屈地看著自己的神嬰。
「這還要我教你嗎?你真是無可救藥了!若是離開了我,你將如何生存呀!」神嬰完全被她打敗了,漸漸閉上了雙眼。
「喂!生氣了嗎?好好好!我大膽些,主動些好不好嗎?切!真是小氣鬼!」
著,她睜開了眼睛,只覺此時全身經脈無比輕鬆,靈力充沛而清純,仙魔二氣正以獨有的方式於聖珠中相互轉化,一絲餘熱在丹田中盤旋。她也知道這正是飛昇前的徵兆,嘴角不禁揚起了一絲笑容。
「快啊!想辦法拖住他,別讓他回去!」神嬰催促著,全然不在意她的感受。
「好了,別催!讓我想想!」她回應著。漸漸轉過身去,將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
此時的少昊見她已無大礙,心中略微鬆了口氣,緩緩將平息著體內的內息,調理著自身的真元。卻忽然感覺有一道目光正掃過他的身體,讓他不免有些蹙眉。
他緩緩睜開了眼睛,卻見那一雙明亮如水的雙目中帶著一種怪異的笑意。忽然,她將雙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整個人湊到了他的眼前。
少昊一驚,臉上泛起一片紅云:「你?!」
頃刻間,一個熱吻落在了他的臉上,「謝謝你這麼多次無怨無悔的救我,現在還幫我打通經脈,可我只是個窮得要命的小警察,我沒有任何東西能免拿來回報你!」
神嬰也一聲驚呼:「喂!星雨你搞什麼呀!」她卻心中默念叨:你叫我迷他,不裝可憐些怎麼迷呀!
「……」神嬰一頓,驟然無語。只得舉起雙手擋住了自己雙眼,不再理會她。
然而此時的少昊卻微微笑了笑,輕輕攬住了她:「那你打算怎樣?不會是想要以身相許吧!」
她臉上一陣滾燙,將頭枕在了他的肩上,默然不語。
少昊笑了笑,俯下頭去將一個吻印在了她的額頭,「你呀!有什麼話不好好說,總是喜歡和我打啞謎,看來我應該再去修行他心通才行了,如若不然,以後將如何與你相處呢?」
她嘴角揚起了笑容,抬手扯著他的胡茬,「你這小鬍子真的好討厭,扎得我好難過哦!」
神嬰已對她完全無語了,閉上雙眼再也不敢看了。
「既然你不喜歡,那我回家就給剃了好嗎?不過現在你最好還是回到水裡去,我感覺你全身都在燙,看來心脈的傷還是沒有完全好吧!」他說著,猛然將她抱起,大步向著湖水走去。
她苦笑了下,將手貼在了他的胸口。他怔了一下,劍眉一揚,目光移下卻正好與她相對而視。
「你今天怎麼了?怎麼感覺怪怪的,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帶我回家好嗎?」她最終還是無法說出口來,只是臉頰更紅了,全身如火燒一般。
「嗯!等你退了燒,我就帶你回去好嗎?可你現在必須快些好起來。因為後天就是月神族的賜福大典了,若是沒你參加,我會非常遺憾的!」他溫柔地說著,緩緩走入了湖中。
被那冰冷的冰水一浸,星雨只覺一道涼氣忽然衝入心底,心脈頓時痛得厲害,不禁出一聲驚呼,齜著牙倒收了口涼氣。
「怎麼了?」他有些吃驚,急忙將她抱出了水面。然而山風襲來,吹動著她身上的濕衣,卻讓她打了個冷顫。
「好冷!」她輕聲低語,緊緊貼在了他的身上,臉色已變得煞白,「帶我到岸上去好嗎?我真的好冷!」
他微微低下頭,看著她笑了笑,她卻忽然將一個冰吻印在了他的唇下。少昊一驚,二人雙雙落入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