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哲對龍虎兄弟如何做「生意」好奇得很,他不知道他們會用何種方式與上家或者下家聯絡,想到康哥一夥人倒運文物接頭的時候曾經用過比較複雜的尋人啟示,他不免感到頭疼上次若不是借助陳玲玲的智慧,他就是想破頭也拯救不了那尊佛像的,這次,若是再用些暗號密碼什麼的,他如何能破解得那麼準?想到這些,他的心情未免忐忑起來,龍虎兄弟做的是毒品生意,是害人的東西,這要比倒賣文物的性質嚴重多了,若是不能摸清這個毒品的來源渠道,倒真是個棘手的問題。眼下,他雖投靠了龍虎幫,但主要的目地還是想方設法切斷飛鳥夜總會毒品生意的貨源,而他無論用何種手段,都要跟給龍虎幫毒品的上家聯絡上,因為他懷疑,這個上家亦是與飛鳥夜總會有聯繫的。
終於到了談生意的這個晚上,高哲早早做好了準備,身上藏了把小巧的匕,又拿上一把龍虎兄弟給的手槍,渾身上下打扮得乾淨利落,冷峻的臉上也不帶絲毫笑容,一副出去找人拚命的架勢。龍虎兄弟看他這副模樣,都笑了,大龍跟高哲說,他們是去談生意的,不是去打架的。高哲有些尷尬,不好意思說自個兒第一次見識這種場面心裡害怕,只說他第一次跟他們出去「談生意」緊張。聽他這話,大龍笑而不語,大虎則給了他一個鄙夷的眼神,高哲只當沒看見。
抽煙,喝酒,聊天--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龍虎兄弟卻只和陪酒的美女們玩樂,遲遲不離開洗腳城,高哲有些心急,不看著手錶。「賢侄,莫要著急,咱們先樂呵樂呵再說!」大龍看出高哲的焦躁,往坐在他腿上的一個美女臉上親了一下,「靚靚,過去,陪我高賢侄喝上幾杯!」然後,他輕輕拍了下美女的背,在她耳邊嘟囔了幾句,讓她過去伺候高哲。
「哲哥,來,靚靚陪您喝一杯--」陪酒的美女很聽話,很快就從大龍身上滑下來,緊挨著高哲坐下,嬌嫩的手指端著一杯酒抵到他的唇邊,另一隻手臂卻搭上了高哲的肩頭,身子柔似無骨,整個兒都貼到了高哲的身上。如此接近的脂粉氣息令高哲的臉驀地紅了,不過,沒多加遲疑,他摟過靚靚的腰,在眾人注視下緩緩喝起她端著的那杯酒來。他明白,在這種場合下,不合群是最能破壞氣氛的,他要盡快適應及融入這種環境。然而,看著他喝著杯中的酒,美女靚靚並沒有鬆開端著酒杯的手,卻突然在他臉上吻了。高哲慌亂中抬頭,卻不小心將杯中的酒灑了些許出來,「哲哥,你把人家的旗袍弄髒了啦?」放下酒杯,靚靚用手輕撩著旗袍的邊角,撒嬌的語氣帶著少許的挑逗,「你要賠給人家啦--」性感的紅唇出嗲聲,腿部的線條也若隱若現,令高哲手足無措。他雖然已經在盡量適應這種陪酒服務,可心中根深蒂固的道德界限已轉化成肢體的障礙,令他的動作僵硬,表情彆扭極了。
「哈哈--」看著高哲的窘態,龍虎兄弟哄然大笑,其他陪酒的美女也吃吃笑了起來,「靚靚啊,你別為難高賢侄啦--過來過來--」叫過來靚靚,大龍一把將她拉到身邊,隨手拿出幾張百元鈔票塞到她的胸口,又親了她一口,看看表,才讓幾個陪酒的美女出去。「賢侄啊,走吧,要去談生意了!」他站起來,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又拍了拍高哲的肩膀,逕直往外走。
高哲一看他走,趕忙起身跟在他身後,出了洗腳城。大龍大虎沒有帶很多人去,除了高哲以外,只帶了一個拎著密碼箱的小弟。四個人上了商務車,高哲現拎箱子的小弟光是盯著自己的臉瞧,猛然才想起來剛才被靚靚親過,有著鮮紅的唇膏印跡,連忙用紙巾擦著,尷尬不已。
大龍大虎在路上都很沉默,大龍閉目養神,大虎則掏出槍來不擺弄著,那麻利的動作令高哲心底裡越沒底,原來,這大龍大虎兩兄弟是隱匿在之中的高手呢,不能小看!他想開口說點什麼,讓氣氛輕鬆些,卻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索性也不開口。
商務車在一家通宵營業的海鮮酒樓前停下了,大虎先下了車,高哲想要跟著下,卻被大龍伸手攔住了,「賢侄,我們先在車上待會兒,讓你虎叔去看看有什麼好吃的沒有?」大龍眼皮都沒抬,只是淡淡著。
吃東西?高哲有些詫異,知道這只是借口,這個點出來怎麼可能只是為了些好吃的?可既然大龍這麼說了,他便坐在車上,透過車窗觀察外面的情形。夜已經深沉,街上人並不多,來這家海鮮酒樓吃宵夜的人更是沒有幾個,透過車窗高哲也只能看到外面少許有著燈箱和霓虹燈招牌的店舖。眼光掠出,看著大虎走進海鮮酒樓,車內的小弟則緊緊抱著手裡的密碼箱,一副警惕的模樣,他開始懷疑這個密碼箱裡裝的都是錢!心念轉處,他的手驀然搭上了這個密碼箱,「哲哥,你--」那個小弟的臉色泛白,一臉驚恐地看著高哲,大龍也警覺地睜開了眼,高哲便以為自個猜對了。他拍拍密碼箱的外部,故意輕歎著,「這個密碼箱的質量看起來不錯呢--」那個小弟臉上已毫無血色,眼睛更是哆哆嗦嗦,他想讓高哲不要拍了,卻張了半天嘴沒說出來。
「賢侄--」大龍突然伸手,抓住了高哲的手腕,不知道為什麼輕歎一聲,「你還是不要碰這個箱子的好,你看把他嚇的!」轉過頭,他又厲聲喝斥著小弟,「沒用的東西!賢侄又不是外人,怕什麼怕!」聽他的聲音,倒聽不出包含什麼特別的情緒,可高哲感覺大龍的氣息略微有些紊亂,緊張還是有的。
「龍叔,這--」高哲知道密碼箱有問題,卻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他開口想問,卻看見大虎已經從海鮮酒樓出來,四下看了無人,便拉開車門,讓他們三個下車,隨後,又自己跑到車後,拉開後備箱,拿出另一個看起來一模一樣的密碼箱,緊緊跟在大龍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