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哲低下頭慢慢活動著被他們弄疼的手腕,心裡卻在忖度著冷強話裡的意思公平對決,他心裡還是期待著的,可是,他不明白王新雨和冷強為什麼會出現在出租房裡,「你說切磋就切磋啊,我累了,不想動了--」高哲冷哼一聲,逕直越過準備跟他切磋的冷強,一屁股坐在沙上,惡狠狠地瞪了兩個人一眼,從茶几底下的煙盒裡抽出一支煙點上,然後,將手裡的打火機往茶几上一扔,「你們找我有什麼事?」
「你小子--」王新雨想要脫口大罵,卻被冷強阻止了,「高哲,我看了你的檔案,知道你身手不錯,就想跟你比試一下!」冷強走到高哲對面,望著低頭抽煙的高哲,眼裡閃動著莫名的光芒,「我們來進行一場純粹的、男人與男人間的對決,如何?」
對決?高哲疑惑地抬頭,目光在王新雨和冷強的臉上游移著。這王新雨和冷強很不對勁啊,在訊問室裡就很反常了,這會兒竟然還追到他住的地方來,越讓他心裡不安起來。「我高哲不過就是一個不入流的小混混,身手哪能比得上你這個刑警隊長--」想到夏羽曾經提過冷強有著輝煌的求學經歷,上次冷強為了查看他傷口而故意動手亦顯露出了強的實力,他不禁懷疑冷強跟他比試身手的目的不單純,他暗忖,冷強不會是想藉著比試之名而狠狠地教訓他吧?
「你怕了?」冷強笑著問,故意激高哲動手,「你這個道上名聲很響的高老大難道也不過如此?」
「是的,我真的很怕!」高哲點了點頭,很老實的說著。看冷強面色一僵,他輕聲笑著,「冷隊長,我不是陳飛,激將法那一套對我不管用,我不想做的事兒,誰逼我也沒用!」他越想越覺得這事情不對勁兒,王新雨和冷強私下裡過來找他絕對有問題!這個比試的事還是慎重為好,弄不好那倆人硬扣個「襲警」的罪名給他,他跳到黃河都洗不清!於是,他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你們有什麼事快說,沒事就請離開,不要妨礙我休息!」
王新雨看冷強轉頭看向自己,露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神情,他早就知道,跟高哲話都很困難,請得動他配合查案,更是比登天還難的事,也不知道冷強怎麼想的,非要來找高哲不可。
「那好,既然你這樣說了,我就把話挑明了吧!」冷強思索了片刻,謹慎地開口。「我們這次找你來,是想請你幫我們一個忙--幫我們收集下縱火案真兇的罪證!」看著高哲挑起眉角,眸中帶著某種頗感興趣的光亮,他連忙又說,「當然,我們知道桃源旅店縱火案的兇手不是你,你說的沒錯,若然真兇有權有勢,就算我們查出來真相,很可能也是沒有辦法的,通常這種情況下,勢力龐大的真兇找出幾個頂罪的小弟來還是件很容易的事,說實話,若是出現這種結果,我們倆真的很不甘心--不甘心,你明白這種感覺麼?」
當然明白!高哲心裡深深地觸動著,卻不敢表露得太明顯,臉色淡然如昔,沉默不言。
「其實,讓我們最難過的還是我們警方內部的天空也已不再純淨,我們任何大大的打擊行動計劃幾乎都被提前洩露,雖然有的時候也能抓到人,但那都是犯罪分子擺出來給我們警方做樣子、專門等著給我們抓的--這就是我們倆私底下來找你的原因,我們不想讓我們找你幫忙的事讓人知道,並洩露出去,不想讓調查處處受阻,還為你帶來危險--」冷強的聲音低低的,臉色頗為凝重,「現在,我們真的分不清誰是自己人了呢?」
高哲愣了一下,故意笑著說,「我說兩位隊長啊,難道你們把我當成自己人了麼?」
「那倒沒有!」冷強盯著他的臉,沉聲道,「就是因為知道你不是我們自己人,所以我才敢跟你說--」看著高哲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他頓了頓,又說,「雖然我們倆打交道時間不長,但我想男人的坦蕩與傲然你還是有的,跟你說,要比跟那些被收買了的自己人要安全許多!」
「冷隊長,謝謝你的信任,不過,顯然是要讓你失望了!」高哲看著冷強眼裡劃過一絲失落,他沒有遲疑,繼續開口,「我可以告訴你,桃源旅店縱火案的真兇是道上名聲很響的大佬『四眼文』,跟他比起來,我高哲什麼都算不上,他不僅有權有勢,還有人有錢,別說是你們,就是東方宇那老傢伙,也照樣動不了他!」聽了這話,冷強看了王新雨一眼,兩個人幾乎同時搖搖頭,苦笑起來,卻又聽見高哲在他們耳邊說,「我可以跟你們二位講,四眼文作惡多端,手下犯有很多案子--」他突然看向王新雨,「你們對我坦誠,我也跟你們坦誠,王隊長,實不相瞞,我的弟兄小馬哥也是死於四眼文之手--可我卻對他一點辦法都沒有!」提起這個,他咬牙切齒起來,又順帶告訴王新雨和冷強四眼文是星星酒吧幕後的真正老闆,只要循著這條線索,應該會查出點什麼。
星星酒吧?聽到這個名詞,王新雨的臉色立刻變得慘白,而冷強的神情更是怪異極了,他急切催促著高哲講些關於星星酒吧的情況,高哲對他們倆的怪異行為感到愕然,卻將他知道的並可以說出來的事都告訴了兩人。對高哲來說,從某種意義上說,幫助王新雨和冷強,就是在幫他自己。此時的他並不知道,身為刑警隊長的王新雨的工作和生活正在水深火熱之中煎熬,而這一切的罪魁禍,很可能就是星星酒吧幕後的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