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高哲老老實實地搖頭,「我雖然很想讓龍虎幫毀滅,但現在還不到時候,他們對我還有著極大的利用價值,我必須要與他們合作才能達到我的目的!」高哲的臉上寫滿歉意,有些事,他就算是知道會破壞小龍蝦的計劃,也必須去做其實,我很自私的!」他低下頭,為自己感到些許悲哀,卻不後悔。「我曾經很理想地認為,可以憑借我自己的力量,改變上固有的一些規則,只要我夠努力,然而,在被現實撞得頭破血流時,我才現我錯得很離譜--我不否認,面對你和海獅娛樂城的弟兄們,我很惶恐,怕日後有一天我們會變得刀兵相見,那是我最恐懼的事情--我想改造你們,想關掉賭場,讓大家做些清清白白的生意,可看著大家對這見不得光的生活樂此不疲,看著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暴力流血事件,我竟然開不了口,我突然現我根本就沒有理由和資格說這樣的話,所以,無法面對之下,我只能選擇離開--」
「哲哥,我也沒想過這樣的--只是我背負了太多的仇恨,我也想為我哥哥和小馬哥報仇啊,正向你所說的那樣,你用你的方式在為他們報仇,而我,也只能選擇我的方式為他們報仇!你也知道,當初那些傭兵在醫院追殺我時我逃得多狼狽,其實那時我就在心中暗暗誓,有一天我一定要『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哲哥,我是那麼得想跟著你一道打拼天下,可是,你卻是個以掃清罪惡為己任的警察!不過,縱然我們選擇的是兩條不同的路,可哲哥你放心,我小龍蝦即便要復仇,卻也是會遵循自己的原則的,除了經營地下賭場養活這一大票跟著我的弟兄們,別的什麼違法活動我都不會參與,你我之間永遠不會有流血衝突的那一天--」看著高哲愁眉不展,小龍蝦頓了頓,突然笑了,挨近高哲,眼中閃過一抹調皮,「若是今後某一天警方因為我經營賭場要抓我,哲哥你得給我通風報信,讓我抓緊時間跑路啊,我可不想就為了個『賭』字就被抓進監獄失去自由!唉,說起來,這個『賭』還是哲哥你教我的呢?你可不能不管我!」
高哲被他逗弄出一絲笑意,輕輕點了點頭。他沒想到第一個知道自己警察身份的中人竟然是小龍蝦,想來也是,朝夕相處了那麼久,自己的優柔寡斷,婦人之仁,怕是早讓小龍蝦有所懷疑吧!「小龍蝦,我求你個事--」想到身份暴露,後面的行動將不會順利進行,他有些擔心,小心翼翼地開口,想求小龍蝦為自己保守身份的秘密。
「你放心,哲哥!我小龍蝦對天誓,絕對不會把咱倆剛才的對話洩露出去,如果有違此誓言,就讓我小龍蝦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只一眼,就明白高哲想要說什麼,小龍蝦搶先了毒誓,頓了一頓,他又怕高哲不信自己,「如果哲哥覺得我不值得信任,一槍打死我好了--死人是不會洩露秘密的!」說著話,他竟然從口袋裡掏出把小巧的手槍,強塞到高哲的手中,臉上那副理所應當的表情將高哲嚇住了!
「喂,小龍蝦,你--這是--在做什麼?」高哲有些頭疼小龍蝦的執拗與極端,歹說勸小龍蝦收回手槍,「我高哲是相信你的啊,要不然怎麼會將這麼隱秘的事跟你說!」他將手搭到小龍蝦的肩膀上,「你要知道,我這身份一暴露,中人絕饒不了我,我必死無疑--我就是因為相信你,才把這秘密告訴你,才敢把我的性命交到你手上,你明白麼?快把槍收好了--這是你防身的傢伙,趕快收好了!」高哲費勁唇舌,才讓小龍蝦重新將槍放回口袋裡。
「哲哥,你放心--我令狐玄不是那種背信棄義的人--」小龍蝦再三跟高哲保證著,彼此間的坦誠,進一步加深了他和高哲的情義。知道高哲是警察,小龍蝦內心是欣喜和激動的,對警察原本早已失望的他又重新找到了一點希望,或許,警察也並不是那麼一無是處,至少,在黑暗中,他們仍跟自己一樣在頑強地作戰。
那之後,高哲喝了很多酒,喝到連小龍蝦後來又跟他說了什麼以及何時走的都記不清了,也忘記了他本來是在等梅捷過來商討夏羽的事的。梅捷是夏羽的好朋友--夏羽遇難前曾跟他提過的。高哲想,梅捷那個女人,那麼得嫉惡若仇,連他不小心得罪她,她都想對自己下毒手--作為好朋友的梅捷,在夏羽遇難後,是不會完全無動於衷的吧?然而,他終是沒有等到梅捷……
陳玲玲身穿著端莊華貴的明黃禮服,從國際飯店的宴會廳匆匆走出,目光只掃了四週一眼,就走到停在飯店門口的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前,「這沒完沒了的應酬,煩死了--」爬上副駕駛的位子,關上車門,陳玲玲不再佯裝淑女,開始脫高跟鞋,一面脫,一面皺著眉頭開始抱怨,可慢慢地,她意識到了坐在駕駛座上的梅捷情緒很低落,動作僵了,詫異地開口,「梅姐,怎麼了?誰惹你不高興了?我剛從國外回來,就被叫來這裡出席什麼商務酒會,好不容易才偷偷溜出來跟你見上一面,怎麼?見到我就這麼不情願?」
「夏羽死了!」梅捷臉上一片悲慼,緊握方向盤的手指由於使力而指尖泛白,她眼眶通紅,聲音流露出一絲忿恨,「是文哥下的毒手!」在去高哲那裡的路上,她接到了陳玲玲的電話,讓她到國際飯店的門口見面。她本不想來,可突然想到陳玲玲是少有的能與四眼文對抗的大人物之一,她便改變了初衷,轉道國際飯店。她想,自己和陳玲玲聯手,或許能跟四眼文拼上一場吧?
然而,陳玲玲在聽到夏羽死訊的時候面色並未有多大變化,或許,見慣了死亡,她對於死亡早已麻木,只是,在聽梅捷說是四眼文對夏羽下的毒手以後,她的臉上才微微閃現一絲凝重,輕聲問,「真是文哥做的?」她知道夏羽是夏叔的女兒,從小他們都是一起玩過的,她亦知道夏羽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整天追著四眼文到處跑,這一晃都好多年了--想到那女孩燦爛的笑,她的心隱隱出現抹刺痛,冷聲道,「文哥--他怎麼下得去手?」這麼多年,文哥對夏羽,即便是不愛,也該是有憐惜的吧?男人,果真是沒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