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不是在出賣小龍蝦,他只是在訴說這樣一個事實,並且想知道說出來真相之後事情該如何展。陳飛明白,按照小龍蝦的想法,他說的話是不會被別人所信任的,但是他相信王新雨應該會相信他的,還有其他的同事們,大家在一起相處了那麼久,共同經歷了那麼多事,彼此間的相互瞭解與信任是最基本的。
但,王新雨和同事們的表現讓他失望極了,他們雖然沒說陳飛在說假話,可也沒有直接肯定陳飛說的都是事實,他們含糊的語言令陳飛有些捉摸不透。「你受傷了,先歇歇,磁片的事以後再說罷--」眾口一詞,讓陳飛感到很強烈的挫敗感。
為什麼?事情會展成這個樣子?
「你為什麼利用我?」陳飛有些懊惱地去見小龍蝦,看見小龍蝦站在窗前貌似悠閒地看風景,他氣急敗壞,揪住他的衣領,「令狐玄,我現在掐死你的心都有了!」
「你應該高興才是,我利用你說明你還有利用價值--」小龍蝦想到陳飛會來找他,但是沒想到他那麼快就來了。「怎麼?被冤枉的感覺可好受?」他看向陳飛,並沒有絲毫的懼意,只是,將探詢的目光放在陳飛的身上游移。不可能?怎麼可能完全按照他的劇本來演,這絕對不合常理!難道,市局裡面真的有高人存在?他心裡開始猜測起來,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這樣。說起來,他當初陷害陳飛的話,只不過是一時興起,糊弄陳飛的罷了,根本就沒有當真,且不說陳飛性格直率正對他的胃口,就因為他是高哲的好朋友這一條,他令狐玄就不會怎麼為難他。
「你有被人冤枉過麼?」陳飛沒回答他,放開他的衣領,反問著。
「沒有!」小龍蝦輕輕地吐出兩個字。從他記事開始,就沒有人敢惹他,因為他太聰明了,往人臉上一看,就能立刻明白對方心裡的想法,而且,識人的本領算是他與生俱來的,當感覺到對方眼裡流露得不是正常的坦蕩,他就會本能得產生防備,如果對方想要傷害他,他會百倍千倍的奉還。但同時,他受不了別人的好,如果別人對他好,他也一樣會以數倍來償還,只是,這點是他在與小馬哥接觸後才現的。
「那你不會理解的!」陳飛頹然低頭,將身體靠在牆上。他覺得有些累!
「百口莫辯?」小龍蝦開口,看著陳飛那憔悴的神情,眼神裡有一絲不忍。「其實,我只是跟你開了個玩笑,磁片我是要給你的,卻沒想到消息這麼快就傳了出去,我還來不及帶你去拿,他們就來追殺我們了!」他收斂了臉上戲弄的淺笑,正經著。
看小龍蝦的語氣很真誠,陳飛有點愕然,是啊,這麼隱秘的消息到底是怎麼傳出去的呢?他就是覺得當時在場的幾人不可能會把消息傳出去的,可為什麼不可能呢,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心裡在堅持著那份執著。「磁片還在你那裡麼?」他心裡七上八下,不知道如何是好,有點悶。
「在!」小龍蝦立刻點頭。「我把磁片就放在--」
「別說放哪裡--別人問起來你就說給我了就好!如果我們內部真有人洩密,這樣你還安全些--」陳飛打斷小龍蝦的話,看了他一眼,緩緩,「讓他們衝我來好了!我陳飛有九條命,什麼都不怕……」他不知道自己和小龍蝦的對話是否有人在監聽,如果是的話,那麼不說出磁片的準確位置對誰都是好事;如果沒人監聽,那麼吃虧的就是他自己,反正偶爾被人冤枉一段時間也算不得什麼……
被冤枉真得算不上什麼嗎?這只是陳飛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
第二天的下午,很突然的,陳飛接到上頭通知,他被停職調查了!陳飛第一個想法是直接衝到局長辦公室去理論,他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每個人都不相信他?原個個親如手足的弟兄,怎麼突然都變得冷漠無情了?如果大領導錯怪自己的話,為什麼連隊長王新雨都不給自己求情呢?看來,他陳飛真得很沒有自知之明呢!之前同事們的友善關愛,全都是假象!
他默默地收拾東西,轉身離開警局,沒再多言。夕陽將天邊染得紅彤彤的,他的背影卻顯得那麼落寞。如果解釋有用的話,他會不顧一切地對每個人說出真相;如果沉默也有用的話,他一定不會輕易開口;如果……還沒走出警局大門,就看見楊建從外面走進來,兩個人對視一眼,皆是一愣。
「陳飛,上哪裡去?」楊建看出陳飛不似尋常,率先開口。
「回家!」陳飛簡短的回答著,他不想親口說出他被冤枉的整件事,可是卻明白這事或許已經在局裡傳遍了吧!畢竟,市局也不算很大。說不說,楊建都應該已經聽說了!
「這才幾點回什麼家?」楊建一愣,隨即罵道,「你小子不是又開小差,早退吧,當心我給你們王隊長告狀去!」他一臉的不高興,話裡都是責備,沒有一點取笑的意味。
「你還不知道?」陳飛瞪大了眼睛,隨即又垂下眼簾,「我又被停職了……」他聲音小得似乎只有蚊子才能聽見,但楊建卻聽得很清楚,一揚眉,「因為什麼?」他不懂,沒聽說過陳飛犯了什麼錯誤,需要停職反省的啊!他早上還聽王新雨誇陳飛越來越幹練了呢?怎麼還不到一天功夫,陳飛竟然被停職了。
「辦案過程中行為不端--」陳飛歎了口氣,反正領導找他談話時說的意思跟這差不多,感覺就像是他拿到了犯罪嫌疑人的某些好處,幫忙藏匿罪證什麼的。「其實,我是被冤枉的!」他不說自己是被冤枉的,確實是不甘心的,管這話有用沒有,他都要說出來。
「你叔叔昨天來這裡,就是因為這事?」楊建貌似突然明瞭什麼,拍著陳飛肩膀,「年輕人偶爾做錯事很正常,不過,既然犯了錯就要有承擔責任的勇氣,這麼大了,不需要再讓你舅舅替你操心了!」他前一天看到過祝巖來過市局,還知道他去見了市局和刑警隊的領導,估計他們就是說這個吧!
「我舅舅?」陳飛有些不解,祝巖來市局為什麼不跟自己說呢?還有他為什麼會突然到市局來?通常情況下,都是市局的人去警校看他舅舅,而他舅舅是不會來市局裡的,為什麼聽楊建的意思,他舅舅還去找了不少的領導呢?而他舅舅昨晚和今早根本就沒跟他提過來市局的事,這一切真是太反常了,越想越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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