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我的吧!我的血型和高哲一樣!」陳飛聽見這話,立時上前伸出胳膊,一臉的焦急
張醫生白了他一眼,「閒雜人等,別打攪我們治療!」然後,他把臉扭向江家母女,柔聲地說,「小馨,去,把我們車上的那個保溫箱拿來,裡面有血漿袋!」
「好!」江馨雅答應了一聲,就跑出去了拿保溫箱了。陳飛訕訕地後退,顯得無比的尷尬。
他明顯的覺出來,江家的朋友們似乎都對自己懷有很深的敵意,那個閆老頭是這樣,今天這兩個醫生也是這樣。或許,是自己多心了吧。說不定他們的性格本就是如此。
他看到自己在屋裡除了著急,也幫不上什麼忙,索性退到院子裡。
院子裡的花種了不少,泥土也是濕濕的,可能是江潔茹早起剛澆過吧!滿牆的爬籐植物似乎將這個院子罩上了一張綠色的大網,那些密密的的葉子在清晨的涼風中,微微抖動著,讓人感到無比的舒暢。
可是,陳飛卻是高興不起來,從警校畢業的這段時間,現實帶給他的震撼太多太多了,他一時都有些接受不了。學校裡學習的那些東西,和自己現在的生活,距離得太遠太遠。這不,他因為不滿於現狀,昨天還被舅舅祝巖臭罵一頓,本以為今天可以復職上班了,或許一切都會好些。誰知,又接到高哲受重傷的消息。
他不禁懊惱起來,坐在台階上。t
人活著,為什麼總是要有那麼多煩惱呢?
他還清楚地記得,就在幾個月以前,自己還和高哲一塊在警校的操場上打球,一塊去餐廳吃飯,還一塊練習格鬥。但是,他們的倆曾經的豪情壯語,現在猶在耳邊,可是,他們的路卻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即便到現在,也不願相信高哲會為了賭氣而頻頻逃課,不願相信他會在外面打架鬧事,更不願相信他會被關進看守所……為什麼自己的好兄弟一夜之間會變成這樣呢?他們之間的約定難道他都忘了嗎?為什麼他非要和自己變成陌路人呢?
他攥緊了拳頭,一拳打在了地上。
就在昨天下午,他還專門打過電話給乾媽方星柔,詢問高哲的情況,此時,他還清晰地記得乾媽的話,她說高哲現在在雲南,過幾天還要去廣西,生意做得還不錯。從她的聲音裡,聽得出她對兒子的愛,聽出了一個母親的驕傲。他由衷地為高哲的振作而驕傲,為他每一點滴的成就感到高興。
可如今,事實是,高哲正躺在這裡,接受著醫生的治療。昨天自己得知的一切竟都是謊言!什麼雲南?什麼廣西?什麼做生意?全都是騙人的!他一時真的很難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究竟,高哲怎麼了?他為什麼要騙自己的親人呢?
看他的傷口,是明顯的刀傷,而且,從傷口的深度來看,對方是有意置他於死地的,難道他惹上什麼人了嗎?為什麼還不讓報警呢?
「陳飛,這個小伙子到底是幹什麼的啊?」不知什麼時候,江潔茹走了出來,她拿了一把大剪刀,在修剪院子裡的花草。看來,她已經注意陳飛很久了。「聽小馨說,他也是你的朋友,是真的嗎?」
陳飛站起來,愣在那裡。「是,阿姨,我們不光是朋友,還是最好的兄弟!」良久,他又補充了這樣一句話。「不管什麼時候!」
徐徐的風吹來,院子裡飄蕩著濃濃的花香!
高哲迷迷糊糊中,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家裡,像小時候生病一樣,賴在媽媽的懷裡,那麼柔軟,那麼溫暖。媽媽給他做了最愛喝的土豆南瓜湯,一勺一勺地餵他喝。
但是,疼痛感將他從夢境中拉回現實,他睜開眼睛,四下裡瞧。
「我在哪裡?」一切都是那麼陌生,又那麼熟悉,不由得讓他覺得恐慌,那晚不堪回的記憶,一下子全都浮現到腦海裡來。段哥、小巷、野貓……最後是江馨雅,他全部都記起來了!
難道是馨雅救了自己?
「你醒了?」他的眼睛眨呀眨的,小動作早就落入了在一旁打毛衣的江潔茹的眼裡。她放下毛衣,走到近前。「餓了吧,要不要喝些粥?」
乍一聽這個陌生的聲音,高哲嚇了一跳,虛弱的聲音是那麼得無力,「請問,這是哪裡啊?」
「噢,你看我真是老糊塗了!」江潔茹慈愛的笑了笑,「這是你的朋友江馨雅的家,而我是她的媽媽!」
「馨雅的家?」高哲不禁叫出聲來,「那這個房間是……」
「我女兒的!」江潔茹看著他詫異的表情,不禁笑了,「他們已經守了你一天一夜了,現在,他們都去上班了!我先去給你盛碗粥吧!阿姨我別的不會,熬粥可是很在行的啊!」
「他們?」高哲咀嚼著這個字眼,不由得皺起眉頭。
這孩子年紀輕輕的,怎麼總喜歡皺眉頭呢?江潔茹暗自揣測著原因,到廚房端了一碗粥來,「孩子,你現在有傷,活動不便,我來餵你吧!」
「謝謝阿姨,我可以自己吃!」高哲趕忙掙扎起來,畢竟自己已經太麻煩人家了,怎好連吃飯也讓別人喂呢?雖然傷口有些疼,但那又算得了什麼呢?自己的手還好好的,完全可以自己動手。
看他堅持,江潔茹也不再勉強。索性任由他去吧!
江潔茹的手藝還真不錯,那麼簡簡單單的白粥,在她的精心烹製下竟然也那麼香噴噴的味道!高哲暗自讚歎,可能普天之下的媽媽都是天生的烹飪高手吧,再簡單的食物放到她們手裡都會變成盛宴的材料!
看高哲吃完粥,江潔茹才放下心來,轉身去院子裡侍弄她的花花草草。畢竟隔代人之間,話題是很不好掌握的,她深知這一點,與其兩個人都尷尬,倒不如讓他先休息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