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亞那裡住了將近一個月,王孝琳的傷勢基本上癒合了,而在這一個月裡,王孝琳可以說是離開山谷以來過得最高興的一個月。
每天聆聽秦老爺子訴說當年在金三角的輝煌戰績,王孝琳有時甚至想永遠待在這裡。
然而,他也知道,就算真的留下,自己也不會安心。畢竟,橫亙在心中的仇恨注定了他不能安定下來。至少現在不能。
清晨,從睡夢中醒來的王孝琳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隨後便坐直上身,看了一下左肩已經癒合的傷口,王孝琳落寞的笑了笑,隨後自言自語道,「真的該離開了啊。」
就在這時,屋外響起了阿亞歡快的聲音,「二哥,起床吃飯了!」
自從確定了王孝琳的身份,秦老爺子便讓王孝琳在阿亞的屋子住下了,而由於阿亞的房間比較小,所以這一個月阿亞都是和秦老爺子住在一起的。
至於『二哥』的稱呼,則是王孝琳要求的。這也算是王孝琳對『一號』的承諾吧,從今往後,阿亞便是他的弟弟,直到永遠,永遠。
「好,就起。」聽到阿亞的呼喊,王孝琳一掃之前的陰霾,隨後笑著答道。
「秦老爺子,我準備帶阿亞離開了。」秦老爺子家的飯桌上,王孝琳抬頭看著秦老爺子,隨即開口道。
「哦?這麼快?」秦老爺子有些吃驚的說道。
「嗯。我必須回去處理一些事情。」礙於阿亞在場,具體是什麼事王孝琳並沒有說出來,不過像秦老爺子般也能聽出個大概。
而聽出王孝琳的弦外之音,秦老爺子皺了皺眉,隨後開口問道:「那帶著阿亞不會有影響。」他明顯是在擔心阿亞的安危。
「不會。我會保護好他,不會讓他受到一絲傷害。」王孝琳雖然說得平淡,可秦老爺子還是能夠從他的神情中看出,王孝琳並不是隨口應付。而事實上,王孝琳剛才的回答也的確是自內心,沒有絲毫敷衍成分。
這句話是他對秦老爺子的保證,也是他今生少數誓言之一!
阿亞並沒有多少東西可以收拾,至於王孝琳則更是沒有什麼好準備的了。所以早飯過後,僅二十分鐘,二人便準備完畢。而後,看到一旁依依不捨的秦老爺子,王孝琳也有些不捨的說道:「秦老爺子,回了吧。以後有時間我一定帶阿亞回來看你。」
這時阿亞也開口道:「秦爺爺,回去了吧,將來我會和二哥一起回來看你的。」
「二哥,要是大哥回來找不到我們怎麼辦啊?」路上,阿亞有些擔心的問道。
「別擔心,他一回來,秦老爺子就會告訴他的。說不定還能追上我們呢。」王孝琳有些躲閃的說道,自欺欺人的撫慰,甚至都騙不到自己。
四天後
「二哥,這是哪兒啊?怎麼比緬甸那些地方的人還多啊?」只聽一個有些興奮的聲音開口道。
而被他稱作二哥的人笑了笑,隨即答道:「這裡是越南的都,人當然多了。」
原來,說話的二人正是王孝琳和阿亞二人,此刻,他們正漫步在河內繁榮的糖街。
而看著路旁的小吃店,王孝琳不禁想起了當初和張紋遇到狙擊手時的情景,隨即他又想起了尚在昏迷的張紋,面上變得黯然起來。
「張紋,我真的快堅持不下去了。我多想像你那般一直睡下去,永遠也不要醒來,永遠也不要面對。可是我不能,不能,真的不能啊!」
就在此時,阿亞又開口詢問道:「二哥,我們現在要去哪兒啊?我餓了。」
「嗯?那就在這裡吃點東西吧,我這還有,恩?」王孝琳話說了一半便停了下來,同時右手尷尬的停在了褲袋處。
「怎麼了啊,二哥?」不明所以的阿亞開口問道。
「呃咱們的錢花光了。」王孝琳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畢竟,剛才自己還一副『想吃就說』的模樣,可現在卻又沒錢,相當於是開了一張空口支票。
「錢?錢是什麼?沒有錢就不能吃嗎?」阿亞有些疑惑的說道,在他心中,錢基本算是沒聽過的那一類東西,以前餓了的時候都是直接到林子裡去抓野味,而出來的這幾天,王孝琳也沒有給他講解這些,所以到目前為止他還不知道『錢』的用處。
而聽到阿亞有些低級的疑問,王孝琳並沒有感覺好笑,反而還感覺有些親切,因為他忽然想起,貌似自己在山谷中生活了近十年,隨後從山谷出來的時候就差不多忘記了『錢』這個東西。
「是啊,阿亞,你要記住,這外面的東西必須要用錢買的,沒有錢是不能動的,知道嗎?」王孝琳耐心的解釋道。
「哦,知道了。」阿亞似懂非懂的說道,隨即又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啊?」
「等我想想啊,錢,錢在王孝琳苦於無計可施的時候,他忽然瞥到了一旁賣骰子的地攤,隨後只聽他驚呼道:「對啊!我怎麼把她忘了?」
就在阿亞想詢問的時候,王孝琳已經開口道:「阿亞,跟我來,我有個朋友住在這裡的。」
王孝琳說的朋友自然是指經營賭場的穆馨兒,然而,來到曾經的『馬可誒特百貨』,王孝琳被眼前的廢墟給震住了,原本一片欣榮的景象,此刻卻滿目創痍!原本潔白的牆壁已經被黑黢黢的污垢玷污得再不露一絲白痕,而斜放一旁的殘垣橫亙在四周,讓人不難想像當初這裡生了一場怎樣的災難。
看著附近一干負責處理沙石的工人,王孝琳沉著臉,隨後帶著阿亞走開一段距離。
揮去心中那一絲不好的預感,王孝琳找了一個會說漢語的越南人,隨後向他打聽了一下這裡究竟生了什麼事。可聽到後面,王孝琳原本就陰沉的面容更是佈滿陰霾!
剛才那個越南人的話語在耳旁迴旋,久久不散!
「你是剛來不久的吧?要不然也不會不知道這事兒了。
原本這裡下面幾層是餐廳,上面則是一家百貨公司,而且還是很出名的,裡面的東西也很實惠。不過就在不久前的一個晚上,這裡竟然生了一場大爆炸!
爆炸起因據說是三樓的煤氣洩露,導致了連鎖爆炸,後來就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了。」
「當然,這只是官方報道的,事實上,當時我們只感覺地下似乎猛的震了一下,隨後最先出現火光的根本就是負幾樓,哪裡是什麼餐廳嘛!這事兒,明顯不是那麼簡單的,不過是官方刻意隱瞞罷了!」
「煤氣洩露?爆炸?哼哼!周濟,你當真狠毒!」離開『馬可誒特百貨』來到一旁的鬧事,王孝琳不禁冷聲說道。
別人或許不理解,可他又怎麼不明白這次事件背後的真實目的呢?無非就是周濟斬草除根罷了。他殺了穆老爺子,對於有一定勢力的穆馨兒自然不會放過。
就在這時,王孝琳感覺似乎有人向自己靠近,不禁回頭望去,隨後不禁驚呼出聲:「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