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歷七八二年八月一日,公子蘇屯兵天京城北城門下,胡族兩路大軍與公子蘇合兵一處。
經歷了6平野、野三關、陳縣三處的戰陣,三路三十萬先鋒軍至此尚餘二十一萬。
秦風、秦雷尾隨6平野、野三關兩路的胡軍,沿途襲擾,但收效甚微。胡族軍隊分作數十股,在天京城附近的城鄉縣鎮大肆燒殺擄掠,來去如風,行蹤不定,所過之處寸草不留。
秦風與秦雷雖然竭盡全力,但仍無法抓住胡軍主力。論起打游擊,胡族比起秦風和秦雷還要強上太多。
當三路敵軍合兵之後,秦風與秦雷更加無法以數千人馬衝擊敵方大營,無奈之下,只得退回天京城中。
至此,北疆侵略軍比原定計劃遲了足足三天,才到達天京城下。而當北疆侵略軍先鋒軍在天京城下屯兵紮營之時,由胡族大帥兀哈爾統領的,押運輜重物資的二十萬後繼部隊離天京城也只有百里之遙。
天京城內,秦逍遙、鐵空山在朝堂之上,召集文武百官商議應敵之策。
兒皇帝嬴海雖坐在龍椅之上,但是他神情癡呆,口角流涎,只會嘿嘿傻笑。所有的決策都是由秦逍遙和鐵空山所定,聖旨當然也是由他二人代的。
殿上文武百官對此都心照不宣。大秦原來的一批文武百官,不是給魔門殺了廢了,就是給秦家、鐵家或殺或收買了,早知道如今的大秦已不是嬴氏的天下,而是秦、鐵兩家的天下。天子改姓只是早晚的事,現在嬴海還坐在龍椅之上,只不過是個擺設罷了。
「丞相大人,北疆神弓營、胡族屠圖哈族的神箭手都是守城方最可怕的敵人。我們的弓箭手雖然數量多,但是如果固守城牆,恐怕不但無法壓制胡族與北疆軍攻城,反倒會給神弓營和屠圖哈族的弓箭手作箭靶練箭。」禁軍大統領梁其洛憂心忡忡地說:「可是若放棄城牆優勢,與敵近戰肉搏的話,天京城內沒有一支軍隊能與北疆鐵軍、胡族輕騎對抗。」
郭俠懷道:「而且天京城城牆過於寬廣,敵軍可任選幾處進攻,我們卻不能只選幾處防守。如今禁軍只餘九萬八千,御林軍尚有八萬,加上周邊趕來增援的十萬軍隊,以及近日招募的新兵,天京城內總兵力達三十二萬。但是這三十二萬人中,只有二十二萬八千人是訓練有素的精銳,餘下的九萬二千人都是剛剛拿到兵器,還從未上過戰場的新丁。即使我們的精銳部隊,也沒辦法與胡族、北疆軍對抗,更何況那些新丁?以三十二萬人的兵力守這天京城……恐怕仍力有未逮。」
秦逍遙沉吟道:「郭將軍的意思是……我們無法確保天京城四面每一處城牆都有足夠的兵力把守,但是我們又不能只重點把守幾段區域,這的確是個問題。」
梁其洛又道:「若我是胡族統帥,我會選擇以主力攻打北城門,以神弓營及屠圖哈族神箭手壓制城頭守軍。同時分派數股疑兵,佯攻其它區域。若守城方只注重城門,便加派兵馬,把那數股佯攻的疑兵變成主力,趁勢攻佔幾段城頭,中間開花,兩面突破,控制城牆。若不成也沒多大關係,反正拿下北城門也沒多大問題。」
鐵空山道:「梁將軍看來對北疆神弓營和屠圖哈族神箭手頗為推崇,不知道他們究竟有什麼了不起的本事,能令梁將軍認為只要有這兩支部隊在,攻下天京城就沒多大問題?」
梁其洛道:「北疆神弓營事實上是為了對抗屠圖哈族的神箭手而成立的。這麼多年來,神弓營的人數一直只有一萬。可以這麼說,北疆鐵軍因為有了神弓營,才能夠以二十萬兵力駐守北疆多年,將胡族壓制在關外,令胡族無法南下中原。而屠圖哈族的神箭手也令北疆鐵軍只能據守關卡,不敢深入草原,突襲草原胡族部落。如果不是有屠圖哈族存在的話,北疆軍早就殺入草原了!現在北疆軍叛國,與胡族聯手南下,僅北疆軍與胡族的騎、步軍我們便難以應付,再加上神弓營和屠圖哈族神箭手,便是有城池,都很難阻止他們南下。」
秦逍遙淡淡地道:「那末,消滅這兩支部隊,不就等於拔去了猛虎的爪牙?」
梁其洛點頭道:「是這樣的。」
秦逍遙點了點頭,對鐵空山道:「大將軍,既如此,我們便在敵軍正式攻城前襲營,派遣逍遙山莊與鐵血嘯天堡最精銳的力量,不計損失,滅掉神弓營與屠圖哈族的神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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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哈爾統領的二十萬後繼部隊及十五萬運送糧草輜重的民夫隊伍在日落前與公子蘇、阿蒙黎護的前軍會合,五十六萬人的帳蓬扎滿天京城北城門前的平原,帳蓬一直綿延七十餘里。
夜色中,三少遠遠地看著那***通明,宛如一條火龍般的連營,嘴角浮出一抹詭笑:「若是放上一把火,該能燒掉不少敵軍吧?」
喬偉額上紮著一條繃帶,一臉嚴肅地說:「殺人歷來是與放火聯繫在一起的。我們今晚既然要襲營殺人,放火自然更是天經地義。」
「不知道……今晚會不會起北風啊!」三少抬頭仰望天幕,天空中繁星點點,半點烏雲都沒有。
「盛夏起北風,除非老天爺幫我們。」黎叔緩緩地道。
「老天爺不幫我們還會幫誰呢?」三少笑瞇瞇地說:「別忘了,陳縣那一場暴雨時,起的就是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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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更濃,公子蘇坐在自己營帳中,看著一份天京城內潛伏的魔門密探傳來的情報。
情報上將天京城內朝堂的變動細述了一遍,公子蘇至此方知,天京城內掌權的如今已換成了秦逍遙與鐵空山。他現在才明白,為何在陳縣會遇上那般強烈的抵抗。
「元放公看來已凶多吉少了。」公子蘇看完了密報,將其放在油燈上燒著後喃喃自語,「若是由秦逍遙和鐵空山主持守城的話,此戰我們恐怕很難輕易攻克天京城……怎辦才好?是先攻下天京城,毀中原百姓心中基柱,還是繞過天京城繼續南下,聯合各路義軍,奪大秦江山之後,再來包圍天京城?」
公子蘇正計較間,一陣若有若無的喧囂之聲突然傳入帳中。公子蘇心中一動,抬起頭沉聲道:「出去看看,外面究竟生了什麼事,怎會如此吵鬧?」
帳中一名衛兵應了聲是,快步跑出了營外。不多時,那衛兵便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報道:「稟公子,天京城中潛出一隊人馬夜襲,連破三里連營後,分作兩路,一路襲向神弓營的營地,一路襲向屠圖哈族的營地!」
公子蘇問道:「來襲之敵有多少?」
那衛兵道:「不多,僅三千餘人,不過個個都是高手,尤其是領頭的數人,更是高手中的高手,前去攔截的數位將軍都只和他們打了一個照面,便給斬於馬下!」
公子蘇冷哼一聲,道:「又是逍遙山莊和鐵血嘯天堡的人!他們膽子倒不小,竟敢以三千餘人襲我大軍營帳!攻神弓營和屠圖哈族,看來是想毀我大軍爪牙。行,讓他們鬧騰去,本公子就不信,憑區區三千餘高手,就能把神弓營和屠圖哈族的營地給端了!再探,一有異變馬上回報!」
那衛兵領命去了,過了一刻鐘之後,那衛兵又一路小跑回來,報道:「稟公子,現在胡族主帥兀哈爾大帥及胡族第一勇士皇泰極將軍已率重兵將其分割包圍,神弓營、屠圖哈族兩處營地未被攻破!神弓營及屠圖哈族的神箭手亦已加入包圍,正以弓箭射殺襲營之敵!」
公子蘇嘴角浮出一抹冷笑,緩緩地道:「被大軍圍困,又有神弓營、屠圖哈族箭手以弓箭伺之,即使是逍遙山莊和鐵血嘯天堡的高手,看來也無能為力,只能任我們宰割了!非常好,秦逍遙、鐵空山,本公子要讓你們拔我爪牙不成,反折自己爪牙!」
正得意間,忽有一名北疆將領衝入帳中,稟道:「公子,大事不好!我軍大營後方失火,糧草輜重已給點燃!天色又突然異變,北風大起,火借風勢,風助火威,大火已從後營漸漸蔓延向前!」
公子蘇驚道:「這怎麼可能?我軍輜重營有兩胡族輕騎及我北疆一萬悍卒把守,怎可能讓人潛進去放火成功?」
那將領道:「公子,末將所言句句是實!那從後方襲營放火之人並不太多,僅區區數十人,但是他們個個武功高強,輕功尤其厲害,未曾驚動我軍守卒便已潛進輜重營中,在糧草車上澆上火油,直到大火燃起,我軍守卒方才驚覺!但是放火之敵固守火場一柱香的功夫,令我軍守卒無法順利救火,待我軍守卒驅散縱火之敵後,火勢已經無法控制了!」
正在這時,又有一名渾身給火煙灼得焦頭爛額的將領衣甲不整地衝了進來,帶著哭腔稟道:「公子,縱火之敵襲我鐵騎營馬圈,放火扔鞭炮將鐵騎營數萬戰馬驚得四散奔逃,踏跨營帳無數,踏死踏傷我軍士卒無數,大營後方現在已經徹底混亂了!」
公子蘇頓覺手足冰涼,糧草被燒,戰馬被放跑,還未正式交戰,他們便已敗了!
「取我盔甲來!」公子蘇一聲大吼,大步向著帳外走去,邊走邊獰聲道:「本公子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
鐵騎營馬圈,喬偉一掌震倒了三十多個趕來救馬的鐵騎營騎兵,吹燃了火折子,將掛在戰馬尾巴上的鞭炮逐一點著,陣陣爆響聲中,受驚的戰馬嘶聲狂叫,向著四面八方狂衝而去,踢倒了馬欄,踏翻了營帳,踏碎了趕來準備收攏戰馬的鐵騎營沒馬騎的騎兵,在夜色中跑得無影無蹤。
黎叔將浸滿了火油的長絹綁到幾布戰馬身上,點著了火之後,那些戰馬便四散奔逃,邊逃邊把火種播到營地各處。
怒橫眉與蕭天賜在另一處馬圈同樣忙得不亦樂乎,放火、扔鞭炮,直到將圈中的馬全部趕散之後,二人才消失於夜色中。
七十二地煞穿著北疆鐵軍的盔甲或是胡族士兵的皮甲,分作數股到處殺人放火。穿北疆軍黑鐵甲的地煞星們專撿胡族人的營帳放火,專找胡族士兵下刀。而穿胡族皮甲的地煞星們則恰恰相反,專找北疆軍的麻煩。
一名作北疆軍打扮的地煞星撞見一隊胡族兵之後,大吼一聲:「不要打,我們是自己人!」然後飛快地衝進「自己人」中間,揮刀劈翻幾個,再撤丫子跑得無影無蹤,氣得那剩下的胡族兵們暴跳如雷,吱哇亂叫。
在他們的挑撥之下,不知道敵人究竟在哪裡的北疆軍和胡族士兵漸漸起了真火,雙方分作截然不同的兩個陣營,竟自互相劈砍打殺起來。
「沒了糧草、戰馬,北疆軍與胡族軍再強也沒辦法打仗!」三少隱藏在黑暗中,看著一片混亂的後營,洋洋自得地想著:「誰說武林高手在戰場上起不了多大作用?至少夜間襲營放火的話,武林高手絕對比一般士卒要容易得多!前世地球上,一隊特種兵可以瓦解一支軍隊,今日我秦家三少也來玩一回特種作戰!偉哥他們雖然沒有尖端武器,可是憑他們的一身武功,難倒不比一支特種部隊厲害?老子又不跟你們正面作戰,你們人多,老子惹不起。嘿嘿,燒了你們的糧草,放跑你們的戰馬,老子倒要看看,你們還憑什麼圍城,憑什麼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