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說已是無益,三少的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兒,清霞大師如果還想跟三少擺事實,講道理,那就真的是白癡了。
世多的是執迷不悟的人,在清霞大師眼中,三少便是執迷不悟的典型。
而在三少眼裡,清霞大師更是頑固不化的代表。
少爺我又不是白癡,你們要殺少爺,難道還要少爺把脖子伸出來給你們劃拉一刀子?只要你們敢先對少爺我出手,少爺我就是殺了你們,在公堂對證起來,少爺也只不過是正當防衛,最多判少爺我一個防衛過度,僅此而已。
更何況,又有哪一級衙門的公堂能判得了本少爺?少爺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在這亂世,武力即正義,強權即公理!
語言藝術在生死場已經派不多大的用場,三少的一張賤嘴此時也不打算多用了。當所有的語言都顯蒼白無力的時候,武力便是解決一切的最佳手段。
所以清霞大師出手了,他展開身形飛快地撲擊三少,左手出「五澇掌」,右手出「七傷拳」,「五澇七傷」雙管齊下,掌風拳勁猶如兩道激烈的狂飆,發出尖銳的破空聲,席捲向三少。
三少笑了,他抬起了左掌,在他抬掌的那一剎,所有盯著三少的人,包括都正向三少發動攻擊的清霞大師都產生了一種錯覺。
他們覺得三少抬起的並不是一隻手掌,而是一座擁有著無限威嚴的大山。
然後三少那只彷彿有著山一般沉重的手掌輕飄飄地拍了出去,沒有任何目標,就這樣隨意地拍了出去。
而在三少的手拍出去的那一剎,所有的人都只有一個感覺。
他們感到三少周圍的空間似乎泛起了一片奇異的波紋,三少所處的空間似乎起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變化,好像三少已經變成那處在深水中的魚,整個人都變得虛無飄緲。
清霞大師慌了,他已經無法判斷三少真正的位置,他只覺他的五澇掌和七傷拳打下去勢必會打在虛空處,絕對無法沾三少的半根毫毛。
所以清霞大師的一掌一拳稍有了一絲停滯,而在他拳掌停滯的那一剎,三少動了!
靜如處子,動若脫兔,藍影一閃,三少已經跨越了他與清霞大師之間的距離,好像那一段空間根本就從未存在過一般。
三少已經立在清霞大師的面前,兩個人的距離近得不能再近,臉孔都快要貼在一起了。
三少臉掛著無比邪異的微笑,盯著清霞大師那滿是絕望,正急劇收縮的瞳孔,道:「你要殺人,便要做好被人殺的準備!」
說話間,一掌輕輕地按在了清霞大師的胸口,清霞大師的胸口整個地陷了下去,而後背則凸出老大一塊。
三少飛退,在清霞大師解體前退出了三丈開外,面含微笑地看著清霞大師的身體綻放成一朵美麗的血花。
全場嘩然。
清霞大師身為一派掌門,雖然空洞派已然沒落,可是清霞大師個人的武學造詣那是絲毫不摻假的,十足十的超一流高手。
但是這樣一個超一流高手,卻在一個照面間便折在三少手中,三少表現出來的這份實力,足以令所有人心驚膽寒!
「那不是遮天手!」秦霓兒心中暗忖。「雖然他剛才使的那兩掌與遮天手有著很多相似之處,但絕對不是遮天手!那究竟是什麼武功?」
她卻是不知,三少所使出來的,乃是他自悟出天道至境後,將喬偉的「歲月不饒人」、黎叔的「幻魔手」再加「遮天手」的特性,取長補短融合改良之後,自行創出的,名為「霸皇令」的掌法。
「霸皇令」一出,天下人誰與爭鋒?
即使現在還只是初具雛形的霸皇令,卻也能在一個照面間,秒殺如清霞大師之流的高手了!
現在三少展示出如此武力,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要先稱一下自己的斤兩,看看究竟是否夠瞧資格與三少一戰。
結果在場這麼多人,在清霞大師死後,愣是沒一個敢單獨下場找三少的麻煩了。
三少睥睨四周,哈哈哈大笑三聲,道:「沒一個人敢來了嗎?如果沒人敢來找少爺我的麻煩,那本少爺可是要走了哦!」
「啪!」獨孤鴻漸捏碎了一隻茶杯,他大聲咆哮起來:「秦仁,天平山莊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各位英雄,除惡不擇手段,秦仁心狠手黑,我們不能再白白犧牲武林同道的性命!大家一起出手,將秦仁亂刃分屍!」
獨孤鴻漸這個提議頓時得到了與會各幫派的大力響應,各幫派及各世家的扛把子一聲令下,門下弟子們紛紛耍寶一般從木台翻著跟斗躍下,總計出場近千人,衝到校場中央,將三少圍了個水洩不通。
現在圍著三少的近千人,雖然都只是各幫派的普通弟子,但是他們勝在人多,每個人也都很有兩下子。武器也是很過得去的,像什麼青龍偃月刀、雙股劍、方天畫戟、丈八蛇矛、鐵血大旗、天涯明月刀等等,用來砍人是絕對沒什麼大問題的。
獨孤鴻漸又道:「為了減少無謂的傷亡,建議大家先用暗青子招呼。秦仁小賊罪大惡極,咱們用暗器對付他,也不算違了武林規矩。他武功再高,也禁不住漫天的暗器是不?」
獨孤鴻漸此言一出,那圍著三少的近千人轟然應喏,紛紛取出隨身攜帶的暗器。
一些門派的掌門面帶微笑地點頭道:「獨孤樓主果然是俠義心腸,如此關心我們門下弟子的安危。說來也是,秦仁武功太高,就算一千人一湧而,最後能將他亂刃分屍,那些先衝去的,也都難逃一死。還是放暗器好啊,一通暗器下去,就算殺不死秦仁,也可令他在閃避、擊擋暗器時耗盡功力。嗯,好主意,果然好主意!」
三少搖頭歎氣:「武林規矩?這個武林還有規矩嗎?所謂規矩,只怕也是你們隨口定下的,反正沒什麼約束力,還不是由得你們紅口白牙隨便反悔?媽的,少爺我原以為自己夠無恥了,沒想到你們比老子更無恥。唉,不行啊,看來少爺我還要努力奮鬥啊!爭取在無恥的修為,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見那圍著三少的近千人已經紛紛取出了暗器,獨孤鴻漸大聲道:「大家聽我口令,一、二、三、放!」
一聲令下,那圍著三少的近千人,前三圈的紛紛擲出了手中暗器,然後同時後退,讓後面包圍圈的人來扔暗器。如此這般輪番陣,一時間暗器如雨,什麼淬毒鋼針、飛刀、鐵蒺藜、迴旋鏢、飛蝗石、鐵蓮子、磨盤、驢子、騾子、馬子、銀錠、珍珠、金票、銅錢、布鞋、襪子……等等凡是能用來擲人的東西全都飛了出來,朝著三少鋪天蓋地一般打去。
三少倒抽一口涼氣,叫道:「乖乖,這麼多暗器,就算不把少爺我扔死,也能把少爺我活埋了!」說話間避開一塊斗大的磨盤,騰空躍起,一下子衝起近四十丈的高度,避過了第一波暗器。
躲避暗器最忌躍到空中,因為即使再好的輕功,躍了空中,也會因無法隨意改變飛行軌跡而成為空中的活靶子。
但是三少根本就沒考慮那麼多,或者他根本就是有恃無恐。
當三少躍半空之後,所有的人都把暗器朝著天打出,各式各樣的暗器擊向身在空中,升之勢已老,正在漸漸下落的三少,眼看三少就要被那許多暗器打成蜂窩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關頭,一聲淒厲的破空聲響起,一道金光破空襲來擊向三少,目標卻不是三少身任何一處要害,而是三少的腳底!
三少落到了那道金光之,腳踩著那金光,朝著包圍圈外飛去。
眾人這才看清,原來那道金光,赫然又是一枝金箭!
獨孤鴻漸憤怒地不可自拔,他一掌將面前的桌子拍個粉碎,怒罵道:「媽的,老子怎地忘了,『金箭銀弓』蕭天賜還在一旁伺機而動?」
所有的暗器都已落空,三少腳踩金箭落到了包圍圈之外。
那近千人見三少脫出包圍圈,正準備一擁而再次將三少包圍時,一個蒼老豪邁的聲音響了起來:「『抵死纏綿』柳斷魂,前來領教天下英雄高招!」
幽靈一般的身影不知從何處襲來,風一般掠進了那正朝三少衝去的近千人之中。
那身影一衝進人群,立時貼著攔在他前進之路的人身掠過,當他粘一個時,那人的身便響起一陣放鞭炮般的骨節爆裂之聲。一陣辟叭大響過後,那被他粘的人無不全身關節盡碎,如一灘爛泥般軟倒在地。
「『雷霆萬鈞』怒橫眉敬請天下英雄賜教!」一個暴雷般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一條全身纏繞著彷彿閃電一般的真勁的身影,破空發出悶雷般的轟鳴之聲,衝進了人群之中。他所過之處,身週三丈範圍內立成真空,所有的人都被狂暴的真勁彈飛了起來,口噴鮮血飛出十多丈遠,然後一聲不吭氣絕身亡。
「『金箭銀弓』蕭天賜前來討教!望天下英雄不吝賜教!」伴隨著這把聲音,蕭天賜腳踏金箭從天而降,他左手持一把跟他一般高的銀弓,右手在身寬袍中一抹,五指之赫然沾了五枝尺許長的金箭,然後他開弓搭箭,五道金光一閃而過,「哧哧哧……」一串穿破人體的厲響響起,足有五十人被他的五枝箭射了個對穿!
蕭天賜右手五指一抖,那五枝金箭又飛了回來,落回他手中,便似有生命一般!
柳斷魂、怒橫眉、蕭天賜剛一出場,四面台頓時響起陣陣倒吸氣之聲,有人壓抑著聲音慘呼道:「天哪,三大殺神!」
三大殺神自三個方向屠出三條血路,聚集到三少身旁。那本準備包圍三少的近千人給三人殺了至少三百,剩下的人無不膽戰心驚,紛紛退卻,再無一人敢。
「逍遙山莊秦風、鐵血嘯天堡鐵戩,前來領教!」
秦風令人冷到骨子裡的聲音響了起來,所有的人都扭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秦大少背著雙手,施施然從東面木台中央的通道中走了進來。鐵戩走在他身旁,喬偉、黎叔跟在二人身後,鐵軒軒、杜曉妍、黎小葉又跟在喬偉二人後面。
當秦風出場之後,憐舟世家大公子憐舟天雄頓時瞇起了眼睛,猶如獵豹盯著獵物一般看著秦大少。
憐舟天雄號稱武林第二劍,名頭被秦大少壓下一頭,憐舟天雄早就想取代秦大少天下第一劍的位置,只是一直沒機會找秦大少討教。如今秦風來了這武林大會會場,憐舟天雄頓時躍躍欲試,想下場去找秦風好好打一場了。
此時秦風已經鋒芒盡斂,看去與普通人無異。與會幫派稍有眼力的人看到秦風之後,不由暗自嗤笑,心道這秦風虛有其名,看去跟個銀樣蠟槍頭差不多。頓時至少有三百人暗想老子能在一招間秒殺星河劍聖。
秦大少帶著眾人施施然走到了場地中央,與三少等人會合在一起,秦大少看也不看別人,旁若無人地對三少道:「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三少笑嘻嘻地道:「老大,你對小弟也太沒信心了?就憑我的本事,又怎會受傷?」
秦風點了點頭,道:「這次武林大會實在很是無聊。如果不是因為你要出這風頭,我還真懶得來。見識了西門無敵的武功之後,再看這群廢材,簡直有些興味索然。」
三少點了點頭,道:「是啊,這些廢材,不僅武功次,人品也次。娘的,這些也算白道大俠,那小弟我都是萬家生佛了。」
兩兄弟旁若無人地講話,早惹惱了四周的武林人士。獨孤鴻漸一拍桌子……卻拍了個空,桌子早給他拍碎了,險些閃了腰,於是異常憤怒地叫道:「呔!你們……」
三少沒等他說完,一句話頂了回去:「呔你媽個頭啊!沒看見我們兩兄弟在說話嗎?再囉嗦少爺我把你們全殺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