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聲淒厲的劍氣破空聲傳來,嘩啦啦一陣響,馬車的頂廂、四壁非常乾脆地給兩柄寒光四射的劍拆了個七零八碎,落到了路邊的溪水中。
穿戴整齊的三少爺站在光禿禿的馬車上,甄洛和葉映雪躺在他腳下的板上,身上蓋著厚毛毯,裡面,卻是什麼都沒穿。
「賤人,我們又見面了!」憐舟羅兒騎在馬上,手提著小九天神劍,冷冷地道。掃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甄洛和葉映雪,接著道:「沒想到你又禍害了兩個女子,看來留你不得,否則必定遺毒無窮!」
「說起來,我們雖有一昔歡好之情,可是連一句話都沒說過呢!」秦霓兒媚態橫生,小手裡扣著一把不過一尺五寸長的短劍,笑靨如花,眼中閃動著詭異的光芒,盯著這個奪去了她貞操的男人。
三少神情嚴肅地看著白衣勝雪的憐舟羅兒和一臉詭笑的秦霓兒,端端正正地一個長揖揖了下去:「兩位姑娘在上,小弟秦仁有禮了……」
憐舟羅兒和秦霓兒卻是一愣,她們沒想到秦仁竟然一點都不慌張,還擺出這樣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三少一揖到底,徐徐站直身子,神情無比誠懇地看著兩個少女:「憐舟姑娘,秦姑娘,何必呢?何苦呢?咱們……後會有期了,哇哈哈哈……」說到「咱們」兩個字的時候,三少突然向後疾掠而出,絕頂的輕功身法揮到極致,幾乎在瞬間就飄出了四十丈遠,只有聲音還留在空氣中:「就麻煩兩位姑娘照顧一下小弟新收的這兩位美人了!如果兩位姑娘嫌麻煩,代小弟送回逍遙山莊,或是乾脆殺了也可!哇哈哈哈……」
三少倒掠中的身形突然在空中一個急轉彎,向天空直衝而上,如同一隻扶搖九天的大鵬鳥,在峭壁上稍借了幾下力,就落到了那高足有一百多丈的懸崖頂上。
在三少動的那一剎,憐舟羅兒和秦霓兒幾乎是本能地隨著他追了過去,兩女在展動身法的同時還出了殺招。
兩柄劍幾乎是兩道流星一般追著三少,但是兩女都沒想到,三少竟然可以身在空中,改變飛行的方向,改後退為上衝!
兩女就沒有這個本事了,所以兩女的兩劍完全撲空,等到她們穩住身形之時,三少已經上了崖頂!
三少站在百多丈高的懸崖頂上,左手背在身後,右手拿著折扇,緩緩搖動著。
背後一輪巨大的太陽,散出金紅色的光芒,三少寶石藍的長袍和長在風中輕揚。
三少高深莫測地微笑著,猶如一尊隱在太陽中的神祇,向下俯瞰著已經氣得臉色蒼白的憐舟羅兒和秦霓兒。
兩女看著崖頂上得意洋洋的三少,恨得牙都癢了,恨不得把三少大御八塊,扒皮抽筋,食其肉,寢其皮,敲其骨。
百多丈高的山崖,憐舟羅兒和秦霓兒自然也是有本事躍上去的,但是兩女躍上去所花的時間,已經足夠讓三少逃之夭夭。
「兩位姑娘,有勞相送,小弟定會銘記於心,不敢稍忘!」三少向著下方一拱手,長笑聲中自山崖別一邊躍下,消失在兩女的視線中。
「好狡猾的小賊,這樣都讓他逃了!」憐舟羅兒憤憤地一揮劍,一道朦朧的劍氣飆出,將溪邊的一塊巨石切成了兩片。
「果然是毫無氣節!」秦霓兒給他下了這樣的評語:「毫不猶豫地扔下自己的僕人和女人,轉身就跑,竟還揚言讓我們幫他照顧那兩個女人……這人,也太沒心沒肺了!」
憐舟羅兒冷冷道:「小淫賊不是說了嗎?那兩個女人,托我們幫著照顧,要是嫌麻煩,就殺了她們兩個。霓兒,你就去殺了她們吧!」
秦霓兒勉強一笑,道:「表姐,秦仁無情無義,但是咱們卻不能跟他一樣。那兩女子,怎麼說都是秦仁的受害者,跟咱們是同仇敵愾,殺了她們豈非不美?」
憐舟羅兒道:「你的意思是?」
秦霓兒臉上掛上一抹殘忍的微笑:「秦仁那小淫賊對那兩個女人沒心沒肺,咱們只要好好挑撥一番,秦仁豈不是又會多出兩個欲置他於死地的對頭?而我看那小淫賊,雖然無恥下流,但要他動手殺女人,他怕是辦不到的。否則憑他遮天手的本事,見到我們二人何必要逃?他貪花好色,女人就是他的命門。只要咱們兩個好好調教一番那兩名女子,日後就算我們逮不著秦仁,秦仁遲早也是會來找他那兩個女人的。有什麼刺殺環境能夠比得上床上呢?我也不要那兩個女人殺死秦仁,只要割了他那作惡的玩意兒,也就罷了。哦呵呵呵……秦仁好色如命,切了他的命根,那豈不是比死還難受?」
憐舟羅兒聽得毛骨悚然,道:「霓兒……你這計策,也太歹毒了罷?秦仁十惡不赦不假,可是咱們找他報復,殺了他便是,何苦如此折磨人?」
秦霓兒瞟了憐舟羅兒一眼,媚笑道:「哎呀表姐,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讓他生不如死的折磨,會讓你心生憐惜嗎?表姐,你是不是已經對那小賊生出些許情意?你恨他,是不是因為他沒有光明正大地追你,反倒是使那下流手段得了你的身子?又或者是,你責怪他不該在念著你的時候,還要污了小妹我?又或者是,他得了你我,非但不知足,反倒變本加厲,又收了這許多女子,讓你心生不忿?坦白說出來罷,小妹我是不會嘲笑你的。」
憐舟羅兒一愣,俏臉兒飄上一抹紅暈,張口結舌地道:「霓兒……你,你這話從何說起?那小淫賊……小淫賊罪該萬死……你表姐我,我,又怎會這般作賤自己,對小淫賊心生情意?」
秦霓兒嘻嘻一笑:「表姐,枉你武功凌厲,在劍道上有著難得的天分,可是對人心、對己心的瞭解實在近乎白癡。恐怕連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想的吧?」
憐舟羅兒默然搖頭,臉色又恢復了正常,語氣也變回了那冷冰冰的調子,「表妹,莫非你又真的對人心很瞭解嗎?別忘了,你也不過是個小姑娘。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們去看看秦仁新禍害的那兩個女子吧!」
兩女說著,朝那馬車處望去,只見兩女仍舊躺在馬車上睡得正熟,而那嘴賤的車伕卻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哼,倒是教那車伕逃了!」秦霓兒蛾眉倒豎,「那般嘴賤,該割了他的舌頭餵狗的!這次算是便宜了他!」
憐舟羅兒道:「那車伕不是普通人。我們兩姐妹在這邊說話,但是方圓百丈內的風吹草動卻也避不過我姐妹二人的雙耳,沒想到他竟這樣無聲無息地溜了,難道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兩姐妹嘀咕了一陣,也就懶得多理喬偉的事了,畢竟那嘴賤車伕不是正主兒。
「咦,表姐,這女子……這女子竟是葉映雪!」秦霓兒看清了車上那兩個女子之後,失聲驚呼:「她不是已經被秦仁先……」後面的話卻是再也說不出來了,任她多潑辣嬌蠻的一個女子,那些話卻也是說不出來的。
憐舟羅兒皺了皺眉:「江湖謠言不可信。就說那秦仁小淫賊,我也不信他當真就是傳說中那種男女都要的**的。」
這一點,憐舟羅兒還是很有自信的。畢竟在憐舟羅兒看來,秦仁得了她和秦霓兒這般天仙級的美人,對庸脂俗粉自然是不會再有興趣了。至於男人,那秦仁怎麼看都不會是好男風的人物。
「這小姑娘倒是水靈得很。」秦霓兒看著熟睡中的甄洛,素手撫上了她沉睡時如嬰兒一般的臉,「不知道,要是我刮毀了她的臉,那秦仁會作何反應……」秦霓兒惡毒地笑著,偏生笑容又是那種嫵媚動人,閃著紫光的指甲在甄洛臉上輕輕刮著。
憐舟羅兒道:「別亂來,表妹,你莫非是嫉妒了?」
秦霓兒面色一寒:「當然!那秦仁好不過份,既然得了你我,卻如此不知足,又來禍害這般純潔的少女。哼,我倒也不是個狠毒的女人,只是既然做了我的男人,那就絕對再不能碰別的女人。但那秦仁顯然是個為了女色連命都不要的膽大之徒,所以為了保險,本姑娘也就只有閹割了他!」
「那你也不必遷怒於她呀!」憐舟羅兒歎了口氣。她是面冷心軟之人,也很懂得分辨是非。
「這小姑娘生得一張禍國殃民的臉,倒是十足十的禍水。」秦霓兒道:「不過這關我何事,只是心中不忿罷了!」
秦霓兒倒坦白得很,這丫頭敢說敢作,敢作敢當,個性十分鮮明。
「好了好了,」憐舟羅兒道:「你不是定計要利用她們對付秦仁嗎?那咱們就先帶走她們吧。瞧她們這樣子,想來也是中了秦仁那晚對付我們的迷藥。可恨,那秦仁為何這般急功近利?就不知道好好地去追求一個女子,一定要使這般下流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