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o6章神諭
所有事情安排完,邵易宇立即帶上禮物飛奔去黎家吃飯。
自己厚著臉皮來黎家不是一次兩次,每次都是偷偷地想約黎美兒出來。現在總算功德圓滿------嗯,至少是個半滿。
一下飛機,邵易宇就「主動請纓」,「強烈」要求負起所有責任,帶著黎氏姐妹回家向黎家父母解釋黎麗兒突然「變小」一事。黎氏父母聽了事情的原委,不但沒有責備邵易宇,反而說要請他吃飯,讓邵易宇受寵若驚。
更難得的是,邵美兒居然沒有迴避,主動燒菜做陪。
一時間,邵易宇幾乎要認為這是自己第一次上門的招親會晤了------
第一次做為「新姑爺」上門,邵易宇還有點缺經驗。雙手拎滿了東西只得用腦袋按了一下門鈴。
門鈴響了半天,竟沒有人開門,而且裡面還吵成一團,邵易宇有些詫異,正要用順風耳的本領偷聽一下,門終於開了,裡面傳來黎麗兒的大叫聲:「我不准你們開門,我不給他進來!放開我。」
門大開,只見黎媽媽抱著黎麗兒向裡屋拖:「這孩子-----怎麼亂說話。」黎爸爸尷尬地笑笑:「來啦?裡面坐。」
小型家庭式飯局,可是吃得很沉悶,黎麗兒站在一邊雙目如炬,感覺隨時隨地要化身成火鳳凰將邵易宇燒成灰燼,一直到晚飯結束,黎麗兒才肯替邵易宇端來一碗蝦餡肉圓子。邵易宇一口咬下去,通紅的辣醬和著胡辣粉從裡面噴出來,直射邵易宇咽喉,邵易宇辣得雙目放光,直挺挺看著黎麗兒。
黎麗兒終於快活得拍手大笑,不顧媽媽的訓斥,跑到自己房裡躲了起來。黎爸爸歎了口氣:「雖然她是女孩,可人人都說她是我們黎家最有出息,最能光宗耀祖的一位子孫。」
邵易宇大慚:「對不起------」
黎爸爸手一揮:「她是電影明星。在任何一戶人家都會當她是個寶。可我們家不一樣。我們是有宗教信仰地家族。但我們即信佛又不信佛。即信道又不信道。我們認為做人求得良心安寧就足以得道。這就是我們地信仰。她從小到大地所作所為全被她高地演技美化。蒙蔽了我們做父母地眼睛。現在她化身還童。變成一張白紙。應該說是你和美兒給了她第二次重新學習做人地機會。我們不會一錯再錯了。所以我們做父母地應該好好謝謝你們才對。」
黎爸爸道:「你和美兒地事我們早就知道。以前當你們是早戀所以我們反對。可現在------你對美兒好我們知道。她對你好我們更是知道。但不知道美兒這孩子到底怎麼想地。你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邵易宇真想一頭抱著能理解自己地未來岳丈放聲痛哭:「我要是能知道就好了。」
酒後。黎媽媽讓美兒送邵易宇下樓。不用說。這是當父母給他們創造機會。
外面星光如織,匯成銀河。
邵易宇滿肚子有話,可卻不知道從何說起:「你爸爸問我們------」
黎美兒不語,冷若冰霜;邵易宇難言,黯然息聲。兩三步就走到了汽車邊,邵易宇真後悔開車過來,不然可以拉她四下走走。
「還記得我在片場喝醉酒嗎?」邵易宇仰頭望天:「我醉倒了就是這樣看天上的星星,其實頭腦很清楚。而那齣戲,反而在夢中一般。」
邵易宇低下頭,拉著黎美兒的手:「我們那時說的話------還算得數嗎?」
黎美兒想縮回自己的手:「當然算。」
邵易宇如何肯放:「那為什麼你對我又冷淡了下來,因為麗兒嗎?-------」
黎美兒搖搖頭:「別忘了,三句讓我感動的話--------你還有兩句沒說。」邵易宇愕了愕:「為什麼?」
黎美兒咬了咬嘴唇,腦中瞬間擠滿了所有痛楚,眼淚竟不自覺地掉了下來,哽咽道:「我、我、我-----我不能說。」
邵易宇張開雙臂,黎美兒終於無力地撲倒在他懷裡哭了起來。
邵易宇求她:「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麼?給點提示也好。」
黎美兒咬了咬嘴唇,獨自一人承受住這一切,聲音低得如蚊子一般,反正知道邵易宇能聽得見:「不要問為什麼。你要真的是------喜歡我,就把另外兩句話想好吧。就當是我們倆之間的一個孽障,需要這三句話當成咒語來解除掉-------我的提示,只能這麼多了。」
邵易宇仰天打了個哈哈:「俗話說有情飲水飽,只要兩個人心心相印,我說什麼你都會感動,都是讓你感動的話。例如說我愛你-----」
黎美兒黯然神傷,默然垂淚,緩緩轉過了身子要回家去。
邵易宇止住狂態,終於認真地面對這個莫名其妙的考驗:「讓你感動的話?」
黎美兒點了點頭:「我可以騙自己,認為你說每一句話我都很感動------可我騙不過老天,騙不過說天神給我的神諭。」
「神諭?」邵易宇一頭霧水。
黎美兒知道自己說漏了嘴,下意識地摀住了嘴巴。可邵易宇已經在詛天怨地,罵神咒鬼,以接近瘋狂的度破口大罵:「他奶的、他娘的、他姥姥的、他十八代祖宗的-------是你母親帶你算命,有哪個神棍巫婆對你胡說八道了嗎?我說過,他們的話是信不得的,就如同他們說你是掃把星,你妹妹是旺夫星一樣,可事實結果是-------他們說的話是反的啊。」
黎美兒拚命地搖頭,淚飛如星:「我說了,這是神諭,你不能褻瀆神靈------我錯了,我不該這麼多嘴的。你再亂說,我誓這一輩子不再跟你說話。」
這句話果然靈驗,邵易宇立刻閉嘴。
黎美兒不小心洩漏了天機,引得邵易宇如此瘋狂,黎美兒又怒又氣又委屈,轉身就走,邵易宇一把從後面將她抱住,兩個人靠在牆邊:
「我錯了。我不該追問這些。我誓:我一定會想到辦法想出後面的兩句話來,讓你真心感動,解除這個咒語。」
黎美兒看到他少有的認真,嘴唇已經咬出血,淚流滿面地點了點頭。
邵易宇看到月光下她潔白臉龐,心中升起一陣莫名的心痛:「原來在她的心中還藏著這些我不知道的秘密,可憐全是她一個人在默默承受。可歎我自己還是搞靈異的,竟不懂得如何去瞭解她,甚至不願意去瞭解她,只想憑著自己的一已之私去詛天怨天。」
邵易宇把黎美兒從靠在自己懷中變成斜抱在自己懷中,然後輕輕地俯身吻上了她的臉上的淚珠:「吻過你的眼淚,心中就注入了你的悲傷,我要讓你一生快樂,我的靈魂才能赦免,重新回到天堂------我一定會用我的一生來拯救你,讓你不再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