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萬莫名狂躁起來,一把拉過黎麗兒亮到邵易宇面前:「在我這部電影中就她一個人就代表著正義!哦,不對,還有樓上那位無辜的阿諾,他們在一塊代表著可憐的正義和可悲的愛情。
哈、哈、哈!這可憐的正義與愛情啊,雖然也只是出自私心與**,可到底它沒有傷害到別人,只是避免自己被別人傷害,我們姑且也稱它為正義吧。
我就是要讓他們這種世上僅剩的一點點正義去絕對逢生,用他們兩個人來打敗這兩個邪惡集團,完成這個似乎不可能,其實也真不可能的任務------真的是不可能啊。」
彭萬激動到極點後突然頹廢:「可我只能這樣去導,也只有這樣導演才能讓觀眾用他們弱智般的智商與情商去意淫,去孩子般地相信這樣的事竟能成真。你知不知道,這比相信世上有異能人還要弱智,還要弱智-----正義?哈、哈、哈!正義!」
說完,彭萬狂笑著捲袖而去,除了邵易宇開罪了導演這件事人人明瞭,所有人都莫名其妙。
黎麗兒小聲道:「難怪有人說藝術家都是瘋子-------」
在這最難過的就是晚上:彭導不知道為什麼只喜歡白天加班加點地拍電影,連夜景都要在白天拍,然後用電腦合成晚上,一到晚上他絕對不會開機。
所以白天熱熱鬧鬧了過後,天一黑,大家都沉寂下來。
邵易宇躺在床上,想著彭萬幾乎在瘋狂中說出來的話,細細品味,很晚才睡著。
半夜,邵易宇醒了過來:原來是外面風聲吹雨,擾亂了自己的清夢。
一如平常,邵易宇翻個身準備沉沉睡去,在半睡半醒的寂靜之間,邵易宇突然覺得不對勁:風雨聲中竟若有若無地傳來低低的「救命」之聲,邵易宇「忽」地從床上坐起,睜開眼睛,聲音又立刻消失,傳入耳朵的還是外面滴答滴答的雨聲。
邵易宇長吐了一口氣正要睡下,四週一遍漆黑,臥室的門卻突然自己大開,一個看不見的人形之氣飄到了自己床前,正好和自己四目相對,邵易宇瞳孔放大,眼神正要驚慌,又瞬間迷離,彷彿被人控制了心智。
這團若有若無之氣向門外飄去,邵易宇也木然起身跟隨而去。
外面客廳,幾本書凌亂地擺放在茶几上,沒有燈,奇怪自己竟能在黑暗中看見它們,它們都是自己平時看書隨手亂丟的戰果。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自己是躺在沙上看它們的,它們應該在沙上,怎麼到茶几上來了?正要細想,向外的大門竟又自己開了,仍是那團人形之氣吸引了自己的目光,眼神再度迷離,忘記了剛才的思考。
木然光著腳走出自己的房間------在這樣的風雨黑暗之夜,幾道閃電亮過,終於看到了下樓的台階,邵易宇機械地向樓下邁著步子下樓,一級、二級、三級------到了樓梯轉折處,正要木然轉身,突然一個小孩衝了進上來,毫不客氣地說道:「讓讓,讓讓!」
邵易宇側身,看了小孩一眼,正好一道閃電亮過,照亮了小孩的面龐:小孩面色蒼白如紙,唇無血氣,忽地一跑而過,邵易宇木然點了點頭:「好的。」
又是台階,一級、二級、三級------到了樓梯轉折處,又是一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孩衝過,口中直嚷嚷:「讓讓,讓讓!」邵易宇側身,一道閃電閃過,照亮了小孩蒼白的面龐-----
如此,連下了好層樓,每次都會遇到這個奇怪的同樣小孩,可邵易宇頭腦已經麻木,除了木然答聲「好的」,其它什麼都記不清楚。
不知何時,下到了樓梯盡頭,一道門內終一有了光線,邵易宇木然推門,手剛碰到鐵門,突然又一個小孩衝了出來,口中嚷嚷:「讓讓,讓讓!」邵易宇側身相讓,交錯間又是一道閃電,可看見的不再是剛才一樣的小孩面容,而是只有一張面皮------一張血肉模糊,顱骨內凹,五官扭曲,滿是蛆蟲的面皮,口中還是嚷嚷著:「讓讓!讓讓!」可唇邊的腐肉、膿血卻一塊塊掉了下來,可他仍能一跑而過。
邵易宇又木然答了一句:「好的。」然後向亮的門中走去-----
邵易宇突然醒了過來,這次是真的醒了過來,外面風聲吹雨,竟跟剛才的惡夢一模一樣,邵易宇笑笑,翻身正要睡去,外面突然傳來敲門的聲音,細小得幾乎聽不見。
這次是「誰」?在這深更半夜的惡夢過後,邵易宇本能地問了一句:「又是誰?」
問完自己也好笑:我怎麼用了個「又」字,剛才明明是夢中。
外面的人竟然不答。
邵易宇把門放到門上,正要開門的一剎那,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會不會是跟夢中一樣跳出個臉上滿是蛆蟲的小孩?
門還是拉開,漆黑的門外站著一個白衣少女:卻是黎美兒。
邵易宇呆立半天,一拍腦袋:剛才未必是夢,這次卻肯定是夢了。
正要關門。
「易宇!」外面的女子急了。
邵易宇清醒過來:「美兒?真的是你!」邵易宇還是第一次在半夜看到一個如此衣衫不整,穿著睡衣到處跑的女道士,特別是這個女道士還是自己的心上人。
「我可以去你的房間-----睡嗎?」
邵易宇眼神比夢中還要迷離,木然錯愕地重複了一遍:「你-----去我房間睡?!」
定了定神:做夢就做吧,反正無論夢中、醒中,生中、死中這個回答肯定是高度一致的:「當然可以!」
黎美兒以最快的度鑽入了邵易宇的被窩,可就是不肯閉上眼睛睡覺,那對美麗的雙瞳直勾勾地看著邵易宇,明擺著是在等自己上床,要不是她全身散的道家能量氣息,邵易宇幾乎要以為又是那幕認錯姐妹而讓自己抱憾終生的場景在重現。
此刻,邵易宇無法相信自己的雙眼加小虎子的童瞳,連現在是夢境還是現實邵易宇都無法肯定:
為什麼前後會做兩個夢,個個都這麼鮮明真實,而且一個太恐怖,一個又太香艷?
邵易宇實在忍不住了:「你真的是美兒?」
黎美兒紅著臉點了點頭。
邵易宇上了床:「我------不是做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