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桌上另外一個人卻不痛快了:黎麗兒。自己在國內被人追著、捧著、哭著、喊著、愛著,自己動動小指頭粉絲團都要瘋狂一片,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當時腮幫子和眼睛就鼓了起來。嚇得助理面色蒼白,一個勁做手勢求麗兒不要作。
而彭導卻彷彿沒有看見,拿起酒杯敬了黎麗兒一杯。黎麗兒深吸了兩口氣,終於把火氣壓下,拿起了酒杯。
兩隻酒杯一碰,黎麗兒杯中的早餐紅酒突然不見,裡面竟冒出一朵玫瑰花來。把黎麗兒嚇得不輕:「怎麼會這樣?」
助理興奮道:「是聞名於導演界的彭氏魔術!輕易不出手的,果然厲害!是變給我們黎小姐的嗎?」
彭導沒有直言,只是輕輕再碰了一下,玫瑰花依舊,而紅酒又憑空冒了出來:「合作愉快。」
黎麗兒第一次收到這麼神秘的花,而且是人家國際級大導演變的,早忘記了剛才的不快,興奮道:「謝謝,謝謝,合作愉快。」
邵易宇也輕笑了一聲:自己和饒根旺這個大魔術師是好朋友,所以在自己眼裡彭氏魔術根本沒什麼神秘,可人家彭氏恩威並施的手段-----那才是一個厲害!
剛才你好、我好、大家好地笑過,彭導又突然臉一板,擦了擦嘴丟下一句:「下午所有演員聚會,討論劇情,別跟昨天一樣誤了點,這次沒有人會等你。還有------下次,只准帶一個人陪你,我的會議室坐不下這麼多人。」說完冷冷地走了。
黎麗兒坐在哪,如小媳婦一樣點頭,手中拿著玫瑰花,說有多乖就有多乖。
邵易宇回頭一看,心中嘿嘿笑道:這「恩威並施」一招果然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尤其對付女人最有效。
一扭頭,正好撞到黎美兒------又如洩了氣的皮球:忘了這還有一個百毒不侵的主兒。
黎美兒站在飯廳中央,神色很是不安。麗兒過去拉著她:「姐,過來坐。」
可黎美兒卻搖了搖頭,依然站著動也不動。
邵易宇走了過去:「出什麼事了?」
黎美兒輕聲道:「沒什麼-------」可這話怎麼騙得過邵易宇?用目光逼視了幾秒鐘,黎美兒才說真話:「我有點說不準,可你有沒有覺得------有人一直在暗中盯著我們?」
邵易宇笑道:「你們姐妹花長得這麼漂亮,不是一個人,而是所有人都在盯著你們啊?!」
邵易宇嘴上說著笑話,可暗中卻運起童瞳,以實查虛,再把小虎子從靈符中放出,以虛查實,四處探查了一番,輕聲道:「沒有啊。」
黎美兒臉紅了紅:「是我的錯。我的功力不深,妄言靈覺,你別放在心上。」麗兒笑了笑:「姐,來坐吧。」
邵易宇也大咧咧地跟著坐下,黎麗兒卻翻了個白眼:「去,去!我們姐妹倆聊點私事。」邵易宇傻乎乎道:「什麼私事?」黎麗兒哼了一聲:「女孩家的私事,你想聽麼?」
邵易宇只得苦笑一聲:「我去趟洗手間。」
洗手外,邵易宇洗了一把臉,心電信息傳遞道:「小虎子,剛才看到沒有?」小虎子在靈符內「嗯」了一聲:「黎姐姐沒有感應錯,有一股陰靈之氣飛地竄入這兒,可為什麼我們現在看不見了?還有,黎姐姐一直自信心不足,這次她明明感應對了,可為什麼你卻-----」
邵易宇歎了口氣:「我是不想讓她們害怕。再說,還沒有探到蛛絲馬跡之前,我們也不能打草驚蛇。」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把這個茅廁翻個底朝天?」
邵易宇笑了:「茅廁?這可是五星級酒店的衛生間。」小虎子哼了一聲:「那也是茅廁!要找你找,我出去了。」
邵易宇點了點頭:「別跑遠了。」
鬼怕什麼?怕火,怕陽光,怕桃木,怕大蒜,怕紅色,怕雞鳴,怕虎形,怕洗腳水、屎、尿(特別是童子尿)、狗血等,小虎子雖然不是一般的鬼,可也有這些禁忌喜惡。所以邵易宇只得孤身前往這五星級的「茅廁」一探。
衛生間裡到處燈光閃爍,鏡子林立,豪華得不像衛生間,當然,更不像茅廁。可邵易宇一踏進去,燈光立刻變得忽明忽暗,燈管裡絲絲冒著青煙,水晶燈泡呯地一聲左破一個,右爆一個。鏡子裡的邵易宇也變得忽大忽小,然後呯得一聲炸成碎片,每一塊碎片裡又多出一個邵易宇,對著現實中的邵易宇獰笑不止。
「啪」地一聲,一塊玻璃掉在邵易宇前面,炸成碎片,邵易宇對著天空笑道:「掉塊玻璃算什麼?有種掉個燈下來。」
話音剛落,一個水晶大燈泡掉了下來,在邵易宇腳邊摔成碎片。邵易宇再次笑道:「挺聽話嘛,可惜我說的掉燈不是指掉燈泡,而是有種你把整盞燈都掉下來-----」
果然,衛生間整盞大水晶吊燈都掉下來,大大小小的水晶燈泡都摔在地上,叮叮鐺鐺響了半天才停下。邵易宇把頭一伸:「我還沒說完,我是說你有種把整盞燈都掉下來砸在我頭上。」
旁邊傳來「咕咚」一聲,可憐的鬼被邵易宇折騰得一跤摔倒。整個衛生間也立刻燈火通明,什麼鏡子、吊燈均完好無損恢復了原樣------這種彫蟲小技的幻象把戲在邵易宇面前可拿不出手。
「還不出來麼?」邵易宇斜靠在門口,雙手叉在胸前。
衛生間裡一個身材高大奇瘦的男子出來,竟是彭導。他背對著邵易宇伸出自己保養得非常白嫩細膩的一雙手來,打開自來水龍頭,慢慢地洗著,如同一個初戀的女子在看著心上人送來的鑽石戒指。
「你是誰?」彭導明明是在問邵易宇,卻又彷彿是在自言自語。
「保鏢。」邵易宇笑道。
彭導把水輕輕拭乾:「你膽挺大的。」
「膽不大能幹保鏢麼?」
彭導輕蔑地冷哼了一聲:「就怕是糊塗膽大。」話音一落,一道火紅之光從彭導頭頂升起,凝成一條赤紅色的眼鏡蛇在做勢欲撲,偶爾吐出一道火舌幾乎舔到邵易宇臉上。
可邵易宇還是斜靠在門口,眼睛還是盯著不起眼的彭導,對這恐怖之蛇愣是沒有半點反應,顯然是沒有看見。
彭導更是不屑,把火蛇從頭頂百會穴收了起來,火蛇在雙臂一閃,手上的水珠立刻蒸乾成霧,露了一手後,對邵易宇瞟都不瞟一眼,逕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