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饒根旺電話裡說的公司已經是晚上,饒根旺只派了一個女職員來接待他,自己卻不知所蹤。
女職員態度熱情,但換茶的度卻趕不上邵易宇喝茶的度。邵易宇一口氣喝了幾十杯都壓抑不住心頭的怒火:「這個臭小子,莫非知道我摸了他的底,不敢來見我了?前兩天還是大師長、大師短的。這下連面都不肯露一下!」
問了幾次女職員,女職員都笑著說饒董「馬上就來」。
如此「馬上」了幾次,邵易宇失了涵養:「莫非他騎的是鞍馬?到現在了還沒見人影。」說完起身拉開門要出去。
女職員趕緊攔住他:「對不起,饒董說讓您在這個房間等他,他馬上就來。」
邵易宇什麼場面沒見過,當下哼了一聲:「莫非他還想軟禁我不成?」女職員慌了:「我們不是這個意思!」說完用身子堵住了大門,讓邵易宇無法「下手」。
對付「流氓」最好的辦法是比對方更「流氓」。
「那你們是什麼意思?」邵易宇粗俗地把自己衣服向上一拉,伸手去解自己的褲腰帶:「我喝了這麼多茶,要出門去方便總可以吧?!」
女職員一見邵易宇這手「絕活」,嚇得趕緊跳開。
邵易宇得意地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外面,竟是一個大舞台。
下面黑鴉鴉地坐了成百上千人,所有人都盯著這個手拎著自己褲腰帶的男人得意地站在台上,集體呆傻。
更傻呆的人就是邵易宇,臉上的神情從得意到奇異到尷尬,甚至手放在褲腰帶上都忘了拿下來:今天,終於見到了一個自己沒有見過的場面。
回頭看見身穿燕尾服的饒根旺急沖沖跑進了房間,問女職員:「客人呢?」
女職員滿臉歉意,指著邵易宇說道:「他等不急要走,可跑錯了門-------」
饒根旺終於看見了舞台上的邵易宇,笑了笑安慰女職員:「沒事!」
說完,自己衝上了舞台,經過邵易宇旁邊,輕聲說道:「手放在原位置別動。」
然後對著台下行了個鞠躬禮,下面的觀眾們立刻瘋狂地鼓掌尖叫起來。
饒根旺指著邵易宇向台下問道:「為什麼這位先生手捂著自己的口袋,大家知不知道?-------想不想知道?想知道的請舉手!」
下面無數白晃晃的手臂立刻伸了出來,氣氛熱烈異常。邵易宇天生「人來瘋」,可今天第一次為這種熱鬧尷尬。
饒根旺來到邵易宇身邊,輕聲快語:「我一會喊一、二、三,你的手就可以拿開了。」
轉身面對大眾:「那是因為這位先生口袋鼓鼓的裝滿了東西!什麼東西呢?當然是不想讓大家知道的東西。哪又是什麼東西不想讓大家知道呢?大家猜猜看?」
不光台下的觀眾,連邵易宇都想知道自己癟癟的口袋裡到底有什麼。
饒根旺用手在距邵易宇一尺的地方從上向下摸:「到底是什麼呢?我數一--------二-------三!」
邵易宇依言將自己的手放開,而饒根旺手中卻憑空多了一大把鈔票,花花綠綠的十分搶眼,足有萬元之多,下面人眼珠全被吸引,從邵易宇的褲腰帶上轉了過去。
邵易宇終於鬆了一口氣。
饒根旺叫道:「我把這錢分給大家好不好?」觀眾集體瘋,高叫:「好!好!」
饒根旺走到台前,用力將鈔票向半空飄去,觀眾們正要上前來搶,可鈔票到了半空卻變成了一堆彩紙屑,滿天飛舞,誰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做了手腳。
錢沒有搶到,但大家仍然為饒根旺精彩的魔術高聲喝彩。
饒根旺指著邵易宇說道:「讓大家用熱烈的掌聲歡迎這位先生的精彩配合。」在大家的掌聲中,邵易宇終於找到了「下台階」,走下了舞台。
饒根旺的魔術還在繼續,不時又請上幾位觀眾上台協助,把晚會的氣氛推向了**。
邵易宇推了推鄰座:「這是什麼地方?」鄰座回道:「我們集團的總會議禮堂啊!」
「這麼大?」
鄰座得意道:「我們集團有上萬人,這麼個大個禮堂所什麼?」
說完眼睛又盯上了舞台,拍手叫好。
邵易宇實在又忍不住問道:「開會的禮堂為什麼今天會--------」
鄰座有些不耐煩了:「我們公司週年慶你不知道麼?難得大老闆親自上台表演節目,公司小領導們個個緊張得不得了。」說完指著四周的攝像頭:「我們都是下面部門一層層挑出來的。那個部門喝的彩多,喊的聲音大,鼓的掌熱烈都與年終獎金掛鉤的。求求你,別耽誤我時間了。」
邵易宇想到一些過氣明星請「職業粉絲」到歌迷會現場去尖叫、昏倒。然後再去找明星分紅,頓時無語。
憑良心說,饒根旺的魔術表演的確十分精彩,可懂得欣賞的人並不多。知道這些人瘋狂尖叫的背後,邵易宇突然對饒根旺十分同情:他以董事長的身份「曲尊降貴」來與民同樂,結果一切都被人安排。
連快樂都要做假的,做人還有什麼意義?-------邵易宇突然覺得「饒根旺販毒」的事也許並不是跟警方所掌握的那樣,背後肯定也有人在為他做「安排」。
會是誰呢?
最後一個表演:幻影無蹤。饒根旺照例又變出一大堆彩紙握在手中,口中喊道:「一、二、三!」
數到三,饒根旺將手中的彩紙拋向半空,絢麗的彩紙如團迷霧將他罩住,等彩紙落下,饒根旺的身影就在眾目睽睽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就是魔術大師凌梅花的絕招:「憑空消失」。饒根旺果然是她的高足,邵易宇更加肯定了饒根旺的話。
「這事的背後,肯定有連饒根旺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邵易宇有一種強烈的願望,那就是好好地跟饒根旺「握一次手」!
在場的所有觀眾全部靜了下來!
也許,這才是對魔術最中肯的態度。
不是尖叫,不是昏倒,不是與經濟掛鉤的瘋狂鼓掌,而是一種自內心的驚異:「這麼短的時間,他去哪了?他是如何能辦到這一點的?」
這時,二樓的燈光大亮,饒根旺的身影竟在幾秒鐘後快移到了那裡。全場
集體寂靜後,突然掌聲暴,狂如驟雨,經久不息。鄰座的那個都站了起來,一邊鼓掌一邊口中驚異道:「這可真是------他奶奶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