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黑格爾睜開了雙眼,現一縷晨光落在安吉莉亞身,凸顯出公主那慵懶的睡態,竟有幾分迷人的風姿。
自從跟隨麥穆叔叔一起冒險,黑格爾養成了大多數清醒的時候都閉雙目,修煉著獸人族的嗜血鬥氣,同時依靠靈覺來感受身邊的世界。
獸人族的嗜血鬥氣,幾乎只有各大獸人部落的皇族才有資格修煉,但庫克齊大人留給孫子黑格爾的那本筆記的尾頁,赫然就是嗜血鬥氣的修煉方法。
以黑格爾半獸人的強悍體質,修煉獸人族的嗜血鬥氣自然不在話下。
按照麥穆的說法,黑格爾這個少年簡直就是一個天才兼怪物,對任何陌生領域的知識和技能有著無比充沛的精力去鑽研學習。
盜賊的機關術、獵人的陷阱術、刺客的潛行術、傭兵的格鬥術等等,黑格爾幾乎是無一不知,無一不精。
但黑格爾平日隱藏的很深,雖然嗜血鬥氣都已然小成,卻在任何冒險衝突中沒有顯山露水,斯羅法城酒內的魔方表演已經屬於很特殊的情況了。
這位半獸人少年幾乎可以肯定,亡靈巫師所圖謀的必然不是火龍巴達斯的寶藏,不過借此次雙級的冒險任務來完成其他隱密的行徑。
亡靈族一直是最神秘不可捉摸的種族之一,黑格爾對亡靈巫師的興趣遠遠大於火龍巴達斯守護的龍窟寶藏。
就在黑格爾準備喊醒安吉莉亞的時候,外面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吶喊聲。
「亞歷山大陛下萬歲,巴比亞帝國誓屠火龍巴達斯!」
黑格爾微微一怔,沒有想到這位皇帝竟然丟下國事,御駕親率皇家侍衛軍意欲屠龍,也太離譜了一些。
「大清早,什麼人這麼吵!」安吉莉亞睜開朦朧的睡眼,現已然天亮了。
「哦,是巴比亞帝國的國王亞歷山大駕臨斯羅法城,護駕的皇家侍衛軍喊著震天動地的口號。」黑格爾答道。
「哦,是亞歷山大伯伯,我小時候他還抱過我,還賞賜給我過一顆圓潤無暇的夜明珠,不過給我搞丟了。」安吉莉亞想起小時候的頑皮事,不由得嘻嘻笑道。
「昨晚你睡的很香,你就不擔心我晚對你做出一些不軌的行為嗎?」黑格爾覺得這位公主實在神經有些大條,不由得想善意的警告一番。
「偷跑出來前我曾經問過宮內的占星師,他說我近一年來的日子都有驚無險,不會受到任何實質性的傷害,還會屢有貴人相助,吉星高照。」安吉莉亞得意的答道。
占星師是皇宮特有的一種官職,他們通過一些觀察星辰運行軌跡而作出各種預言推斷,從而影響皇室乃至王公大臣們的起居生活細節。
賞金獵人對於占星師的所謂預言,大多是嗤之以鼻,這點黑格爾也不例外。
「這句屢有貴人相助我比較中意,這就表明我們即將分道揚鑣,不會需要我照顧你一年,讓我寬慰不少。」黑格爾微笑著說道。
出乎黑格爾意料,此次公主沒有反駁,盯著黑格爾那微笑的面龐看了半晌,才一臉迷惑的說道:「今天才現,你這個傢伙笑起來很有魅力,你長得實在和帥氣不搭邊,怎麼可能呢?難道你學過什麼媚惑術?」
「媚惑術?那可是妖精或者黑暗法師才能施展的法術,我一沒有妖精那麼嫵媚妖艷,二不會黑暗魔法,如何媚惑公主殿下您呢?」黑格爾說著說著,又將雙眼閉,利用一切閒暇工夫修煉嗜血鬥氣和靈覺的感應。
「你這個目中無人的傢伙,是不是覺得我很煩,又或者是覺得我長得很醜,為什麼總是把眼睛閉?」安吉莉亞任性的嚷嚷道。
「小聲點,被那位御駕親征前來屠龍的國王陛下知道你在斯羅法城,肯定將你拿下押送回你父皇身邊。」黑格爾說道。
「少在這裡危言聳聽了,本公主天不怕……」安吉莉亞話說到一半,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你看是不是,讓你安靜點。」通過腳步聲的判斷,黑格爾知道是旅店的服務生,但卻故意裝出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彷彿門外就是一隊侍衛軍。
「不會這麼倒霉,我還沒玩夠了!」安吉莉亞垂頭喪氣的說道。
黑格爾衝著門外的人喊了一句:「有什麼事,服務生?」
「先生,有位客人給您留了一張紙條,讓我馬轉交給你。」門外響起了旅店大堂的那位服務生的聲音。
「奇怪,你怎麼知道是服務生?」安吉莉亞覺得黑格爾有些神奇,忍不住問道。
「很簡單,當你靜下心來,就能聆聽到門外的腳步聲,而你的心若能再靜一些,你會現你身邊每個人走路的腳步聲都是不同的,有輕重緩急之分,都有特殊的節奏,這樣你便能聽音辨人了。」解釋完這番話,黑格爾打開房門,從服務生手中接過一張紙條。
「人也可以擁有如此敏銳的聽力?黑格爾,你到底還有多少本事沒有顯露出來?」安吉莉亞美體橫臥在床,擺出一個極具殺傷力的造型,期望引得不遠處的這位老實本份的鄉下少年春心大動。
可惜黑格爾完全沒有理會安吉莉亞公主那騷弄姿的良苦用心,因為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紙條的留言。
「約會提前,馬來斯羅法城北郊的山丘——賈巴爾。」
黑格爾知道亡靈巫師的耐性可不好,得罪他們可沒有好果子吃,尤其日後在自己的利用價值消失之後,沒準有生命危險。
「公主,我有事出去一陣,你先一個人在斯羅法城溜躂,我晚些時候回這間房和你碰頭。」黑格爾交代了一句,頭也不回的推門離去。
在樓下都隱約聽見安吉莉亞的叫罵聲,被黑格爾有選擇性的自動過濾,完全忽視。
斯羅法城北郊的一座小山丘,一襲黑袍的賈巴爾凝視著眼前這個半獸人少年,心中竟然有股說不出的感慨。
曾幾何時,自己內心深處也隱藏著對這個世界不公的沖天怒火,最終走了所有人唾棄的亡靈之路,但在這個神權與皇權爭鬥的世界,個人的力量始終太渺小,即使麾下有成千萬的亡靈戰士。
多少年過去了,山依舊是山,水依舊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