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來的總不在預料之中,正當陌彤和竹袖一行人商量好後面的事情各自回到自己的宮中,劉太后病危的消息便從慈寧宮傳出。
陌彤一聽到這消息便傻了,雖然知道劉太后的身體一直不好,可是卻不想一切都來的那麼快。
「德妃娘娘,您快去慈寧宮吧,老祖宗,老祖宗想見您最後一面。」
宮女慌張的聲音在紫檀殿的夜晚異常的響亮,一聲聲清脆的文字,如同一把軟刀,不經意間便插進了陌彤的胸口……
「砰!」
杯子落地清脆的聲響,陌彤身子微顫的看著來人,眼中不知道怎的,一下子便模糊了,腦子也似乎被碰的一聲炸響,給炸成空白。
「你……你說什麼?」陌彤聲音顫抖,就連這顫抖的聲音也是好一會才響起的,彷彿是喃喃自語,又彷彿在低聲的竭斯底裡,只是就這般茫然的對著對著來紫檀殿的宮女問出。
「德妃娘娘,老祖宗病危!想見您最後一面,您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宮女看著陌彤再次重複之前的話,眼中滿滿的焦急,彷彿就想將陌彤拉上馬上往慈寧宮跑一般。
聽到宮女的話,陌彤眼中的淚水一下子落了下來,什麼話也沒說,轉身便向外跑去。
以往嬤嬤教導的宮中禮儀彷彿全部都還給了那幫嬤嬤一般,如今的陌彤忘記了所有事情,她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快點,快點,快點到慈寧宮。去見劉太后!
雲兒看了一眼向外跑地陌彤。想要追著陌彤出去。卻又不經意地看了一眼那看著陌彤突然往外跑地陌彤愣地宮女。想了想。雲兒沒有追上陌彤。而是看著那宮女問道:「這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家主子早上見老祖宗。老祖宗不還都是好好地?」
「早上老祖宗地確是好好地。可是自從下午從中宮傳來老祖宗是害死那冬兒地幕後兇手。又說這些都是老祖宗為了隱瞞麗貴妃之死而用地手段後。老祖宗地身體就開始不好。後來為此。老祖宗更是在宮中枯坐了一下午加一個晚上。不管樓嬤嬤怎麼勸都沒能讓老祖宗休息。老祖宗都不肯。直到得剛才。突然暈了過去……」說到這裡宮女地聲音微微地顫抖。彷彿也忍著淚水一般:「樓嬤嬤請來柳御醫查看。柳御醫他說。他說老祖宗不行了。」
說著那宮女嚶嚶地哭泣:「現在柳御醫將老祖宗弄醒了。老祖宗一醒來便說要見德妃娘娘!」
陌彤不知道雲兒在她出來後。問了那傳報地宮女這些問題後才跟著她出來。
陌彤此刻只感覺著風吹在臉上乾巴巴。刺疼地感覺。
為什麼我不選擇入主長春宮。至少長春宮離慈寧宮進一些?這一刻。陌彤忘記所有地事情。只希望慈寧宮能快一些到。
老祖宗的身體早上不都是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
這麼好,這麼善良的一個老人。對她如此慈愛的一個老人,為什麼突然就這樣了。陌彤想過柳兒會死,想過劉太后的身體會越來越弱,可卻從來不曾想,這個善良,疼愛她地老人可能比柳兒走的早。
陌彤的心,這一來,便如洪水洶湧。
病來如山倒!病來如山倒!以前都認為這只是簡單的一句話而已,這一刻這話卻是如此的讓她想要大聲哭泣。
劉太后在之前的身體是那麼的硬朗,所有地一切都是那麼地好,而這一切彷彿就是片刻時間從白天變成了黑夜。
夜,冷風襲襲的吹著,吹著陰冷,呼嘯著某種似乎哽咽地聲音……
陌彤從沒有像這一刻般覺得慈寧宮遠,彷彿那便是天邊的星星,怎麼追逐都到不了,陌彤地呼吸開始亂了。
苦澀的微笑在急奔跑的人的嘴角揚起,宮中的生活果真是讓人頹廢,竟然只是跑這麼一回就變成現在這種模樣,突然陌彤想笑,想要冷冷的嘲笑自己,這個時候了,這般子奔跑,她竟然還能有心想這些有的沒有的事情。陌彤拚命的讓自己加,呼吸變的越來越急促,鼻子彷彿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功能,只剩下嘴巴在告訴陌彤,我在呼吸。
不停的喘息著,突然,一個大力,空氣似乎亂了秩序,一下子狠狠的衝進陌彤的胸腔。
「咳咳……」陌彤不顧自己還不曾斷掉的咳嗽,還是一個勁的拚命跑著,胸悶的感覺刺激著陌彤,可陌彤此刻彷彿需要的就是這種感覺,狠狠的刺激著自己才好,狠狠的才好……
陌彤到得慈寧宮之時,便現慈寧宮的燈籠高高的亮著,燈籠下,宮女急急忙忙的進進出出,當陌彤衝進慈寧宮時,若不是她常在慈寧宮出現,幾乎都沒人能認出她。
以往莊重的打扮如今因為這狠狠的快跑亂了模樣。
鬢上,絲散亂。
原本在上面的金步搖早消失了身影。
衣服有些亂了,繡金絲牡丹繡鞋更是被泥污的看不出本來的面目,慘烈的在夜色之中呼吸著緊張的空氣。
「老祖宗在哪裡!」
陌彤揪住一個往外走的宮女急聲問道。
「你……德妃娘娘?」
宮女一個遲疑,馬上對著陌彤行禮:「奴婢參見德妃娘娘,老祖宗在大殿之中……」
還不等宮女說完,陌彤便再次消失在門口,往大殿跑去。當陌彤跑進殿中,便見樓嬤嬤和柳御醫安靜的站在雕花緣木床邊,躺在床上的劉太后在搖曳的主燈之下面如金紙。
她是像似被雷打中一般,突然震住!
陌彤是被通知的人中第一個來到慈寧宮的。
「樓嬤嬤,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老祖宗。老祖宗早上不都是好好地嗎?怎麼突然就成這般模樣了!」陌彤對著樓嬤嬤慌亂地問著。彷彿是找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只希望從樓嬤嬤嘴中說出其它讓她安心的話。
即使事實就在她眼前,她也不願意相信,即使黑夜籠罩大地,她特希望有人微笑著說。其實只是烏雲片刻蓋天而已,其實還是白天!
樓嬤嬤低著頭。眼中噙著淚水,她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眼中的氤氳掩藏著深深的愧疚,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說什麼才好,是她沒有照顧好樓嬤嬤。
「彤兒……」
劉太后微弱的聲音傳來,這是似乎劉太后第一次叫陌彤彤兒,以往即使提到彤兒,也是陌彤不在地時候,而這一聲微弱的彤兒。卻是滿滿地慈愛,即使她病重,她的呼吸已經微弱到時刻就要斷去,可這一會,她這一聲呼喚還是暈滿了她一生對於孩子的慈愛。
隨著劉太后這聲呼喚,陌彤的呼吸變的急促,之前因為緊張而忘卻奔跑後急需的空氣的肺部。這會彷彿全都想起來了。這一刻她拚命的喘息著!
陌彤一邊喘息,一邊緩緩的走向劉太后。之前的焦急。這一刻反而讓她害怕上前,她害怕。怕這樣走上前,劉太后地微弱的呼吸就會斷掉,可是又更害怕連這唯一的,短短的屬於劉太后給她的一刻,都會在她一刻的遲疑下,再見不到。
「老祖宗……」
陌彤蹲在床邊看著劉太后,眼淚不爭氣的落下,然後又上湧,落下,彷彿斷了線地珍珠,不斷地掉下。
劉太后看著陌彤的模樣眼中似乎突然有了光亮:「怎麼這般失了禮儀,你如今可是德妃娘娘了!」
這光亮分明著怒氣,宮中最在乎禮儀,陌彤今日這般失儀,也許就是明日別人隨便搬弄是非用地借口。
雖然這樣可以看出陌彤非常緊張自己,可劉太后還是不願意眼前的孩子因此出現什麼不好地事情,即使快死了,她想的依舊全都是孩子。
她是那麼愛孩子的一個人,可為了孩子,她卻只能選擇將孩子送離身邊,這是多麼殘忍的事情,她如此一生為著別人的孩子而活,為皇上掌管朝堂整整十年,中間有風亦有雨,她不貪戀權勢,說還,便一手將所有的權勢都送還這等上皇位還是個孩子的皇上。她照顧清兒八年,疼著這孩子,寵著這孩子,也護著這孩子,不然這般失去母親,又有了弟弟的女兒,在這個潛藏著太多秘密的宮中絕不可能活不下來,她疼著,寵著,愛著。將對自己的孩子的愛全部都用上。
當她現陌彤入宮那一刻,那該是多大的震驚,自己的外甥女,成了其它妃子和先皇的孩子的妃嬪,她看著卻只能一旁照看著。
那每一次危機侵襲陌彤之時,她是多麼的擔心,為了陌彤放下以往不理世事的模樣,為了陌彤,她事事操心,她看似健朗的身體,實際上早便不是那般健康,可是一切都來的太急,來的太快,快的所有人都還來不及思考,來不及探測這位千百年來,都是宮中傑出的女子的心,還有那每一次變化,她決策的背後。
「老祖宗,彤兒知道錯了,您別生氣!」陌彤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只是淚水在眼珠子上不斷的滾來滾去,又流出落下,燙的她的眼睛想要閉上再睜起仔細打量劉太后。
看著陌彤的模樣,劉太后又是一陣心疼,不忍對這個早早便失去母親的孩子苛責,對著一旁的樓嬤嬤說道:「樓嬤嬤,讓所有人都先下去吧!」
「是,老祖宗!」樓嬤嬤低聲答應道,然後對著殿中的人吩咐道:「你們都先下去吧!」不一會,大殿之中的人就退的一乾二淨。
「彤兒,哀家快不行了,在去之前,哀家忍不住想和你說些事情。」劉太后看著陌彤溫柔的說著,手上艱難的抬起。彷彿想要撫摸陌彤的秀。
陌彤趕忙抓住劉太后地臉。放在自己地臉上,雖然劉太后老了,可是劉太后的手依舊光滑柔軟,只是放在臉上有些冰涼,這冰涼讓陌彤心疼。
「老祖宗不要這麼說。陌彤的醫術很好的,陌彤一定能治好老祖宗的!」陌彤地話真的很沒有說服力。只見她一邊說淚水一邊落地更快,彷彿搶跑道的汽車一般,連讓她眼睛變的清明的時間都不給。
「傻孩子,哀家知道自己的大限到了,早便知道自己有這一劫,卻是沒想到這麼快,準備的卻那麼慢而已。」劉太后看著陌彤說道,說完一個喘息,對於如今的劉太后來說,一個呼吸都比平常要艱難許多。可是她有好多話想和陌彤說,還有事情要對陌彤交代,還有皇上……所以她勉強堅持著。
「彤兒是不是一直好奇哀家為什麼對你那麼好?」劉太后看著陌彤說道,臉上微微笑著,笑的很慈祥,很美,這美比之年輕女子的容貌美麗貴上幾千幾萬倍。
陌彤看著劉太后。搖著頭:「老祖宗不要說。陌彤要等老祖宗好了,再讓老祖宗對陌彤說。」
劉太后嘴邊的笑容越來越艱難……
殿外。樓嬤嬤感受著冷風,劉太后本是讓她將其它人都叫出去。而後讓她在一旁和陌彤一起看著,可她卻出來了,她不想呆在大殿之中,外面冰冷地空氣更加適合她。
此刻樓嬤嬤的眼中一片血紅,這血紅中有一層白白的膜,彷彿在證明樓嬤嬤和劉太后一樣不在年輕。而那讓人覺得猙獰的紅,則讓刺客的樓嬤嬤顯得可怕。
柳御醫看著明亮的宮燈,偶爾會看一下身邊的老宮女,每一次看都若有所思,他畢竟比陌彤早入醫道,自然也比陌彤知道地多一點,劉太后地身體本來應該早便好了,身體的病情一直反覆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身邊照顧地人,給劉太后吃了一些這些病情禁忌的東西……
今夜無星亦無月,恍恍然間,都是一片片濛濛地霧氣,慈寧宮中的人如今都被派到各個地方招人到慈寧宮了,劉太后的身體出如此之大的問題,畢竟是一件大事,無論是對皇宮,還是對於整個朝廷,劉太后的能力便是其它鄰國都會對她有一絲絲的顧忌,而如今突然這麼大的變故,怕是所有的一切再也沒有了原來的安靜平和。
「樓嬤嬤,老祖宗怎麼了?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究竟是怎麼了,早上不都是好好的嗎?」卻是清兒匆匆忙忙的從外面跑進,和陌彤不同的是,她身後跟著兩個宮女,其中一個竟然是陌彤的宮女雲兒。
樓嬤嬤見是清兒來了,帶著濃濃的鼻音開口道:「清兒公主,老祖宗,老祖宗怕是活不過今夜了。」
清兒一聽樓嬤嬤的話,一下子便傻了,彷彿突然忘記了呼吸。
如此也就沒注意到樓嬤嬤在說這句話時,眼中的異色,和快將眼簾遮下的動作,彷彿怕這燈籠之下,讓眼中那血絲的紅印出來,嚇到人。
好一會,清兒才像似找回了呼吸能力一般,抬頭看著樓嬤嬤:「老祖宗在哪?我要見老祖宗!」
清兒比之陌彤更有威儀,眼中雖然是紅紅的帶著滿眼的氤氳,可是說話卻依舊冷靜,聲音低至極點的傳出,只有她身旁的幾人能聽到,那中間滿滿的壓抑,讓慈寧宮莫名的寒冷。
「老祖宗現在在大殿之中單獨見德妃娘娘,清兒公主您還是先等一回吧!」樓嬤嬤看著清兒說道。
聽到樓嬤嬤的話,清兒不經意的皺眉,老祖宗單獨見德妃娘娘?
「清兒公主稍等,嬤嬤先進去看看吧!」樓嬤嬤看著清兒說道轉身走進屋中。
再次到屋中,陌彤似乎已經冷靜,劉太后在床上笑的很欣慰,也不知道是在笑什麼,只是陌彤的眼中是更加堅定。
「老祖宗,清兒公主到了!」樓嬤嬤低聲對著劉太后說道。
「讓她進來吧!」劉太后的臉色似乎比之前的模樣多了一絲紅,這詭異的紅暈讓旁的人看起來心底顫。
「是,老祖宗!」樓嬤嬤恭敬的退出,然後向外走去。
劉太后看著樓嬤嬤漸漸消失地背影對著陌彤開口:「這宮中你還要重點小心兩個人,那便是哀家身邊地樓嬤嬤和皇上身邊的應公公!」
「老祖宗?」陌彤不解的看向劉太后。
劉太后臉上微笑:「哀家沒有多的時間再和你說什麼了。這一切都要你自己看通透。不過能做的,哀家都幫你做了,一般事情,想來樓嬤嬤都會幫你地。」
陌彤想到劉太后的身體心中又是一緊,低下頭。
「你定要記住哀家今晚地話!」
「陌彤定會牢記。」這一句牢記卻是滿滿的顫音。可見陌彤如今的感情。
「老祖宗,清兒來看您了!」突然一個聲音遠遠的響起。
清兒快的跑進劉太后。此刻的劉太后看起來根本不像外人說的那麼嚴重,看著如此模樣的劉太后,清兒微微好奇,心底卻是一喜:「德妃娘娘,清兒就知道你最有辦法,一定能夠救老祖宗的!」
聽到清兒的話,陌彤地心中一酸,老祖宗如今的狀態哪裡是自己出手的結果,這分明是迴光返照,這只說明了一件事情。劉太后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清兒,你要記住,以後無論生什麼事情都要聽德妃的!」劉太后彷彿沒有注意到清兒剛才說的話一般,如是囑咐著。
也就在這片刻皇上從外面走了進來。
「老祖宗!」皇上的聲音在這一刻也有了平時不曾有地波動。
皇上看著床上地劉太后,便是這個人一手將一個突然失去皇上的混亂朝堂安撫好,十年經營地緊緊有條交與他手中,便是這個人不斷的告訴她。一個人應該怎麼當皇上。就是這個人,在自己地母后都束手無策之時。臉上依舊掛著所有人都驚訝的鎮定笑容。
每一次只要這個人從容的開口:「慌什麼!」
這世界彷彿再沒有困難的事情,他雖然如今貴為皇上。可是有時候他真的覺得,這個老去的女人,比他做皇上做的更好。
「可知哀家為何身體突然如此敗壞?」劉太后依舊淡淡的從容的問道,只是以前是做著微笑著淡淡的開口,而今卻是躺著,臉上還帶著一抹奇異的血紅。
「朕不知!」皇上走到劉太后身前低著頭輕聲說道,他怎麼可能不知,當聽到劉太后出事,他便問了他放在劉太后身旁的棋子。
劉太后見皇上如此說,臉上淺淺一笑,也不拐彎抹角,只是隨意的開口:「麗貴妃非哀家所害,皇上可信?」
「朕信,麗貴妃去世之時,最不同意說麗貴妃是受詛咒而死的便是老祖宗您。」皇上低著頭乖巧的回答道。
這一刻他彷彿回到小時候,劉太后垂簾聽政的那一刻,那時候他也是如此,劉太后問一句,他乖巧的答一句。
「好!好,好。」劉太后看著皇上笑起,突然又表情一整:「先皇是在哀家殿中枯坐一宿轉天突然暴死的,皇上可知道?」
「朕,不知!」皇上有些訝異的看向劉太后,劍眉突然緊緊的隆起。
「若有人說先皇是哀家害死的,皇上可信?」劉太后一句話問的比一句急促,而此時臉上的紅潤也急的退下,呼吸之中更是多了急喘。
聽到劉太后的話,皇上不再回答,卻是緊緊的盯著劉太后,瞳孔突然變的緊縮,似乎為從劉太后口中聽到這句話而心生某種不一樣的情緒。
「皇上不信是嗎?」劉太后臉上的紅潤終於散盡,這一句話彷彿用處了全身的力氣,而後手上一鬆,臉上的表情一僵,竟然是這般讓人意外的去了。
陌彤猛的瞪大眼睛,眼中的淚水忘了所有的感情,只知道慌亂的落下,嘴中也只剩下不知所措的呼喊:「老祖宗,老祖宗,老祖宗……」
撕心裂肺的哭聲在慈寧宮的夜空開始迴旋,緊接著是清兒的,兩個聲音一個小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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