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主子,您這麼了?」單嬤嬤見陌彤一轉身卻突然呆住,以為陌彤是哪裡不舒服不禁開口問道。
陌彤臉上一紅,自己這個當了妃嬪許久之人若是讓人知道連一個宮殿都找不到,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只是如今她若是不說,怕還真是去不了這崇明殿,如此心底交戰,最終看著單嬤嬤不好意思的小聲開口:「我不知道去崇明殿的路。」
陌彤的聲音中帶著淡淡的靦腆,卻是讓見過各種場面的單嬤嬤一愣。
若是此時甄美人還在這裡聽到陌彤此時問的問題,定不會放過這個諷刺陌彤的機會,而單嬤嬤聽到陌彤的話則是一愣,一個在宮中已經八個月的妃嬪宮中的地方盡然還有不知道怎麼走的,這件事怎麼聽怎麼怪異,不過這也讓單嬤嬤注意到一件事情,那就是作為昭儀,陌彤今日居然一個侍女都沒帶,心底微微不解,但是做為宮中的老人單嬤嬤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而主子們的事情就是不該問。
「若是陌主子不介意,奴婢招個宮女來陪主子去崇明殿如何?」單嬤嬤看著陌彤善意的說道。
陌彤眼中閃過驚喜,可儀態上依舊端莊,說出來的話依舊是淡淡的:「那便謝過單嬤嬤了。」
今日來此本該是柳兒陪她來的,只是今天早上……
想到柳兒今日的狀態陌彤秀眉顰起,她現在是越來越不確定柳兒究竟能活多久了,前段時間柳兒的身體惡化,可不管怎麼說她挺過來了,可讓人沒想到的是今天那麼重要的時間,柳兒的身體又惡化了,柳兒不能跟著她來,本是想讓落花跟著伺候的,可陌彤實在不放心柳兒,於是便讓落花留下照顧柳兒。順便也吩咐其它的侍女去請柳御醫來替柳兒看病,現在也不知道她情況究竟如何了。
「雲兒!」聽到陌彤的話,單嬤嬤馬上招呼身邊最機靈的宮女。
「陌主子金安!嬤嬤找奴婢有何吩咐?」不一會便見一個看起來很是沉穩地女子走進,先是對著陌彤福了福身子,後又看著單嬤嬤恭敬的問道。
恭敬的聲音低低的,不能說非常好聽。卻也不刺耳,可就是感覺太普通,讓人留不下深刻的印象。
老實說這個女子地氣質無法讓人和宮女聯繫在一起。她地氣質感覺起來要比陌彤像妃嬪多了。只可惜這樣地氣質卻搭配在一張極其普通地臉上。或許就是因為這點。才讓人忽略了這女子身上高貴地氣質。也不知道是哪戶人家竟然能培養出這樣地女子。
「雲兒。你今日便不用做別地了。先伺候陌主子去崇明殿吧。」單嬤嬤簡單地吩咐道。
「是。單嬤嬤雲兒和她地普通中總是帶著特別一樣。比如她地眼睛。如此燦若星辰地眼睛可偏偏就在一張普通至極地臉上。這樣地搭配應該讓人感覺很怪異才是。可在這個雲兒身上卻那麼自然。她身上有著淡淡地親切韻味。讓陌彤不禁對這個一直在身旁引路地侍女滿是好感。
說來。陌彤身邊似乎總是缺少好地侍女。柳兒身體不好。好不容易有個懂事地蓮兒。卻又背著她做了不該做地事情成了采女。至於落花。落花地年齡小。也沒見過大地場面。卻是需要培養。如此一出去和其他妃嬪相比就總是缺了些什麼。若是出了差錯。反倒是丟人。
大多昭儀以上地妃嬪總是有幾個貼心有能力地侍女。可偏偏陌彤現在是一個也沒有。柳兒雖然有能力。可也因為柳兒和陌彤地個性在處事方面有一定地相像。所以不會那般地貼心。落花則是因為到陌彤身邊之前。在宮中呆過很短地時間。卻在那短短地時日見識到了這後宮地可怕。本來歡快應該貼心地性格已經被極度地壓力。縮在一處。所以也就只能可以多相信一點。偶爾有些不會影響所有地大事能交給她辦。
「雲兒進宮多久了?」看著前面帶路地雲兒。陌彤不禁問道。這宮中能讓她主動開口說話地人不多。而宮女則就更少了。不得不說這個雲兒地氣質地確是影響到了陌彤對她地感官。
「奴婢是去年進的宮。」乾乾淨淨的聲音帶著溫和的沉穩,陪在她身上總讓人覺得顯得有些老成,不過這宮中本就是什麼樣奇怪的人多有,所以陌彤也就不奇怪了地。
「哦?可是去年選秀之時進地?」陌彤微微訝異,單嬤嬤給陌彤的印象是個幹練之人,而一個去年才進宮地女子就能讓嬤嬤派她來給她領路,這說明這女子很不一般,至少在宮中做事上很懂事情。
「是的,主子。」
聽到雲兒的回答後陌彤不在說話,既然是選秀時進的宮,那也就可能這雲兒當時也是個秀女,如今卻成了一個宮女,陌彤自然不在開口。
時間過的快,兩人的度也快,陌彤微微訝異的聲音才出,她們便已經到了崇明殿,和崇明殿相比起來,悅和殿就顯得柔軟許多,崇明殿給人的感覺是氣勢恢弘,不過皇上擺宴接見使臣卻不是在崇明殿內,而是在崇明殿前的花園之中,相較起來,這裡像一個縮小的御花園,那感覺是花園之中再套花園,各色的鵝卵石鋪在期間,而膳宴就擺放在這冬梅傲雪之間。
「皇上,聽說聖朝地大物博,人才輩出,今日我王遣我等來除了給皇上送禮外,也是為了讓我等來領略領略聖朝的風采,為此我狼古煙特地讓我等另外帶來幾份特別的禮物。」
陌彤一靠近,便聽到這麼一段話,知道這會不是自己出現的好時候,陌彤身子一頓,停在梅花樹旁,淡淡的看著在場的人,由於注意力都放在場中,卻沒注意到雲兒看著場中臉上突然一改那溫和沉靜的模樣,竟然是滿滿的驚恐,不過這驚恐來的快,消散的也快,唯一還能讓人留意到的是她有些蒼白的臉色。
「哦,什麼特別的禮物?」皇上好奇的看著狼古煙的使臣,而銘的使臣則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令在座的朝廷臣子微微皺眉。
「來人,將我狼古煙的特殊禮物拿上來進獻給聖朝皇上。」伯理對著身旁的隨從說道,那隨從不一會便拿來一副畫,這是一副很美的仕女圖,那畫上的女子眼睫燦若星辰,眉若橫山,臉上小小的酒窩在溫和中點綴了點點調皮,好一個流落凡塵的仙子。
「誰讓你將這畫拿上來了,是其它的東西知道嗎?其它的!」看到隨從拿出這幅畫,伯理臉色一變,語氣突然滿是怒氣。
伯理突如其來的改變,讓所有被畫迷住之人皆是一愣,從中清醒過來,不過所有人這會卻是再想這伯理究竟是在故弄玄虛什麼,說獻禮,卻拿出這麼一副圖畫,可拿出來之後卻又突然在宴會之上,皇上面前,如此大聲呵斥。
不過那畫中的女子的確是很美,那渾然一體的美,即使是見慣了美女的皇上也是微微一愣。
不過隨著伯理的喝斥,隨從很快的便將另一幅字畫拿了上來,圖畫展開不再是仕女圖,卻是一副上聯:踢倒磊城三塊石。幾個字寫的很是工整,可即使如此還是能看出其中的稚嫩。
「這是我三皇子出遊時意外偶的,今日拿來卻是於各位獻醜,只希望能得一工整的下聯。」
伯理看著皇上和一干大臣微笑著說道,要知道狼古煙之主如今也就同皇上差不多年紀,如此這三王子自然也是一個孩子,拿一個孩子隨手塗鴉的對聯讓聖朝的滿朝文武對,這不是挑釁是什麼。這分明是在說,聖朝文武也就只有對一個孩子的對聯的能力,對聯所以這副對聯對了是滿朝文武也就只能對這麼一個孩子的對聯,不對,則是聖朝滿朝文武連一個孩子的對聯都對不出。
再加之這是一副拆字聯,三石則成磊,而下聯自然也要拆字聯,這一時半會突然要想卻也是不好想的。
如此一來卻是讓著宴席變得議論重重,卻一直沒人對出下聯。
看著壽宴上文武百官的表現,伯理嘴角微笑,要知道這上聯自從三王子寫出來後,狼古煙可是沒有一個人能對上這上聯。他卻是當聖朝同他一個剛剛開化不久的狼古煙一般,不過這三王子能夠小小年齡寫出這樣的對聯,卻也是難得。
「怎麼,難道聖朝滿朝文武連一個孩子的對聯都對不上?」伯理看著所有的大臣笑著說道。
伯理的話一出,所有的人臉色頓時都變的難看,一旁的李少傅手攥成拳頭,剛想要不顧身份站起對上下聯,卻突然聽到一個聲音響起。
「區區一個孩子的對聯拿到我朝來考文武百官豈不是笑話,如此簡單的上聯,我身邊的小侍女剛聽到時便對上了。」
眾人看向聲源,卻見著一襲紅衫秀金絲牡丹圖的女子站在他們不曾注意的梅樹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