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似乎就是為了湘貴妃而來,湘貴妃一走,皇后也隨著離去,只是被湘貴妃這麼一鬧,第一天的訓練也就被耽擱下來了,單嬤嬤簡單給秀女們講了些宮中規矩,便讓秀女們回儲秀宮。
儲秀宮的夜總有些陰冷,月上點點黑點,像是無數的頭像重疊,露出一個個黑色的眼珠,陌彤很累,可她就是睡不著,轉過身看看旁邊床長的襲如夢,自從那晚同她說了那些話後,襲如夢便沒再同她說過話,如果不是那盆死去的花依舊在這房間之中,陌彤都快懷疑,那晚的事情全都是錯覺了。
一陣涼風襲來,陌彤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隨手把被子拉了拉,月光模糊中的房梁,一個個花紋糾纏在一起,就如同一個巨大的漩渦彷彿能把陌彤整個人捲入其中。
「扣扣。」輕微的敲門聲響起,陌彤瞇起眼睛,旁邊本來安穩的睡著的襲如夢輕輕的起身,陌彤馬上閉上眼睛。
「陌彤,陌彤……」陌彤感覺自己的身體被輕輕的晃動,陌彤閉著眼睛,讓自己的呼吸緩慢而深沉,不讓襲如夢看出自己並沒有睡著。
過了一會兒,陌彤才感覺如夢的腳步聲開始向門口走去,她偷偷的睜開眼睛,只見襲如夢輕輕的把門打開,打開的一瞬間,陌彤的瞳孔猛的睜大……
門口站著一個人,若不是襲如夢一點反應都沒的淡然,陌彤怕就要尖叫出聲,這是一個看起來像鬼的人,一身白衫上攤攤血跡,腹部那一灘血跡更是染的像似血色腰帶,臉色應該塗了一些增白的東西,在這月色陰冷的夜裡看起來分外的白。
「不是讓你將身裝扮換了再來嗎?」襲如夢看著來人眉頭顰起。
「主子饒命,主子給的時間早了,奴婢怕來不及向主子報告,才沒有換掉這身裝扮。」雖然那個聲音極力的壓低,可在這安靜的夜色中還是傳到了陌彤的耳朵裡。
這個聲音陌彤不會忘記,第一個在宮中明目張膽的害她的蘭兒的聲音,她怎麼可能忘記。不過襲如夢究竟交給這宮女什麼事情了,居然打扮成這樣,裝鬼嚇人嗎?如果不是看到襲如夢一點都不緊張,她怕是早已經嚇的喊出聲了,也還好她沒有喊出聲。
「我交代的事情,你可都辦妥了?」襲如夢淡淡的問道。
「奴婢辦妥了。順便還幫湘貴妃將麗貴妃地妹妹進宮地消息傳了出去。」蘭兒對著襲如夢討好地說道。
麗貴妃地妹妹。誰是麗貴妃地妹妹?陌彤想著。突然眼前閃現出來一個人。白天湘貴妃見到竹袖時。臉立即變得蒼白。湘貴妃地不自然。和竹袖地追問。這一切似乎顯得很明白。
「好了。下去吧。以後不用過來了。告訴王爺。我姐姐已經開始起疑。他會告訴你如何做地。」
王爺?難道襲如夢地背後是王爺?
「是。主子。」蘭兒說完便很快地離去。看著蘭兒離去地身形。陌彤不禁張大嘴巴。那是傳說中地輕功嗎?那身影居然會飄。飄起來血衣飄浮。一陣風吹過。黑色地絲順風而起。要不是和這蘭兒見過。陌彤可能真地認為是靈異了。畢竟她出現在這裡。本就是件很靈異地事情。
蘭兒離開後。陌彤馬上閉上眼睛。卻沒有聽到腳步靠近地聲音。睜開眼才現。襲如夢穿著那一襲薄衫。似乎對這秋末地寒冷行無所覺般向外走去。
陌彤看著襲如夢的身影,心底一整掙扎,跟還是不跟?終究還是那強烈的好奇心驅使著她輕輕起床,沿著襲如夢的腳步慢慢的向外跟去。
偷偷跟在襲如夢的身後,突然如夢相似現什麼般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陌彤心中一緊,難道是被現了?
襲如夢像是沒現什麼般,又繼續向前走,來到儲秀宮前的銅鹿。只見她用手伸進銅鹿的嘴裡,取出一個小的包裹,然後拿出一個扁平像是竹子似的東西吹了下,也沒聽到說生什麼聲音,卻看到一隻鷹從天上俯衝向下。然後,溫順的落在了她的手上。如夢從衣服裡拿出了一張紙,繫在了那只鷹的腳上,又吹了下,那鷹又扇翅飛離。
陌彤看到她把一切都做完,立即轉身向屋裡頭走去。那一切雖然讓陌彤好奇,但是她更加明白,在後宮中,先要保的,是自己的性命……
陌彤安靜的站在隊伍中,趁著單嬤嬤走開注意不到,稍稍的偷懶,真不知道這宮中的禮儀是誰折騰出來的,居然這麼可怕,簡直比大學軍訓還要魔鬼,至少那時還算是痛並快樂著,而現在,痛加痛苦著。
「有聽說嗎,據說這幾日宮中都在鬧鬼。」一個隱約的聲音從一旁傳來,陌彤不禁伸長耳朵。
「是有這麼回事,不過這樣的事情似乎每年選秀都有吧,只是不知道昨晚又有幾個秀女消失了。」另一個聲音輕輕歎著。
陌彤不禁看看周圍,和開始相比,這秀女中真的少了很多人,不過仔細注意的話,就會現少的都是那些沒什麼背景的看走女子,這宮中,人命比還不值錢,這麼多人消失,管理秀女的單嬤嬤竟然問都不問,想來本就是知道一些的。
容若和陌彤站在同一排,她的臉色早失去了剛進宮時的紅潤,蒼白的臉上,淡漠著一些哀怨,可隨之又被堅定掩去。
才幾天功夫,秀女的精神和數量就便生了那麼多的變化,這儲秀宮果真是吃人的地方。去日多少女子曾留儲秀宮,今為芳魂一抹無影蹤。或許竹袖這段話就是說這個的吧。
「鬼啊,鬼啊,有鬼啊。」突然一個女子的厲聲傳來,陌彤看去只見那女子臉上的彩妝已經花了,暗淡的嘴唇上,紅紅的口紅劃到了嘴唇外,斜長在臉上,如同深深的血印。臉上的其它部分是恐怖的白,微微帶青的白,嚇的人不敢細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