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這個嘛……」劉承沉吟不決,這件事也曾掠過他的腦海,不過各種意外層出不窮,都需要在很短時間內拿方案,忙著忙著就忘記了,葉將一提起來,又勾動了他的思緒,開始考慮怎麼解釋這個異常現象。
張妙可一手把微微散亂的秀輕捋到耳際,略一思索,分析說:
「這件事的確有些奇怪,按說『幽靈』一開始不清楚克裡斯的狀況,即使他被人打暈了,依然假冒他的名義進攻河野。從這一點,有了突狀況,一個不能通知立刻通知另外一個,這說明兩人很可能不在一處。」
霍山冷哼了一聲,把椅子扭動的嘎吱嘎吱響,譏笑的說:「你這不是廢話嗎,克裡斯房間裡裝了什麼,你們不是都看見了?除了美國妞兒,還有別人嗎?」
葉將屈起中指指節響亮的叩擊了一下硬木桌面,微怒說:「你少添亂,小張兒分析的挺好的,繼續說。」
霍山又被葉將打擊了一下,幸好惡人臉皮都厚,他把臉扭到一邊,心裡暗自咒罵著,別看你現在鬧的歡,等我逮著機會,非狠狠的修理你不可。
張妙可目光閃動,憑有限的資料做最合理的判斷:
「『幽靈』未戰自退,怕的肯定是暴露身份,憑他的非凡手段,自然不擔心我們從攻擊手法上分辨出不同,那就留下了一個可能,他一定從某種渠道得知,自己假冒克裡斯的事情穿幫了,他知道我們知道攻擊『山形號』的另有其人。」
張妙可的推論嚴謹周密,滴水不漏,聽的劉承連連點頭,十分佩服。
霍山沒聽明白,嗤之以鼻的想,你說的都是些什麼屁話。
「某種渠道……」被張妙可的分析所啟,劉承和葉將同時陷入了沉思。
劉承最先考慮到的是技術的因素,『幽靈』一開始不知道克裡斯暈了,所以假冒他,到後來突然知道了,緊急撤退。這說明『幽靈』和克裡斯不是直接實時的聯絡,有可能是定時保持通訊,或者採用單向聯繫的方式,但過了一段時間,『幽靈』無法知道克裡斯的狀況時,判斷他可能出了問題,出於謹慎的緣故暫且撤退,保持隱蔽。
想到這裡,他目光變的很堅定,越認可自己全部啟用備用衛星的計劃。有克裡斯的協助,十三國衛星裡肯定裝滿『幽靈』的後門,只有把舊系統全部廢棄掉,才能打『幽靈』一個措手不及。
葉將第一想到的就是人的因素。佩妮打昏克裡斯,這件事,除去當事人,知道的只有中美兩國,疑似克裡斯的人攻擊『山形號』這件事,知道的只有中日兩國,能同時知道兩件事,並串聯起來,覺到一邊克裡斯暈過去,另一邊卻在攻擊『山形號』這個異常的,只有中國指揮大廳的所有人們!
難道說……
一個可怕的想法驟然滋生,葉將虎軀巨震,雙目放光。
張妙可看葉將和劉承的神情似乎都悟到了什麼,而自己這個分析者居然還是一頭霧水,不禁有些鬱悶的說:「將軍,您不是說不止一個破綻嗎?第二個是什麼?」她暗暗的想,這第二個,我一定要分析出個子丑寅卯來。
「第二個就是,你們開始追蹤入侵來源沒多久,就有人入侵我們的衛星?」
霍山聽了葉將的問題,壓根不覺得這算什麼破綻,百無聊賴的想,姓葉的也是老糊塗了,只有半個小時來啟動後備衛星,這麼緊張的時間,你還把兩個專家主力拉過來,與其在這裡廢話,說些有的沒的,浪費寶貴的時間,還不如都出去加快進度。
霍山想著想著,突然高興起來了,嘿嘿,姓葉的還不如我會用人呢。興許啊,我來當這個總指揮,不比他差。
「呃……可以這麼說吧。」張妙可愣了一下,又將當時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由於對方用了世界各地數億台電腦服務器當肉雞和跳板,輾轉無數次,才來攻擊中日衛星。追蹤起來,需要很多時間,原本我們預計有可能幾個小時才能鎖定對方的真實位置。可是突然,『喪屍』昂比,主動攔截我們的追蹤,我們放下全部防禦,昂比的「g-病毒」毫無阻擋的入侵了我們的系統,籍此我們才逆流而上,順利找到了敵人的老巢。」
「這種狀況算正常現象嗎?」葉將追問。
「正不正常呢?」張妙可更鬱悶了,本想來個更精彩的分析,沒想到葉將問的是昂比那個等級的黑客技術問題,她不清楚,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劉承。
劉承突然覺得這些討論沒有多大意義,外面還有很多工作等著要他做呢,他有些著惱葉將為了一些莫須有的事情把他拉進來,簡直就是捕風捉影,做無用功,於是口氣有些不敬的說:
「什麼叫正常現象?我們今天生的事有哪有一個正常的?雖然從常理上來說,我們只是排查對方曾經控制過跳板服務器,決不可能被現,可誰又敢保證?誰敢保證『幽靈』沒有什麼通天的手段,能打破常理?在這些狂人的眼中,或許根本就沒有常理這個東西。」
張妙可細心溫柔,她生怕劉承惡劣的口氣激怒將軍,連忙替他潤色修辭,婉轉解釋說:「劉承的意思是,從技術的角度講,對方探測到我們的追蹤,進行攔截,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常理上說」「決不可能被現」「可能性很小」這幾句話在葉將腦海裡緊緊縈繞,那個可怕的想法像灌水的氣球一樣,瘋狂脹大,像毒蛇一樣盤踞在心裡,恐懼的難以呼吸。
葉將突然之間變的十分的憤怒,情緒也起了很大的波動,一隻抓著桌沿的手青筋暴起,越來越用力,好像要把硬木辦公桌捏成粉碎一樣。
劉承硬著頭皮說:「如果沒什麼別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霍山一臉惡作劇的壞笑:「是啊,老葉,你得講求下工作方法,分清主次啊,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啟動後備衛星,劉博士和張中尉可是這裡的頂樑柱,科學家們的主心骨,幹活一個頂仨,你可不能為了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耽誤兩位大工程師的寶貴時間啊。」
張妙可緊張的看著幾個人,神色倉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募得,『嗤啦』一聲,將軍拉開了抽屜,臉色非常沉重的從中取出一把手槍來。
霍山嚇的魂飛魄散,臉色刷的一下子白了。
劉承這個時候終於意識到,有些地方不對了,能讓葉將如此反應的,絕不是什麼雞毛蒜皮,一定是出了嚴重的大事。
張妙可看到葉將拿出槍來,出奇的平靜了下來,眼中閃過一道奇特的光芒。
「走!我們一起出去。」葉將把槍插到腰間,拿衣服蓋好,虎虎生威地率先大步朝外走去。
其他人互望一眼,立刻緊緊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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