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跡社會這些年間,我也逐漸明白了一個真理,現實中真正對自己構成威脅的,往往不是那些瞪著雙眼亂吼的人,而是那些明明對自己不懷好意,卻還擺出一張笑臉的小人!
雖然張謙之在我眼裡的範疇還沒到小人這個地步,但是此刻看著他嘴含笑意地瞅著我,還是不免讓我生出了幾分警惕!
「早時候我就聽說楊欣成功得到出演斯伯導演劇本的機會,她現在該是開心極了?」柳子韻在一旁說道,眼神還在遙望著那只滾落到草地的白球。!。!。!更。新
張謙之點點頭道:「嗯,事情總歸還算順利,我這裡玩好就要趕回海去了。」
柳子韻轉過頭來,微微挑了下眉宇,對著張謙之似笑非笑的道:「幫她慶祝?」
張謙之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轉而走到我旁邊,說道:「說到底,這件事情也多虧了林楚,要不是他肯幫忙,這件事還沒準呢!」
看著張謙之略帶意味的笑,我內心也是一陣不爽,但依舊耐著性子回道:「客氣了,這都應該的!」
張謙之點頭道:「改天一塊吃個飯,林楚。」
老實說,如果張謙之純粹是感謝我幫忙也就罷了,看在他好言好語的份,我肯定也是笑臉對他。但他偏偏每句話都要把自己和楊欣扯在一塊,明擺了就是暗示我:他和楊欣才是一對,讓我別再有非分之想!
聽到他這麼說,我含糊應了一句就轉過身對著柳子韻了。
以柳子韻的眼力,顯然也看出了我和張謙之兩個人不大對頭,於是對著張謙之道:「老班,你也光站在那裡說話,也來打幾桿,這麼久沒一起玩,我倒想看看你的水平漲到什麼樣的程度了。」
張謙之搖頭,笑道:「那我估計得讓柳大小姐你失望了,要知道我今天下午可還沒有贏過一場呢!」
柳子韻突然露出一個頗有意味的笑,道:「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就知道了。怎麼?我印象裡心比天高的老班難道就這麼喪自己銳氣?」
張謙之頓時愕然,一陣苦笑搖頭後,拿著球桿走了過去,也暫時結束了我和他之間這場沒有硝煙的暗鬥。
就這樣打了將近半個鐘頭,可是球依舊沒有打進洞裡,停在距離洞口幾米處停頓著。
「林楚,這一桿你幫我打下。」柳子韻突然說道,因為剛剛最後的那桿是張謙之打的,所以兩人循環之下自然又被柳子韻等到了機會,而且距離一桿進洞僅有一步之遙!
我怔了下,攤開兩手苦笑道:「可是我不會打。」
柳子韻走過來,拉了一下我的手,道:「很簡單的,我相信你肯定行。」
微不可察的,柳子韻朝我眨了一下眼睛。
我心裡頓時一動,再結合此刻張謙之有些沉下來的表情,我也明白了柳子韻的意思:她是想把贏張謙之的機會讓給我!
雖然一開始張謙之說自己技不如人,但是從場面來說,倒是和柳子韻實力平均,或許只是差了些許運氣,以至於剛剛的最後一桿偏離了幾分軌道,最終和洞口來了個『擦肩而過』!
說真的,我原本是挺不願意幹這事的,畢竟這只是一場平常的遊戲運動,實在沒必要為了一絲私人感情弄得大家都不愉快。但是……
驀地,我想起了剛剛張謙之說的那些關於楊欣的話,心裡忍不住就生出一種不快。
憑什麼?!憑什麼楊欣就該歸他張謙之了?!
「林楚,去,拿出點做男人的擔當來!」柳子韻笑著說道。
柳子韻啊柳子韻,她在任何時候都能夠把自己的內心情緒隱藏得密不透風,可是這只會加深我的憂慮:她難道就真的不在乎我為了楊欣去和張謙之爭氣麼?
我張了張嘴巴,終究沒有說話,逕直走向了那顆白球旁邊。
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張謙之,此刻他的臉已經沒有了笑容,幾乎是以漠然的神情看著我!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退無可退,我一邊回憶著以往在屏幕看到那些職業選手以及剛剛柳子韻、張謙之打球的動作,一邊深吸了幾口氣,盡量穩住心神。
用力捏了捏球桿,然後擺出了一個還算像樣的姿勢,把手裡的桿輕輕地揮了出去……
骨碌……
因為距離洞口已經很近了,所以我也使用太大的力氣,球被球桿推出去後,緩緩的朝著洞口方向緩緩的滾去……
兩米,一米……
距離慢慢的被縮短著,我屏氣凝神的看著白球滾出的軌跡,眼看著一分分的靠近洞口,最後滾入了進去!
球進去了!
我心裡頓時就是一陣莫名的喜悅,也不管張謙之有些難看的神色,我趕緊轉過頭去看柳子韻,卻現她並沒有同我一樣的高興,反而是有些不對勁……恍惚!
她終究還是在乎著的!
我歎了口氣,然後說道:「子韻,球也打完了,接下來做什麼?」
柳子韻怔了下,忙把剛才的恍惚瞬間掩蓋了下去,笑道:「打完了……打完了我們就先過去休息下,太陽怪曬的。」
「子韻,照這樣來看,我最後應該是輸給了你們兩個人?」走回去的路,張謙之忽然說道。
柳子韻苦笑道:「隨便玩玩罷了,用不著這麼介意,老班。況且你剛剛純粹只是輸了點運氣罷了。」
「輸了就是輸了,什麼事情該是遊戲,該要玩真的,我自己心裡都有數。」張謙之頗為認真的說道,然後對著我道:「林楚,這回就當輸你了,改天我一定贏回來!」
這似乎是在挑戰,而競爭的籌碼則是從打高爾夫變成了追楊欣,只是或許他還不知道,楊欣晚是要來杭州找我的,他似乎也只能算做自作多情!
但是人家都說得這麼直接了,我如果再退半步,我都沒臉再找楊欣了。這不是面子不面子的問題,而是每個做男人的都得有的原則底線,而且我也絕對不能再靠著柳子韻或者別人的幫助去贏了!
我有手有腳,撐死了就是一個光腳的,又何必在乎那麼多呢?!
「好,我等你。」我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