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行在桑成的私宅看到韋帥望。
帥望不知吃了什麼藥一直昏睡不醒。
韋行問:「怎麼回事?」
桑成道:「我聽公主府裡鳴警然後看到帥望在公主寢宮。帥望好像同公主吵得很厲害。公主說他驚了駕所以要打他。」
韋行立刻明白了原來謠言是真的。那丫頭真的有了韋帥望的孩子而且沒告訴韋帥望韋行真是勃然大怒你竟敢帶著我兒子的孩子去嫁人我們韋家保護不了你嗎?
桑成見韋行臉色難看忙道:「其實公主只是要他走是他自己不走……」
韋行臉色鐵青:「她打我兒子?」
桑成結結巴巴地:「沒沒打很重裡面就傳太醫帥望就進去看公主然後……就就離開公主府了。」就被公主再一次「滾出去」給趕出來了。
韋行再一次氣個倒仰犯賤啊!犯賤!你還挺關心她!跟她說什麼?她不告訴你就嫁人你也不用告訴她把孩子帶走不就得了?(古時法律子無獨立人格她本人都屬於她丈夫孩子當然也是屬於父親的。所以依照法律韋大人有權行使其所有權)
從法律的角度韋行的看法無比正確。我的東西現在在你那兒(我管你是什麼原因在你那兒)咱關係好我同你商量一下再拿回來。關係不好我一聲不吭拿走。你有意見啊?誰對這個不完美的世界還沒點意見呢。有本事你就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其樂無窮沒本事你就得忍著被人家鬥。
唯一困難的不過是證明這孩子是韋帥望的。依古時的技術手段芙瑤就算說這孩子是我跟上帝生的只要上帝沒否認他們也一點招沒有。
既然韋帥望鬱悶成這樣韋行由常理推斷這孩子是韋帥望的韋帥望去討個說法讓人給揍了一頓那還有啥好討論的。孩子生出來我去弄回來就得了唄你公主公主多啥啊你還敢到我們冷家山去叫嚷孩子是韋帥望的所以丟了孩子你韋帥望得給我交出來?
就這麼定了。
韋行哼一聲怒吼:「讓他滾!別讓我看他的窩囊樣!」
桑成點頭是是是大人只要你不再揍他一頓我就很滿意了我保證他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桑成等了兩天才等到醒得比較徹底的韋帥望。
帥望看看桑成:「我的藥盒呢?」
桑成低頭看看他:「你痛嗎?」
帥望無力地點頭。
桑成道:「你痛你忍著吧!你要以為我還會把藥盒給你讓你亂吃你那是做夢!」
帥望笑了:「那麼飯呢?我餓了。」
桑成道:「你等著。」
飯菜上來韋帥望歎氣:「要是連酒都沒有你對我的要求就太高了。」
桑成倒想說沒有可是韋帥望臉上那個白癡樣的苦笑讓他不忍心算了酒拿來帥望有吃有喝看起來挺正常。
桑成道:「你爹說不要看見你這個窩囊廢。」
帥望笑:「唔。我盡量少讓他看見我。」
桑成沉默一會兒:「我有寫信給你你收到了?」
帥望微笑:「沒有。」
桑成愣了一會兒:「為什麼?」
帥望笑看他一眼:「冷家一天收那麼多信丟一封兩封的也正常誰保證過一定把信給你送到啊!」
桑成呆了一會兒:「師父知道這件事嗎?」
帥望沉默了臉上連個笑容也掛不住了。半晌:「下次你再寄信直接寄給冷蘭冬晨好了。」
桑成道:「不知誰傳的公主沒大婚就先有孕了。後來有謠言說那時你同公主走得很近帥望你這一來恐怕落人口實了。」
帥望低頭半晌:「替我說聲抱歉吧。」
桑成遲疑一下:「帥望你不會真做出那樣的事吧?」
帥望輕聲:「她沒說過她懷孕了。」
桑成道:「那麼那麼……」
帥望歎氣:「別問了。」飲盡喝完倒頭睡倒。
桑成覺得自己好像應該對這種婚前不檢點義憤一下可是他對韋帥望充滿同情只覺得自己兄弟的運氣怎麼這麼不好總是去啃不可能的骨頭這下子終於崩到牙了。
當下收拾了杯盤讓韋帥望繼續用昏睡療他的傷。
失去所愛並非一件什麼了不起的事何況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也不只是你一個人受到這樣的創傷。
芙瑤不也一樣甚至在更年幼的時候甚至是傷人的方式。看看人家成得很多麼堅強多麼冷靜多麼溫柔。
多麼溫柔的態度不管你做何選擇我都永遠愛你。
不管你做何選擇我都會嫁給別人。
韋帥望在昏睡著偶爾會想起芙瑤的一句話一個聲音一個笑臉後果是他會不安地抽搐。
碰到芙瑤兩個字象碰到傷口一樣整個心臟都會不由自主地抽成一團。
那個看起來最堅強的人其實像韋帥望一樣吧那個傷口已經不只是傷口而是殘疾。
韋帥望是臨愛退縮。
芙瑤是絕不相信任何人除自己雙手能掌握的除了權勢沒有什麼是可靠的。很不幸生活向她展現的正是這一面。
如果你從來不把你的頭放到別人肩上忽然有一天你想試試別人可不可靠你的頭靠過去被靠的那個措手不及很容易被靠個踉蹌或者一驚閃開。
於是再一次印證沒人是可靠的。
而對韋帥望也是一樣當你確定生活中所有你深愛的人給你帶來的都是深深的傷害那麼你會自我實踐預言。
我不會得到她的我會失去她的她不會嫁給我的……
不求朝朝暮暮只求**一度。
所以她沒有嫁給他。
帥望心口悶痛半睡半醒中喉嚨哽著一口血他痛醒。一嘴都是腥鹹的血帥望慢慢睜開眼睛含著血看著對面的牆了會愣我應該起來吐出去要水涮口開藥運功療傷。
帥望嘴角抽抽苦笑太麻煩了。算了我嚥了吧。
一口血嚥下去埋頭繼續睡。
自殺是懦弱的醉酒是可笑的沒反應是無情的哭鬧是幼稚的韋帥望沒別的選擇只得睡覺。
別擔心睡不著你睡得夠多時會因為睡得太多而大腦缺氧大腦缺氧時大腦會自動進行自我保護進入渴睡狀態所以你會越睡越困如果你睡得了一天一夜你就睡得了第二個一天一夜。至於最後會不會因為缺氧導致腦損傷切人傻一點有什麼壞處呢。外一真成了傻子那就沒人怪得了你了。
如果睡死了誰說那不是命裡的福氣呢。
如此平靜地結束。
那些無形的靈魂的傷啊讓我們用正常的理智做出些奇怪的決定。
韋帥望睡了四天四夜之後桑成終於忍無可忍搖晃:「混蛋你是不是偷著吃藥了?」
沒反應唯一的反應是韋帥望微笑一下算是回答。
桑成把韋帥望拎起來韋帥望晃兩下撲在他身上繼續睡。
桑成叫了又叫終於確信韋帥望是偷著吃了什麼奇怪的藥大怒之下怒吼:「韋帥望!我不管你吃了什麼東西你馬上給我醒過來!」
沒反應他照韋帥望的屁股就是一巴掌韋帥望「嗷」地一聲就醒了可憐的傢伙他真沒吃藥這下子痛得韋帥望痛得眼淚汪汪地看著桑成:「你幹什麼?」
桑成怒問:「你吃了什麼藥?一直睡睡睡?」
帥望眼淚汪汪地看了一會兒桑成過了一會兒歎氣:「隨便你了讓我睡去。」
桑成大怒之下把韋帥望拎到外面整個人扔進大水缸裡。韋帥望再一次激醒伸手亂抓掙了兩下終於從水缸裡爬出來整個人**地站在缸邊呆呆看著桑成半晌氣餒:「我醒了我醒了。」歎氣:「我換衣服去我起床大人息怒。」
一瘸一拐地慢慢走回去沉默魯鈍地。
大刃無鋒名劍隱鋒芒。
可能都是累的。
韋帥望小心翼翼地坐下桑成倒忘了:「你幹嘛?」
帥望這回喝的是水他慢悠悠地回答:「痛。」
桑成這才想起來小師弟的屁股還腫著呢。一時有點不好意思:「你怎麼不說我給你端到床上吃。」
帥望淡淡地:「懶得說。」
桑成呆呆看了一會兒帥望沉默地按住帥望的肩膀:「兄弟。」
帥望轉過頭看了桑成一眼終於微笑:「沒關係會好的。」
桑成點點頭拍拍他的肩好兄弟堅強點。
沒關係啥樣的傷口都會好的啥樣子的美也會忘的啥樣的慢性病也會習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