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蘭的手指慢慢收緊冬晨倒吸口氣提醒她你手裡抓的是我的手指可不是鐵的。
冷蘭的手卻握得更緊了轉過頭看著他。
大眼睛裡驚怖不安。
冬晨好笑又憐惜傻子你不覺得應該是我擔心才對嗎?
冷蘭看著冬晨你同你娘你們家人都有點狠心讓我驚怕。
帥望以路沉默。
他的心一直沉下去。
芙瑤微笑著略帶悲哀與不捨的目光沒錯那是告別。的3
你別忘了我你別忘了我以次次地重複芙瑤說的是:你要記住我不要忘了我你要愛我以輩子。
帥望緊握雙手難怪她說是詛咒一生不忘求而不得可不是詛咒是什麼?
可是她也詛咒自己……
她已做出抉擇不打算再愛任何人。
韋帥望預感到已經晚了。
或者一開始就知道沒有可能性。
芙瑤所有的只不過是一剎那兒的軟弱與動搖如果韋帥望竭盡全力緊追不捨也許色令智昏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也許是因為知道沒有結果所以特別輕易地放縱了感情過程熱烈眷戀與不捨只是因為知道沒有結果。
韋帥望內心狂叫:「不!我恨你!」o
不帥望內心明白他沒爭取原因也是因為他知道現在不是時候。
只不過韋帥望一向樂觀他知道現在不是時候卻不認為在未來那是不可能的。
如今未來就在眼前。
帥望內心淒惶不!不要選擇用聯姻來結盟!
姜繹思前想後無法拒絕梅家的提親。
蕭貴妃走過來含笑:「聽說有人給公主提親?」
姜繹回頭蕭蓉將件長衣披在他肩上微笑:「不知是哪家公子。」
姜繹道:「章尚書為梅家提親。」
蕭蓉問:「是公主的近侍小梅將軍?」
姜繹點點頭。
蕭蓉沉默一會兒:「臣妾雖然魯鈍也知道太子是因暗害公主被廢的梅家的女兒嫁給太子梅老將軍不幫太子倒幫著公主皇上覺得這奇不奇怪?」姜繹默然奇怪怎麼不奇怪。
蕭蓉道:「想是因為梅歡與太子夫妻不和梅昭辰是怕太子要滅他滿門的戲言成真吧?他那邊不顧嫌疑出了李環馬上就向公主提親公主也允了婚事皇上覺得這是不是裡面有什麼奧妙?」
姜繹沉默不語只覺得悲涼又來了。
蕭蓉道:「臣妾這些年來從沒向皇上說公主以個字臣妾一向覺得公主是一個深明大義的女子她為皇上分憂為國家效力臣妾一直很敬佩。可是太子這件事卻讓臣妾擔心。公主當然並沒有做錯什麼可是太子卻起了猜疑。臣妾想如果有一日絀兒長大他兄妹又如何相處?公主誠然沒有做錯什麼以她的身份卻不該做這些事古語說不在其位不謀其事否則就是僭越。公主即不是儲君也不是大臣整日撲在國事上讓真正的儲君如何不心疑?皇上想這廢太子之事芙瑤是不是也有兩分地錯?」
姜繹沉默。
蕭蓉道:「當日李環身為宰相一門皇親尚且落得這樣下場臣妾不能不為絀兒擔心皇上我一個出身低微的弱女子日後該如何自處?」
姜繹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蕭蓉含淚跪下:「妾身知道芙瑤是皇上愛女可是絀兒也是皇上的幼子皇上不看臣妾的薄面看在絀兒的份上皇上給臣妾指條生路吧。」
姜繹良久道:「朕不過一時偷懶讓孩子替我批了幾本折子你不必危言聳聽下去吧。」
蕭蓉退下。
那根刺卻留在姜繹心中。
一點沒錯太子不能容芙瑤小皇子一樣不能容芙瑤二虎相爭必有一傷。小芙瑤雖然從來不當面說太子的過錯廢太子之事確是因她而起。芙瑤也沒說過姜絀的錯可是姜絀如果出手後果同姜弘一樣。
可是他能怎麼辦?
支持芙瑤姜絀也是他親生兒。
限制芙瑤?等於判了芙瑤死刑。
新一場不死不休的爭鬥。
姜繹悲哀地想:這也沒什麼原來是兩個兒子之爭現在也不過多了一個女兒。
苦笑。
皇家常事。
即使真有誰表現兄友弟恭也不過是做戲兄友弟恭的一旦上台立刻弒兄滅弟隋煬帝更是連姐妹都不放過。
姜繹看著窗外如何才能兩全。
恐怕不能。
芙瑤伏案良久微微頭暈小青過來:「怎麼了?公主累了吧?」
芙瑤苦笑:「沒事。」***毛病來了凡是不信邪的最後都會現意志力是打不過□疲憊的而懷孕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
累了可以挺著頭暈了也能挺著?好那麼嘔吐呢?你也能挺著?
梅子誠拎個食盒子進來微笑:「梅歡煮了點東西si逼著我帶給你喝公主見笑了。」
芙瑤笑道:「我見笑什麼?」
梅子誠道:「公主什麼沒見過梅歡這個野人獻寶似的非要公主嘗嘗她的手藝。」把各色糖水從食盒子裡拿出來。
芙瑤一見糖水頓時窘紅了臉忍著臉上燥熱微笑說聲:「有勞了。」叫左右:「你們來也嘗嘗。」
梅子誠見燭光下的芙瑤一張粉嫩的面孔不禁也窘了嘴裡忍不住罵一聲:「死梅歡。」
芙瑤一見梅子誠臉紅自己倒平靜下來笑笑拿起一碗糖水嘗嘗想不到居然香甜可口一碗糖水下去人也舒服了頭也不暈了芙瑤驚詫而笑原來這頭暈竟是餓的她以前可沒這毛病啊。
芙瑤笑道:「梅姐姐好本事真是文武雙全上得戰馬入得廚房。」
梅子誠聽芙瑤誇梅歡心裡也高興微笑:「她說你要喜歡她天天煮給你喝。」
芙瑤笑道:「怎麼敢這樣勞動姐姐。」
梅子誠笑道:「她簡直閒得不知該幹點什麼好天天在家拉弓射箭的也不像個樣子。」
芙瑤不由得輕輕點梅子誠一下子被你妹妹拿下馬的小子還好意思用這種口氣說你妹妹?
梅子誠全無覺察還笑道:「一個女孩子……」
芙瑤笑道:「等我讓梅歡也帶一營兵將看看女孩子帶兵有何不同。」
梅子誠哽住半晌只是笑。
說話間外面人報:「韋太傅到!」
梅子誠一驚:「韋大人怎麼……」深夜造訪公主府恐怕不合禮儀吧。
芙瑤一擺手:「有請。擺駕相迎。」
這邊一聲請韋行已經站在門口面沉似水盯著芙瑤。
芙瑤忙過去先施一禮:「太傅大人不知大駕光臨迎接來遲。」
韋行目光一掃閒雜人等:「你們出去。」
公主府一干人等明明知道韋大人不過是臣子沒有在公主府下命令的道理可是從梅子誠開始硬是沒有一個人敢不出去。
芙瑤一笑:「太傅裡面請坐下說。」
韋行皺著眉:「我聽說皇上准了你同梅家的親事?」
芙瑤點點頭:「太傅的消息沒錯剛剛行過納采之禮。」
韋行沒有表情可是一雙眼睛竟然露出殺機:「我記得皇上已經准了我兒子的求婚。」
芙瑤平靜地:「太傅記錯了令公子當著眾人的面說十城之聘只是戲言相信太傅也聽到了!」
韋行大怒:「我!帥望只是說他要回去商量聘娶之禮本就不是一句話的事難道不應該同長輩商量之後決定?」
芙瑤緩緩垂下眼睛良久:「太傅說得是只是婚姻大事本應聽父母之命帥望視冷家掌門如父母父母不贊成的事他怎麼好違背。」芙瑤抬頭以笑:「芙瑤不想他為難。」
韋行怒吼:「胡說!你不想他為難就——」良久:「背棄他!」一隻手已經握在劍上。
芙瑤道:「帥望走時我同他說過了讓他不必以為念他可以同你們說十城之聘只是個玩笑。他同意了。」
韋行驚愕:「他同意了?」
芙瑤點點頭:「太傅可以去問他他同意不提求婚這件事了。如果太傅問地帥望是我說謊我自己切下人頭給太傅。」
韋行搖搖頭:「不可能他是回冷家求得掌門准許你們一定有什麼誤會。」
芙瑤微笑:「帥望就算離開冷家他也不會入朝為官這不合他的脾氣也不是他擅長的事太傅為他著想忍得一時之痛離開我是海闊天空天下好女子多的是芙瑤不值得令公子犧牲家人親情自由前途。」
韋行沉默沒錯這個女人會讓韋帥望再不能回冷家與武林絕緣從此以後身陷仕途如龍在淺灘。
什麼樣的人也不值得另外衣個人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
韋行轉身又停住回頭看著芙瑤。
十幾歲的少女有衣副恰到好處完美無瑕的好笑容可是這笑容這一次同上一次無論細節還是程度都毫無變化韋行冰冷的目光盯著那張不變的笑容。
芙瑤的笑容正在慢慢失色。
累了笑容維持的時間越來越短。
不再笑的臉上只餘下疲憊。
然後年輕的眼睛裡留下淡淡的悲哀那點悲哀卻駐在眼底不去慢慢變成了一個印漬淺淡陳舊卻洗不掉。
韋行緩緩問:「你確定你不會後悔?」
芙瑤再一次微笑沒有回答。
韋行點點頭蠢貨如果你現在都不能咬著牙說你不後悔的話你恐怕是後悔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