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更讓他驚恐的是他當場見證了冷家的懲罰真是毫不含糊的。
冷秋垂下眼睛說:「現在立刻執行。」
韓青低聲:「在園子裡吧。」
冷秋回答:「校場。鞭刑架。叫冷顏派執刑人來韓青你去監刑。」
韓青點點頭欲言又止點頭離開。
冷秋回頭叫平兒:「去告訴冷顏誰敢手下留情就剁下他的手。」
平兒沒聽懂不過話她記下。
她找到冷顏傳話。
然後笑問:「哪個下人衝撞秋爺?」
冷顏哭喪著臉:「冷蘭。」嗚幹嘛傳話給他他哪敢去當著韓青面把這話說一遍。
平兒沒明白:「什麼?」
冷顏哭的心都有:「冷蘭踢傷了韋帥望要抽她二百鞭子。」
平兒瞪大眼睛:「什麼?不!」
冷顏道:「如果我真的把冷掌門的話傳下去你覺得冷蘭能活著挺過去嗎?」
平兒驚恐地:「韓掌門知道這事?」
冷顏點頭:「韓掌門宣佈的。」
平兒呆住半晌:「帥望傷得很重?」
冷顏道:「重是挺重重要的是他明要參加比武決賽的。」
平兒這才反應過來這不是韋帥望受傷輕重的問題而是韋帥望受傷將失去白劍的問題韋帥望失去白劍冬晨得到白劍那麼納蘭是當事人的家人也不好出面去求情了?
平兒瞪著冷顏:「我能做什麼?」
冷顏沉默良久:「向受害人家屬求情?」韋老大別宰我我可不敢回答我不知道啊。
平兒轉身要走冷顏道:「等受害人家屬的氣消得差不多的時候。」
平兒一笑感激地點點頭。
對氣頭上去找韋老大那傢伙倒是不會說話也不懂拒絕但是他會沉默不語轉身就走。
為什麼校場上行刑會比較可怕呢?因為受刑人會被吊起來當皮膚被拉伸時最易被鞭子割裂。也因為被吊起來挨打很難看如果你呲牙咧嘴別人會看得很清楚。你不但承受疼痛還失去尊嚴。
如果你想見識冷掌門冷酷那一面會現那不是件難事如何承受才是真正的難題。
帥望站在韓青身後喃喃道:「如果我說不追究難道不行?我不追究我不介意!」
韓青道:「白劍爭奪者受傷定要有人負責。帥望失手已經是最好的解釋你們是好朋友經常起打鬧失手也是常事。讓事情到此為止別再生枝節。」
帥望沉默。
冷蘭開始只覺得身子一震然後就像被閃電擊中一樣她不由自由地握緊拳頭但她沒有掙扎叫喊她只瞪大眼睛好像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其實她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
太過劇烈的痛讓她的瞳孔收縮她有一剎那眼前一片白色什麼也看不到耳朵裡只有轟鳴聲可是那並不是昏迷她的意識是那樣清晰清晰到可以感覺疼痛是如何象閃電一樣在的腦海裡穿過然後餘波震盪著擴散到全身。
讓人希望自己已經死掉的痛。
同父親教訓她時的鞭打完全不同這種痛會讓她的內臟抽搐會傷到她甚至可以殺死她。
二百次鞭打無法想像樣的疼痛承受二百次會是什麼樣。
冷蘭先是咬緊牙然後放棄了。
她沒有力氣抵抗那麼多那麼重的疼痛只得放棄。
她還以為她有足夠的力氣抵抗切疼痛原來並不是。
不出聲不改變沒反應並非真正的堅強。就像面對沼澤越陷越深你明知必須後退卻沒有力氣讓自己停下腳步清醒地看著自己步步走向深淵內心悲哀卻不想哭。
就這樣吧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做什麼能挽回已經成為歷史的一切?什麼也不能所以就這樣吧。
冷顏很快就過來傳達冷掌門的命令當然他只是在韓青面前用正常的聲音:「冷掌門如果有人手下留情就剁了他的手。」
他的時候冷蘭慢慢垂下頭身體對鞭打再沒任何反應卻有一大灘血濺落在地。
韓青看他一眼點點頭。
回過頭看看帥望:「你回去吧。」
帥望驚恐地看著韓青看看已經在流血的冷蘭搖搖頭:「師父我覺得夠了。」
韓青輕聲:「你回去吧處罰一旦決定不會有任何改變。」
帥望憤怒地:「我本可以……」
韓青道:「對如果你像上帝樣萬能就可以避免一切悲劇。」
帥望愣一下韓青道:「你有你的懲罰冷蘭的處罰與你無關。」
帥望道:「可是她只是個只是個小女孩兒你怎麼能……」
韓青瞪他一眼:「我看她比你像子漢!」
韋帥望吃癟我怎麼了?痛了就叫痛那是正常人!
冷良過去檢查昏迷的冷蘭然後向韓青搖搖頭:「情況不好。」
韓青沉默。
一百鞭子也差不多了。
帥望驚恐地:「她怎麼了?」
冷良一邊認真的擦拭自己手上沾到的血一邊淡淡地:「不像想像中那麼堅強。」
韓青道:「她一聲沒吭……」
冷良頭:「卻受了內傷你我都知道像她這樣的功夫是不應該受內傷的。這麼早就放棄掙扎等於自殺。」
帥望急道:「師父這算什麼?我受的傷也好你們搞的破運動會也好什麼冷家的狗屁名聲也好怎麼值得一條人命師父!你要繼續進行這種酷刑我會看不起你。」
韓青怒目:「放屁!你給我閉嘴!」
韋帥望怒吼:「如果你不停下我馬上就離開冷家你們自己玩去吧!」
韓青怒瞪著他心裡卻隱隱好笑啊破運動會?狗屁名聲?玩?你小子才幾歲啊?居然視世間浮名如無物。
可是憤怒的韋帥望拒不退卻這種堅強這種天真卻又像個孩子。
韓青歎氣:「我去同師父說你們等著。」
冷顏遠遠見到平兒忙過去:「如何?」
平兒搖頭:「他不肯就像沒聽到我說話一樣說聲他還有事就離開了。」
冷顏道:「冷良說她受了內傷說她沒運功護住內臟她放棄了她在自殺。」
平兒沉默一會兒:「我再去找他。」
冷顏忽然「呃」一聲:「他過來了。」若無其事地轉身離開。
平兒回頭看到韋行。
韋行慢慢走過來他當然不是觀光來了他只是有點猶豫他想聽聽韓青的意見。
平兒道:「冷良說她受不了她在自殺。」
韋行看她一眼:「韓青呢?」
平兒不知道她見韋行繼續無視地走過忍不住流淚:「秋爺就這一個女兒他當你們師兄弟是兒子你們有沒有把冷蘭當妹妹看?」
韋行站住慢慢回過身來看著平兒。
唔妹妹?沒有。
不可能有這樣的妹妹一山不容二虎她要是我妹妹我早把她……韋行很無奈地現如果他真有這樣一個彪悍的妹妹他除了忍著還真沒辦法——總不能動不動就揍她一頓吧?才十幾歲的小美女啊!
天可憐我吧千萬別給我一個這樣的妹妹。
內心歎氣只是一個挨打會痛得要自殺的小女孩兒……
平兒跪下:「平兒時著急冒犯您!」
韋行頓時急了:「你快起來!」左右看看哪讓別人看到成什麼樣子?
平兒落淚:「求你……」
韋行氣道:「我這就去!」
韋行進去時韓青正在求情:「這樣下去她會死。」
冷秋緩緩道:「不接受教訓也不聽勸告說不得打不得。既然這麼脆弱就讓她死吧!」
韓青呆住:「師父……」
冷秋微微一笑:「你相信她會痛到自殺嗎?我不信如果她真這麼脆弱讓她死吧。如果她是賭氣這麼大氣性讓她死吧。如果……」冷秋的笑容更深目光卻漸漸悲哀:「如果她有其他原因讓她想放棄生命那就成全她吧說不定是種仁慈。」
韓青悲哀地:「師父是這麼想的嗎?師父覺得……」
冷秋淡淡地:「我沒什麼感覺我只是……」微笑:「與其看著她吃足苦頭不如結了她吧。」生命裡很多疼痛比死亡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