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行右手箭傷未痊癒洗到左半邊時微微遲疑看了帥望一眼帥望假裝看不到幸災樂禍地哼。
韋行等了一會兒也不出聲接著洗別處。
帥望大樂好啊我等著看你能表演個雜技不。
結果韋行全身洗完右手抓起濕毛巾就要自力更生直當傷勢不存在。
帥望真的無語了:「叫我一聲你會死啊?」
帥望伸手:「給我。」
韋行遲疑一下帥望瞪大眼睛:「怎麼?」你真那麼有氣節啊?神經病。
不是韋行是覺得很彆扭。雖然平時也有下人侍候可是韋大人沒覺得下人是人啊他可不習慣別人同他離得這麼近。
韋行扔下手巾喃喃一聲:「沒怎麼。」
帥望給韋行的手臂抹上胰子揉出泡沫然後把汗毛拉直足有一寸長帥望大樂:「呵呵長毛象。」
韋行看著自己手臂上被揪成一個個金字塔樣的沾滿了泡沫的汗毛眨眨眼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如何應付這種侮辱維護自己做為父親的尊嚴又不把韋帥望拍成個刺蝟。
可憐的韋行毫無抵抗地站在那兒被韋帥望肆意凌辱:「難怪你不冷啊你比我多穿件毛皮大衣呢。」哈哈哈。
韋行悻悻地抬手把手臂上的泡沫抹了韋帥望一臉帥望大笑後退:「喂喂別傳染我。」
韋行瞪他哼你才不會被傳染你親爹長得丫頭似的……話說冷惡的相貌可以用膚若凝脂來形容韋行看看奇怪了韋帥望這張臉怎麼就黑不黑黃不黃的?像誰啊?誰也不像象猴子多點。
帥望笑心想你可以證明達爾文的物種起源是正確的呵呵。
韋行洗完見帥望開始追魚皺皺眉:「過來!」
帥望意猶未盡可是老大話他也不敢遲疑游回來:「幹嘛。」
韋行怒道:「快點洗!」
帥望道:「我洗完了!」
韋行瞪他:「我怎麼沒看到?後背洗了嗎?頭呢?」
帥望在水裡扎個猛子:「洗了。」
韋行氣把韋帥望拎過來然後就明白帥望為啥不洗後背背上鞭痕已消腫一道道青黑色黃褐色可是抽破了皮的地方結了痂快被水泡開了。
韋行沉默一會兒:「別玩了擦乾上去吧。」放開帥望。
帥望答應一聲一隻手猛地從水裡抓起一條魚來大笑那魚一扭溜滑地從他手裡跳出來帥望再抓再抓再抓終於被忍無可忍的韋行一巴掌打飛:「滾上岸去!」
帥望悻悻爬上岸看吧他放個屁你晚一分鐘接住他就暴了。
韋行也同樣悻悻媽的從來沒人敢讓老子把一句話說第二遍怎麼到你這兒就不靈了呢!
父子兩人以相同的長臉相同的憤憤表情換上衣服怒目相對。然後同時現咦真他娘的他居然也生氣呢?他有什麼好生氣的?
鍋裡的骨頭也煮得差不多了撈出來自然冷卻一會兒帥望動手剔骨頭。筋肉去淨三節骨頭平放傷痕一目瞭然:「被打中的是中間那節看這傷痕四條裂痕交匯於此所以這是中心受點。爹同你剛才打的那掌很像啊不是你幹的吧?」
後腦勺挨一巴掌韋行瞪他你不挨揍皮子會癢是不是?
韋帥望惱怒媽的老子有沒有言論自由了?君子動口小人動手!
把骨頭裡的骨髓也取出來雖然都已黑變色還是可以看到中間那節曾經淤血。
韋行道:「奇怪了。」
帥望道:「奇怪什麼?」
韋行道:「如果這一掌不是正好打在脊骨上爆點這麼淺難道是專門給人鬆鬆皮肉的?」你想啊要是換個地方豈不是頂多讓人皮肉腫兩天。再說亢龍有悔那個悔字也是有限度地收力內力離自己手掌不到一寸才爆掉再近一點不是把自己手掌炸斷了?什麼樣高手什麼樣的自信玩這麼凶險的遊戲啊?
真的內力運動如此自如功力似乎不止如此。
帥望沉默一會兒:「你想得太複雜了簡單點也許這根本不是技術問題。是打這一掌的人後悔了。」
韋行瞪了一會兒眼睛:「如果那樣那他可該悔吐血了如果他不收力以冷颯的功力這一掌未見能打死他。」
帥望道:「收力了也沒打死。」
韋行道:「打斷脊骨同死了沒兩樣。」
帥望道:「可是殺死師叔爺的不是這一掌是那一劍。」
韋行道:「那一劍太難查了是個人就可以刺那一劍。」
帥望道:「打了一掌的一後悔了刺了一劍的人也後悔了?可是那一劍如果是冷颯倒下才刺的可不是衝突中腦子一熱刺的啊。所以我覺得這一掌與那一劍不是一個人幹的給他止血的應該是打了一掌的那個人。而刺他一劍的是另一人那麼打了一掌的那個人知道誰刺了他一劍。」
韋行點點頭。
帥望道:「打在這一節上以正常人出掌的習慣手掌與肩平行兇手大約比冷颯略矮二寸。」
韋行拿起第一節骨頭翻過來骨與骨相連的接觸面上微微有一點痕跡。韋行伸手抹一抹是一個壓痕。韋行給帥望看看帥望拿起下面那節骨頭下面那節骨頭接觸面很光滑但是骨頭是在這兩節間斷開的。所以骨頭的上表面受壓下表面受拉那麼——
韋行道:「力量從下往上不是平擊出去的。」
帥望愣了一會兒:「那個就比較難判斷他是個矮個人子還是蹲著馬步了。」
韋行瞪他一眼:「你見過偷襲的還先扎個馬步?」
帥望只得道:「哦那就是個子矮一點了。」
韋行道:「女人一米七十多不能算矮了。」打量韋帥望哼比你還高點。
帥望氣道:「我還會長!」
韋行道:「差不多冷蘭那麼高。」
帥望道:「還不能斷定是冷蘭啊。」
韋行道:「冷家男人沒有那麼矮的。」
帥望道氣得:「韓叔叔就那麼高。」
韋行道:「他沒離開過冷家。」
帥望氣個子高有什麼了不起。
韋行道:「你韓叔叔要收力就能收力不會搞成這樣。」
帥望道:「唔功力也同冷蘭差不多是嗎?」
韋行道:「奇怪她是怎麼得手的呢?」
帥望沉默。
韋行道:「冷颯當時是背對她的也許冷颯剛轉身也許……」也許有什麼事分神了。
既然有第三個人在場分神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帥望道:「我們回去看看那件血衣吧。」
韋行點點頭遲疑一下:「你後背得上點藥吧?」
帥望揚起一邊眉毛哦?我長到這個年紀了你再表演你的關懷好像晚了點吧?不過他還是慢慢地笑了什麼也沒說。
血衣的前襟大半已被燒掉。
帥望與韋行把衣服展開細細看每一塊血跡多數血跡都是噴濺狀的帥望歎口氣:「看情形冷蘭當時是把狼頭當大白菜切來著可憐的狼啊。」
韋行拎起衣領處殘缺的一角:「這塊是血還是燒糊了?」
帥望起身四望取個杯加鹽水把衣領剪下一塊扔進去泛出淡褐色血跡帥望道:「血。」
韋行把那塊衣領舉起來對著陽光沉思。
帥望道:「別處的血跡都是一頭大一頭小是噴濺上去的這塊血——」
像是沾上的。一小塊上淺下深像是從高處流淌下來的。帥望道:「應該是血噴到她臉上或者脖子上然後流下來……」
韋行緩緩道:「以冷蘭的功夫會讓狼撲到那麼高嗎?」
存疑然而不能證明任何問題。
帥望翻冷蘭的袖子那是個家常穿的衣服微微寬袖袖子上有幾滴血袖處也有血帥望輕聲道:「看這個這個血跡比較有意思。袖口的下半邊一圈一邊多一邊少右邊袖子裡子的血比表面的血漬更清晰而且有流淌痕跡。
帥望拿塊布來疊上在上面倒上墨汁右手按上去左手按在右手上片刻抬起手:「看同冷蘭袖子上的血跡一樣。她不會把手按在狼身上給狼止血是不是?」
韋行點點頭:「想不到真是那孩子。」緩緩歎口氣。
帥望悲哀地:「她也許……」
韋行道:「也許根本不認為是自己殺了人。如果刺那一劍的是我師父看到弟弟被自己女兒打成廢人我很理解他的反應。」一個已經廢為了救另一個殺了廢人解除他的痛苦。
韋行道:「可是冷蘭至少要給他一個理由!」
帥望道:「可能是這樣師爺同師叔爺的老婆說話被師叔爺現師叔爺很生氣可是我想他也沒辦法理直氣壯地去質問他哥哥為什麼跑來同他嫂子說話所以他離開碰到冷蘭一言不和拿冷蘭出氣大打出手或者說了什麼非常難聽的話冷蘭一怒之下爬起來給了他一巴掌對那一掌之所以從下向上是因為冷蘭剛爬起來一躍而起借一躍之力打出一掌力量正好是向上而冷颯只覺得冷蘭爬起來了沒有留心他或者聽到師爺的腳步聲也許……」帥望沉默一會兒:「他被冷蘭打到冷蘭現自己這一掌會重傷他立刻收力結果造成更可怕的後果師父趕到看到冷颯倒地一檢查就知道冷颯已經永不可能攤動四肢可是冷蘭雖然是失手這種犯上行為不會被原諒既然冷颯已經廢了他何不給他一個解脫?」
帥望瞪著眼睛彷彿看到那一幕半晌道:「他給了冷颯至命的一劍可是還是手軟了冷颯沒立刻死冷蘭撲過去給他止血然後冬晨追過來。冷秋看到冷蘭身上的血跡把冷蘭帶走教冷蘭如何掩飾身上的血跡然後他承擔殺人罪名。」
韋行點點頭:「冷蘭根本就認為是我師父殺的人。所以理直氣壯。不過她也心虛並不願意我們來查。」
帥望長歎一聲:「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