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望坐在地上納蘭給他重梳頭。
韋帥望舒服地:「我要是住這兒多好天天有人給梳頭。」
冬晨道:「別臭美了我天天都自己梳。」然後向納蘭抗議:「娘你偏心得過頭我小時候你都沒給我梳過。」
納蘭笑瞇瞇地:「你要是讓我給你梳兩個角我現在就給你梳。」
冬晨尷尬地:「呃那不用了我還是自己梳吧。」
納蘭笑問韓笑:「笑笑要不要?」
韓笑哼一聲嘴裡喃喃:「小丑!」
韋帥望揚揚眉張開嘴又閉上嘴純真地眨著大眼睛我沒聽到我沒聽到。***你要不是你爹的兒子牙給你敲下來讓你看看誰是小丑。
冬晨笑道:「別胡說韋帥望雖然長得醜可是絕對不小了。」
帥望氣得:「娘你聽他們欺負我!」
納蘭笑:「別動別動梳歪了。等會兒我收拾他們。」
帥望回頭道:「對我是大醜你是二丑……」看一眼韓笑沒敢再說。
韓笑已經氣得漲紅臉排到他分明就是三丑或者小丑了!偏韋帥望看他一眼什麼也沒說他又不能作只得冷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冬晨起來叫他:「韓笑韓笑……」
納蘭道:「慣壞了的孩子不用管他。」
冬晨笑道:「倒不怪他連我都吃醋了他小孩兒當然生氣。」
納蘭笑瞇瞇地看著冬晨:「來我也給你梳梳頭。」想像中的女裝冬晨那簡直一定是美女啊!納蘭懊悔我怎麼早沒想到呢這麼多年遺憾自己沒女兒應該讓他們兩個輪流斑衣娛親才對。
冬晨見納蘭看著自己的眼神詭異狡猾一點也不善良當即敬謝不敏:「嗯不用你休想!」護著自己頭退到安全距離以外。
帥望伸手摸摸:「你沒再搗鬼吧?」
納蘭拍拍他:「壞小子!」
韓青咳一聲:「帥望。」示意來我有話說。
韋帥望萬般無奈地慢慢起來唔我不願意走我不願意走。
慢慢挪到韓青面前韓青看到剛剛陽光燦爛的韋帥望已經一臉黯然無奈他一時也無語了。
摸摸帥望的大頭我也希望你快樂可是你長大了不能只是承歡膝下。帥望見韓青不肯開口便慢慢綻放一個微笑:「唔我知道。」
韓青點點頭道:「好好的。」
帥望點點頭笑:「我忍著。拚命忍忍不了我就跑回來。」
韓青無語了拍拍帥望的頭:「別傷你爹的心嗯」想了想:「真要跑的話別讓他抓到。」
帥望笑。
慢慢伸手抱住韓青擁抱輕聲:「別擔心我會好好的。」
念去去裡煙波。
第二天一早韋行帶著帥望與冬晨啟程。
納蘭拍拍冬晨:「聽你師伯的。」
冬晨點點頭。
納蘭摟過帥望的肩:「帥望……」沉默然後笑笑:「老實點。」
帥望看看她小聲:「什麼事?」
納蘭搖搖頭微笑:「好小子去吧。」
帥望看著她乾娘分明有話要說可是臨到開口又改主意了什麼意思?帥望還要問納蘭已推他:「走吧。」
帥望遙望仍站在門口的韓青納蘭無限依依。
冬晨拍拍帥望:「好男兒志在四方。」
帥望沮喪地:「我志在吃喝玩樂你志在東南西北?麻將雖好不要沉迷。」
冬晨噎得不等他出聲韋行已怒道:「韋帥望!」
帥望微微瑟縮一下料想在韓青納蘭目力所及的範圍內韋行還不會大暴可是積威之下聽到韋行怒喝仍舊心驚。
冬晨微笑家有嚴父你還皮成這樣真是堅強勇敢啊。
帥望遙想未來他必須盡快變成韋行可以容忍的樣子收斂起他那些嘻皮笑臉收斂他的玩世不恭收斂起他十五年來的處世態度。
帥望再一次感到自己被放到框子裡了伸手抬腳都會碰到框子而且撞得還很痛。
他低著頭垂著肩駝著背一臉倒霉相冬晨禁不住好笑心想韋帥望怎麼一點習武者的挺拔勁都沒有呢?懶洋洋無精打采難怪他爹氣得暴跳。
韋行果然暴喝:「挺胸抬頭你縮在那兒跟個猴子似的做什麼?!」
帥望立刻氣宇軒昂地坐在馬上只不過配著他那一張哭喪著的臉更加說不出的好笑。
可惜韋行一點幽默感也沒他不覺得好笑他氣得呼吸沉重即將爆炸手握馬鞭幾次想抽過去只是因為身後有一雙美麗的眼睛時時提醒他萬萬不要有把柄落到那雙美麗的眼睛裡去不然下次被美女請教這個請教那個就要痛苦死了。
韋行咬著牙哼一聲你等著!
三人一氣趕路到中午冬晨也覺得有點累了看看一臉沮喪的韋帥望還是那張哭喪臉還是一臉怕挨揍的表情。冬晨忍不住笑道:「你知道為什麼有人總受欺負嗎?」
韋帥望無精打采地:「唔?」
冬晨笑:「表情沮喪眼神瑟縮身子縮成一團一看就是被打怕了而且不敢反抗自己給自己臉上寫著我總挨揍我很膽小就難怪別人過來會踩一腳了。」
韋帥望繼續:「唔。」
冬晨道:「喂你現在就一臉欠揍相。」
韋帥望也沒抬頭就抬起眼睛一眼高一眼低地從額頭底下看了他一眼:「唔。」
冬晨倒想再伸手過去捏著韋帥望脖子搖搖他讓他精神點卻見韋帥望那一眼雖然還是沒精打采地卻一臉「小樣你找抽吧。」的霸道表情冬晨當即笑了唔明白了你是你爹專用的出氣筒可不是給所有人準備的。
韋行回頭對冬晨道:「前面有個小鎮。」
冬晨點頭。
韋行也不多說直騎到客棧下馬三人進到客棧午餐。
帥望手拿饅頭慢慢地捏明顯是吃不下去臉上還是被人欠了二百吊的表情韋行看他越看越怒想到韓青的囑咐只得強壓怒火為了讓自己好受點韋行轉開頭不去看他只問冬晨:「令師死前可有什麼不太尋常的事生有陌生人到山谷中嗎?同什麼人有過爭執嗎?」
冬晨沉思:「沒有。」猶豫。
韋行見他欲語還休也不催問只是等著。
冬晨遲疑再三終於道:「師妹說她在裡間縫製衣服時隱約聽到師娘好像在同人說話那人的聲音很像我師父但是說話的語氣卻不像說話很慢很斯文她覺得奇怪出去看時那人已不在問師娘師娘說沒有人。」
韋行點點頭心想***那不就是我師父那老狗嗎?那狗東西最會裝斯文斯文敗類壞了天下所有斯文人的名頭。
再沉默一會兒冬晨道:「師父同師姐經常生爭執不過……」再沉默一會兒:「都不是什麼大事。」
帥望終於微微露出笑容嗯你師姐同誰處得好?同你?讓我仔細看看你一定色誘她了。悶笑。
冬晨與韋帥望面對面見韋帥望壞笑不禁怒瞪他一眼韋行見冬晨眼神奇怪禁不住回頭看一眼看韋帥望一臉偷笑的樣子心裡更怒心想媽的居然想忽略你都忽略不了!他怒喝一聲:「你笑什麼?」
把韋帥望嚇得:「我沒有啊我沒笑啊!」
韋行怒吼:「人家父女爭執你覺得有意思?」
韋帥望搖頭搖頭:「沒有沒有不是不是。」沮喪靠我笑也是錯你管我笑啥我白癡就愛傻笑不成嗎?
韋行怒吼:「人家也會像你一樣……」他頓住沉默過了一會兒轉過頭:「他們因為什麼爭執?」沒准許冷蘭就像韋帥望一樣混蛋行刺她爹呢。
冬晨一臉黑線:「不不不我師姐可不會……」啞住看韋帥望一眼汗誰像你那麼猛啊親爹也不能那麼干啊何況你那不是親爹冬晨啞了一會兒終於道:「是師姐覺得師父有些招式教得——嗯有點嗯她覺得可以做些微略的改進。」
韋行怒瞪韋帥望一眼看看人家看看你!
帥望眼睛看著鼻子鼻子對著嘴嘴巴緊閉著別看我別看我忽視我吧當我不存在吧。
韋行回過頭問:「他們當日也生爭執了嗎?」
冬晨咬著嘴唇他不喜歡韋行這種質問好像懷疑他師姐是兇手一樣小冬晨臉現不悅沉默一會兒終於覺得與其沉默讓他們更有懷疑的理由不如說清:「是這樣早上我同師姐練劍時有一招——」冬晨比劃一下:「師父說應該是肘部力師姐同他爭執說腕部力已足夠。」
韋行還沒說什麼帥望已懶洋洋地:「這個毒婦!」
冬晨怒目帥望回瞪:「我有說錯?一轉手腕當然度更快只不過你那個姿勢腕部的力量不足以停劍也不能改變姿勢度是快了就成了一去無回要人命的狠招從招式上說你師姐沒錯從良心上來說你師姐良心大大地壞了。而且也要功力到一定地步才能做到這一點所以你師父一開始教得沒錯他教的是小朋友又不是天才只不過後來你師姐變通一下他應該能明白才對他不明白證明他在功夫上的天賦實在是嗯有限。另外你師姐拿這招來教你恐怕你做起來會很難你同你師姐還是有點差距吧?如果拿來教你師妹什麼的那就是胡攪了所以你師父也不能說完全不對。」
冬晨一愣他是覺得師父師姐說的都有道理當時只顧著怎麼平息兩位老大的怒火了完全沒想到可以推理出這麼多東西來。他看看韋行韋行沉思緩緩點點頭那意思當然是覺得韋帥望所言極為有理。冬晨再次細細打量韋帥望韋帥望還是一臉的欠揍相明顯沒覺得自己表了啥了不起的鴻論話說韋帥望身在冷家周圍都是些天才這種言論當然不過是話家常式的評論沒有誰覺得有啥希奇的可是冬晨在家只聽師父師姐互相吼叫著說這些話而且是互不相讓的他一直覺得功夫高到一定境界的人才能討論這些東西現在看看啥也不是懶得習武的一聽要練劍恨不能把他爹給暗殺掉的憊賴小子居然也能三言兩語指點江山激昂文字他真是驚呆了他把韋帥望看了又看心想小子你不是假冒的吧你是不是隱姓埋名一高人啊?
卻聽韋行怒吼一聲:「閒扯你就會看你那兒三腳貓的功夫還好意思說別人!」靠說別人天賦不行你天賦倒高有個屁用練也不練天賦高不用學啊?
正因為你有天賦卻不肯學才更讓人生氣。
帥望更加沒精打彩說啥都是錯只有不說唯一的願望是到了韋府後可以同別人說說話不然只好做啞巴了。韋帥望轉頭去看門外遙想在冷家山上的日子不禁歎了口氣。
韋行更怒了好小子說你幾句你敢歎氣!
當即把韋帥望拎起來一腳踢出門外。
韋帥望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揉揉被驢踢到的地方心想我娘當初真是瞎了眼睛才會嫁這麼個東西。好在他本來也不想吃飯外面廣闊天地沒人盯著他他還自在點。只不過被人當眾一腳踢出來實在有點自尊心受傷。
冬晨倒也算見過世面想當初在家天天看著冷颯與冷蘭對吼對於此種狀況倒也安之若素只是看著這父子倆又讓他想起他師父他垂頭看著面前的飯碗良久歎口氣:「其實我師父師姐都是很好的人可是……他們就是彼此看不慣其實他們性子挺相像的。師父死後我看師姐很懊悔在他生前一直同他爭執。」
韋行聽了心裡一動他心裡何嘗不知道韋帥望是挺好的人可是看著人家孩子玉樹臨風自己孩子跟樹底下坐著的猴子似的他就忍不住心頭這股火。
他看一眼冬晨這小子不是損我呢吧?見那個英俊少年一臉黯然神傷完全沒有指桑罵槐的意思這才心安眼角看見韋帥望跟個猴子似的上樹了倒也沒再追出去打罵。
話說韋帥望長得不像他親爹這個懶勁倒像他親爹。可是他親爹冷惡大教主個子足有一米九十多寬肩細腰不管怎麼懶洋洋往哪兒一攤硬是優雅漂亮加上慵懶的態度只覺得他頹靡得好不華麗好比那千丈帛緞隨便扔哪兒都是漂亮如果是塊布的話非得燙平疊好才像個東西否則就像抹布不幸韋帥望沒遺傳到他親爹的大個子他親媽的雪白皮膚再喜歡縮成一團就只能像隻猴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