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帥望抬起頭來深深地看了一眼韓青你不要我動手你自己動手?不我卻不想失去你獨自活下去會讓我覺得寒冷。
韓青的話只讓韋帥望的決心更加堅定不絕不能給韓青動手的機會如果慕容家的決定不能達到韓青可以接受的底線的話與其韓青動手不如他自己動手沉默一會兒帥望抬頭:「師父如果只是廢掉內功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是嗎?」
韓青沉默過了一會兒點點頭。不不能接受韓青絕不接受那樣的結果可是告訴那個孩子這是可以接受的可以讓他不輕易動手。韋帥望只是個孩子不論如何他只是個孩子。
帥望過去輕輕揉開韓青緊皺的眉頭輕聲:「我沒有武功一樣可以過得很好我會在冷家的大樹下成為富甲一方的大商人或者大力展冷家的暗器製造業不用習武多出來的時間可以做很多事人活著不是只有一條路師父對你來說最重要的東西對我來說不過是——什麼也算不上所以」韋帥望笑了:「別口不對心我在你眼睛裡看到不。」
韓青愣了愣以他這些年的功力竟不能在一個孩子面前掩飾自己的口是心非?韋帥望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啊如果我真的同意的話應該流露出一點悲哀與無奈來可是我沒有可是韋帥望只不過是個孩子啊他竟能知我這樣深。
帥望道:「接受這一點點人生的不完美我還可以活下去如果你不肯接受師父我不可能放棄你就像你不可能放棄我那樣可能我們都會死。我可不願意死啊我還沒玩夠呢。」
韓青微微垂下眼睛來啊只是告訴韋帥望我會解決還不夠韋帥望會擔心我的安危他甚至會搶先動手韓青苦笑為什麼帥望不能安心做個孩子呢?連韋行都會安心把策劃的事交給他韋帥望卻不肯這小子生有反骨非親手掌控一切不能安心。
韓青沉默除非他能想出萬全之策否則否則必須接受次一級別的傷害讓韋帥望活下去。雖然韓青知道帥望這麼說是怕自己與慕容家動手可是韋帥望說的也是實情一腔激奮地大叫:「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有什麼用?如果非讓人家踏著你屍體過去人家也不是做不到估計就連韋帥望的屍體一起踩了。
帥望道:「再說慕容劍是個挺不錯的人——」暗算就一定要搶先動手。
等人家把刀指到你喉嚨上就晚了搶先動手?搶先殺掉慕容劍與他的哥哥?現在就下手然後趁慕容家不備調派人手使用毒氣炸彈血洗慕容家?帥望苦笑:「我下不了手。」
韓青輕輕拍拍韋帥望帥望還像從前一樣善良不管他製造過什麼樣的修羅場他還從前那個不願意傷害任何朋友的韋帥望。
每個人都希望自己的行為符合道德標準可是中國聖人的標準太高了韓青與韋帥望不過是希望通過一些技巧避免兩大世家的衝突避免流血與戰爭救自己也救他人可是在聖人的道德標準下他們不得不給自己戴上機心與權謀的帽子從而有一些自傷了。
韓青並不願解釋可他不得不解釋:「帥望你到慕容家後如果遇到有人生了怪病這裡有一劑藥治好他。」
帥望接過一個白瓷小瓶打開來看不過是些白色粉末帥望問:「什麼病?怎麼得的?如果說不出人家還是會生疑的。」
韓青歎口氣:「冷家長期資助慕容與溫家附近的農戶讓他們種一些——種一些有毒的植物不會致命反倒會讓人心情愉快但是——每年到了冬天植物枯死時他們的家人都會生一場無名大病這裡面的粉末可以緩解這種病直接服用放到薰香裡都可以每天只要米粒大的一點就夠了你只管開點開胃藥給他們再加上這個。」
帥望再一次打開瓷瓶指尖沾上一點粉末捻了捻輕聲問:「這是師父你的決定嗎?」
韓青道:「這件事已經持續很久了久到慕容家與溫家都以為這是他們的家族病。家裡女眷不太出門的還好一點別的人在冬天或是出門久了都會生病當然除了內力比較高深的那一個。」
帥望鬆了口氣:「我覺得也不會是你的主意。」
韓青苦笑:「我亦未做出任何改變這樣慕容與溫家非必要時就不會出門他們以為他們的體質不適合別的地方的水土而且會有嚴重的精神沮喪他們以為是思鄉情重所以江湖中事他們不太插手我不能做出改變不能把冷家的江湖送慕容家或是溫家你能理解嗎?這個世界比你想的複雜。」
帥望沉默一會兒:「當然。」
難怪慕容家的兩個孩子日漸暴燥韓青道:「起身前我已吩咐今年的收割期提前了所以他們家裡應該已經有人病了你救他一次如果還不行的話——」韓青道:「把那種植物指給他們看告訴他們是因為對那種植物中毒才導致這個毛病如果還不可以的話——」韓青有一點悲哀:「信號給我無論如何你要讓我知道明白嗎?」
帥望點點頭過了一會兒:「這藥其實就是那種毒吧?」韓青沉默。就像慕容琴說的兩條狗爭骨頭沒有對錯。慕容家的疑心固然重冷家的手段亦骯髒卑鄙。
帥望低下頭有一點沮喪忽然間過去的道德框架全部倒榻原來不過如此世間爭鬥不過同森林法則一樣只需張口撕咬哪有是非對錯亦不需顧忌姿勢手段是否漂亮。不過是勝者為王而為王的那個勝者得到的也不過是塊肉骨頭如此而已。
半晌韓青道:「我沒有做出改變但是你可以。」帥望聲音微微黯啞:「為了我自己改變冷家上百年的戰略是否正確?」
韓青緩緩道:「人類的戰爭畢竟不是一盤棋不但要看棋局也看到對手是誰你不是也說慕容劍是個好人。」
帥望微微振作一點:「是慕容劍是個好人不能這樣對待他。我相信他會——」半晌道:「會做出正確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