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家最好的馬韓青騎了一匹牽了一匹。到山腳下才追上韋行看起來韋行是打算到鎮上去買馬。聽到馬蹄聲一手按刀柄回頭。
看到韓青也並不驚訝倒是有點歉意當然不是因為他打了韓青一巴掌韋行根本不在意那些細枝末節他相信韓青也不在意。他覺得歉意的是因為他的固執把韓青拖到一場沒有勝算的戰爭中來。
朋友的生命與他的驕傲哪一個更重要?他的驕傲更重要。為什麼?因為一個沒有榮譽感沒有人格沒有自尊的人根本不配有朋友。
韋行接過韁繩飛身上馬他微微彎起一邊嘴角勉強露出一個笑容。韓青笑道:「我來並不證明你的對的。」韋行再一次牽牽嘴角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地沉默。
韓青道:「你還是錯的我還是對的。」韋行悶悶地:「我願意錯!!」韓青大笑:「是錯的比較爽快!」
韋行也禁不住笑了一邊罵道:「媽的你明知道何必叫我跑這一趟?」韓青笑道:「反正你不跑這一趟打不贏!」
韋行哭笑不得這當口韓青還笑得出!還有心情嘲笑與自嘲。
韓青正容:「師父讓我騙你回來我覺得是對的雖然我同你一樣寧可做錯不過——」韓青再一次忍不住笑了:「總要往正確的方向上努力一下子啊!」明知你非找死不可總得努力試試能不能讓你不死吧?
韋行面上股肉抖動不知是氣的還是想笑或者是被感動到想哭又或者他只是被氣瘋了完全不知如何表達他內心無比激動無比氣憤想笑又想哭想暴打韓青一頓又想相擁說一聲「謝謝」的感情。
韋行瞪了韓青一眼沉默。一路策馬如飛。路兩邊風景飛快地向後倒去。
「送死還跑得這麼快這麼興致勃勃地真是少見了。」站在樹梢上袖手優雅的笑容修長的身形風來衣袂輕揚整個人隨著樹枝在風中輕輕搖擺。多麼溫柔和氣多麼寧靜致遠可是這刁惡的嘲諷口氣除了冷秋還能是誰。
韋行想撲倒哀叫怎麼?田際那小子竟然解了穴道逃去報信了?韓青苦笑勒馬心想該不會又要挨一巴掌了吧?冷秋自樹梢緩緩落下削薄的唇緊抿著一個冷笑。
韋行與韓青對視一眼韋行一個警告的目光:「小子你要站在我這邊!」韓青苦笑總不能真的同師父對打吧?韓青拍馬上前:「師父!」
冷秋道:「快別這麼叫掌門大人折殺我也!」韓青苦笑師父的諷刺與幽默總是那麼難當他在馬上拱手:「師父是打是罰弟子回來領受。」
冷秋笑:「真的能回來嗎?咦你自視很高啊!」韓青沉默一會兒:「讓我們去吧。」冷秋問:「為什麼?」韓青半晌道:「因為師兄回來了。」
冷秋看著韓青呵因為韋行回來了韋行聽說溫家小子改道冷家山不管是真是假他立刻回來了。
冷秋想起那折斷了韋行手臂停在他頸子前面的一刀。韋行並不是好人他們彼此憎恨可是這有什麼關係對韋行來說冷秋與韓青是他的親人別的人不過是糞土為了他們韋行可以拋棄天下所有人可以拋棄自己的生命韋行回來了所以他們不能讓韋行獨自回去。
冷秋笑了:「好理由!好到我沒法反駁!!韓青你的辯才天下一流。」冷秋仰頭呼嘯一聲一匹白馬長鳴著自密林深處奔出冷秋飛身上身大笑道:「我們走!」
韓青驚呼:「師父!」冷秋側頭:「怎麼?」韓青急道:「師父!你不必去!冷家不能無主!」冷秋大笑:「冷家算個狗屁!咱們蠢到連命都不要了冷家算什麼?」
韋行道:「不用你我們自己去。」冷秋笑道:「不行也許溫家人早已得手這種白拾的義薄雲天我豈能錯過!外一他們還在我扔下你們跑回來也來得及。」韋行吐血。
韓青道:「師父!你明知道多一個人也沒有用你明知道這是蠢事!」冷秋笑道:「既然你們倆個都是豬腦為了與你們同步我只好降低我的智力了!」
韋行想說你才是豬腦可是——別說他不敢就算他敢此時此刻好像也不是時候可是他還是很生氣!內心默默道:「你他媽才是豬腦!」
冷秋拍馬向前風中傳來悠揚的歌聲:「誰人與我共醉相伴年年歲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