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慨驚異道:「溫家人是奔那五十萬兩銀子去的怎麼會改道冷家?」韋行看了康慨一眼是說得一點沒錯。
然後韋行看帥望不知什麼原因他想知道小魔王對此事有何見解。帥望沉默。真有事還是——?
如果真有事韋行可得快回去如果是謊言——如果韓叔叔做出這樣的判斷帥望微微有點迷惑但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如果韓叔叔做出這樣的判斷那一定是正確的。
所以韋帥望一聲不吭並且用一雙純潔無辜的大眼睛看著韋行與康慨。韋行在兒子臉上看到這件表情禁不住責備自己:在想什麼?他才十歲你也太高估他的智力了。
康慨目光在韋行與韋帥望父子臉上來回穿梭他覺得以這父子兩人的智力不可能想不到這個問題就算想不到經他提點總該有點疑惑了吧?可是兩人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對他的問題報以沉默雖然如此康慨還是忍不住道:「這會不會是個——?」謊言?
那麼誰說謊?如果說落劍谷那邊的人敢拿這種謊言來消遣韋大人那除非是瘋了。溫家人?溫家人的長處從來不在陰謀詭計與說謊上。還有誰?誰會希望韋行在這個時候離開京城?恭親王?不如果恭親王能使出調虎離山計來何必花大價錢去找溫家刺客?現在韋行留在京城已不能構成障礙他不能構成障礙那麼調他走的人不是要除掉他是要救他的命——康慨目瞪口呆地看著韋行與韋帥望搞了半天人家父子都比他聰明。康慨終於緩緩閉上嘴。
棄卒保車。呵這也算常規戰術了。只不過當自己成了被棄的那個卒子心中當然是另外一番滋味。康慨慢慢垂下眼睛沉默。韋行吩咐:「召冷輝姚遠回來備馬。」
康慨派人去叫兩位同伴回來然後命人餵馬同時也給馬備上一點路上吃的精料康慨知道韋大人這一去路上是絕不會停下來休息的人可以不吃馬卻不能。
冷輝與姚遠回來時韋行已騎在馬上中吩咐一句:「我不在時如果有什麼意外康慨負責。」然後叫康慨上前良久低聲道:「別讓我失望。」
康慨低頭:「是!」誠驚誠恐地怎麼?大人覺得他想得太多了?再叫帥望:「小子你給我老實點!」韋帥望笑笑他也有話說:「你別同韓叔叔打仗啊!」
韋行瞪他:「放肆!」真是放肆這小子越來越放肆了!全無敬畏之意!還什麼別打仗!我為什麼會同韓青打仗?韋行拍馬而去。
韋行騎馬狂奔如果姓溫的真的直奔冷家而去***絕不能讓他活著下了冷家山不管用什麼法子不能讓他活著回去他有這個心敢上冷家就絕不能放任他長大成*人。
如果——如果沒有呢?哼!韓青你等著!
韋行走了帥望自去換衣服身上青一塊紫一塊還有擦傷血痕打水進來侍從微微露出不忍帥望卻已全無感覺。被打皮了他也沒心思為這點傷費心神一個更沉重的疑惑正壓著他。
韓叔叔為什麼說謊?韓叔叔竟會下這樣的命令嗎?他知道他們兄弟情深可是——帥望默默更衣那個沉思的表情讓他看上去比他實際的年齡大很多。
韓叔叔怎麼會這樣做呢?難道真的沒別的辦法?難道傾冷家之力不能制服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或者他們不想得罪溫家吧?
不僅是溫家如果冷家人真的把溫家人給殺了尤其是殺的是未成年的孩子怕是慕容家也不會坐視。溫家與慕容家並不友好可是兩大家世外高手都對冷家有一種歧視加防備的態度。至於原因韋帥望還沒來得及看冷家的故事還真曲折帥望想有機會把冷家檔案再多看點可以寫本啥啥演義了。
帥望慢慢穿好衣服那麼帥望想我想想辦法把溫家那個殺人狂弄死吧何必明目張膽地打打殺殺把人害死容易得多。鏡子裡的韋帥望有一點冷冷的肅殺表情。
康慨在門口看到韋帥望的側面。小小的人臉上冷冷的有一種殺戮決斷地表情。那種斷人生死的沉穩與沉重表情讓康慨有一點驚怕也有一點肅然起靜。
帥望回頭看到康慨笑笑:「有事?」康慨沉默一會兒:「不我順路看看。」帥望沉默過一會兒微笑:「如果唐家送東西過來一定盡快交給我。」
康慨點點頭差點沒立正站好說聲:「是大人。」他再一次沉默了怎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他對韋帥望有了這種陌生與疏遠的感覺?是因為趙鋼嗎?康慨自責不能把趙鋼的死算在帥望頭上。可是不還有別的。
是因為韋帥望的姿態表情韋帥望沒有請求商量而是吩咐。還有剛才那個決斷的表情那是一種類似韋行的決定殺人的表情。康慨太過熟悉以至恍惚間有種錯覺。
康慨默然據說獅子老虎不能讓他們嘗到人血嘗到之後……
韋帥望的血裡有嗜殺的因子好似被趙鋼的死亡喚醒那雙曾經熱誠真摯的眼睛不知何時開始射出冷冷的銳利的光芒。韋帥望似乎開始不再在為死人感到困擾相反他會冷冷地決斷殺人不再是一項禁忌而只是一個決定。
康慨在帥望面前微微收斂他好像看到韋帥望初生的獠牙與利爪更加清楚明瞭這不是一隻貓是小獅子。
可是心頭也有一絲悵然可是教導可以指責韋帥望的日子是不是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黑牢對韋帥望還是有影響的吧?韋帥望在黑暗中看清了自己明瞭自己內心深處的黑暗也接受這黑暗是他生命的一部份。帥望輕聲對自己說:「害死一個人其實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