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鱗匕!」老頭難以置信的看著手裡這把讓他差點喪命的匕,「王慎之!唐采風!」隨後就下意識的叫出兩個人的名字來
王慎之就是神手王,唐采風又是哪個?
殘疾老頭神情異常激動,手裡拿著龍鱗匕不停的翻看著,好像忘了他胸前的傷口,雖不致命但也不輕,鮮血正汩汩的流出來,他卻絲毫不顧,只是呆呆的想著什麼。
就在這時,狗叫聲響起,老頭頓時一驚。
大頭的幾個後代都很有靈性,在某些方面甚至比它們的爹媽都要厲害,也許這也是變異帶來的進化吧,總之,路天家的小狗先現了公孫澤家裡的異常聲音,而它的母親紅毛和兄弟卻沒有任何反應,結果它立即覺察到有危險,隨即就給主人出警報。
路天當然也享受了思維傳輸機,身手和反應都不可同日而語,之前一絲輕微的響聲就讓他有所察覺,現在一聽自家狗叫的聲音極為淒厲,而公孫家的紅毛母子又沒有回應,他立即高度警惕起來。
「文竹,你自己小心,我去看看。」公孫出了事,可不能讓他的家人再受到什麼傷害,路天其實也不能肯定什麼,但小心一些總是沒錯。
肖文竹愛憐的看了一眼丈夫,溫柔說道:「你也小心。」
當路天家的狗示警後沒過多久,其他人家的狗兄狗弟狗姐妹們也不甘寂寞的配合起來,在寂靜的黑夜裡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狗叫聲。別說這條街了,就連半個外谷都能聽見。
反應再遲鈍的人也明白過來了,肯定是出了什麼情況,否則大頭這一家子不會無緣無故的深更半夜折騰人。
老馬和李正勇緊跟著路天也衝了出來,只有大寶稍微慢了些,出門很久了,家裡兩個賊漂亮的老婆還得安慰吶,蔡雲懷上了,那朵朵也吵著要生小寶寶玩,害得大寶只能加班加點努力工作,還好沒影響**遊戲,不過他總不能光著身子就往外跑吧?
許如清現在幾乎沒什麼戰鬥力,但不耽誤她動腦子,很快就明白過來,那些小狗們輕易不會對熟悉的人出警告,只有當陌生人闖入時才會如此,問題是,外谷哪來的陌生人?
難道?是他!
那殘疾老頭做夢也沒想到公孫澤家周圍居然還有這麼多條狗!
毫無疑問,暴露了。
老頭清醒過來,隨意用衣服把傷口堵住,瞅了一眼床上的粉末和碎渣,那是龍鱗匕的傑作,又惡狠狠的看了一眼倒在一起的母女倆,二話不說,探手在小周妹妹腦後點了幾下,然後把龍鱗匕叼在嘴上又一把抱起小丫,單臂一撐,靈活無比的向外衝去。
既然王慎之或唐采風還活著,那自己這趟來的就正是時候,老賬新帳一起算!
「站住!」一聲怒喝讓老頭止住了腳步,他站在院子當中抬眼望去,藉著外面的路燈燈光,他清楚的看到前面的院牆上立著兩個彪形大漢,眼角餘光一掃,左右兩側也有人在,手裡還拿著武器,而且身後房頂上也有動靜,肯定有人守在那裡。
反應好快啊!看樣子都是高手嘛。
不過老頭並沒擔心什麼,他手上有人質。
「我不想和你們廢話,讓王慎之出來,或者唐采風也可以,否則……。」老頭就那麼矗在地上,左手抓起小丫的後脖頸舉在半空中,右手的龍鱗匕刃身輕輕的拍打著還在昏睡中的小丫的頭頂,龍鱗匕上還滴著血珠子,讓人看了觸目驚心。
那可是鋒利無比的龍鱗匕啊!只要對方稍微歪一下匕,小丫就肯定小命不保!還有那上面的血跡是誰的?兩個小婕呢?
這是個無月的夜晚,但老馬他們都清楚的看到眼前的情景,局面顯然對他們不利。
公孫還在死亡線上掙扎著,現在兩個小婕又生死未卜(眾人還不知道大周妹妹參與實驗的消息,而大周則怕小周擔心,也沒告訴她今天進行實驗),如果小丫再出了什麼事情?那和滅門有什麼區別?!
震驚、投鼠忌器,老馬他們都有些焦躁,雖然聽到王慎之的名字有些耳熟,但都沒往心裡去,幾個身經百戰的高手大腦都在不停的轉動著,想著如何把小丫救出來,如何解決這個敵人,一時間居然沒人想著如何回答對方。
「把孩子放下!我們放你走!」孟遠山和趙剛他們也趕到了。趙老頭一看小丫的處境頓時急了,不顧一切的就要衝過來,在他心目中,小周妹妹如同自己的閨女,那她的孩子不就是自己的孫女麼?哪怕公孫澤還是經常稱呼他老趙,但他始終把自己當成爺爺輩的。
「呵呵呵,幼稚。」老頭冷笑著挖苦了一句。而趙剛則被小九緊緊的抱住,這種場面顯然不是趙剛可以應付的。
許如清也趕過來了,她行動不便,又事先做了些安排,因此晚了一步。「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到底想要什麼?說個條件!你也是一大把年紀了,有事兒衝我們大人來,別拿孩子顯擺威風!」
其實許如清現在是最懊惱的人,這個殘疾老頭是她接待的,也曾經觀察過一陣子,可她這個狐仙居然被對方給蒙騙過去,現在又連累到了公孫一家大小,這可是奇恥大辱啊!
「我想要什麼?我想見見這把匕的主人。」老頭絲毫沒有放鬆警惕,龍鱗匕也貼到小丫的脖頸要害處,自己的四個兄弟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以一對四居然都不是那個年輕人的對手,可見這委員會藏龍臥虎,現在的自己是一點差錯都不能犯。
「王慎之!唐采風!你們倆快給我滾出來!我是顧一粟!」不等許如清他們回答,老頭揚聲高喊著,他的目標不是這些小字輩。
王慎之?神手王王大哥?這下許如清他們四個人反應過來了,當即臉色一變,認識神手王的人很多,但知道神手王名字的卻絕對不會是普通人,而且他說要見龍鱗匕的主人,龍鱗匕以前的主人不正是神手王麼?這麼說他也是強強聯盟的?
「你認識神手王王大哥?你也是強強聯盟的人?」許如清當仁不讓的跟對方交涉起來,而其他人則全都在等她創造機會。
顧一粟心裡一喜,對方果然跟王慎之他們有瓜葛,不過眼前這個女的歲數也不大啊,怎麼管王慎之叫大哥呢?管不了這麼許多了,只要王慎之還在就行!
「叫王慎之出來,當年的神手王如今怎麼成了縮頭烏龜了?還有唐采風呢?你們表兄弟倆沒一個好東西!我顧瘋子的脾氣你們是知道的,再不出來我就不客氣了!」
唐采風?表兄弟?哦,明白了,對方指的肯定是死在神魔島上聽潮小居裡的那位,許如清他們恍然大悟。
不過這個顧瘋子顯然跟神手王表兄弟倆有什麼過節,另外公孫又殺了對方四個人,這仇看來是無法化解了。
「顧老先生,王大哥和唐大哥早就過世了。」為了小丫,也為了迷惑對方,許如清被迫放低了姿態,慢慢上前一步說道,態度很是恭謹。
「死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們的屍體在哪?」顧瘋子有所懷疑,在委員會潛伏這些日子裡,他確實沒聽到王慎之和唐采風的名字出現過。
許如清抬起右手,輕輕攏了一下頭,把顧瘋子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她的右手之後,低垂靠後的左手無聲無息的悄然扔下一個東西,藉著自己的身體做掩護,那顧瘋子心情激盪之下居然沒現。
「顧老先生,他們被葬在神魔島,如果你不信的話,我帶您去,我給你當人質,您把孩子放了,我是個孕婦,對您沒什麼威脅,您說呢?」
「哈哈哈!孕婦?你女飛俠的名號我老人家可是知道的,別耍花招了,讓唐采風和王慎之滾出來見我!」
眾人一呆,許如清女飛俠的名頭確實在委員會廣為流傳,沒想到對方也知道了,根本不上當。事實上就算許如清這個孕婦去當人質也極有危險,那李正勇的臉色早就變了,急的直搓手。
「我真的沒有騙您!這孩子的身份您肯定也知道了吧?沒錯,她確實是公孫兄弟的閨女,你可能還不清楚,公孫他其實還是王大哥的半個徒弟,龍鱗匕就是神手王傳給他的,再說了,相信您肯定瞭解神手王他們兩位的性格,現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如果還健在的話,能不露面嗎?」
許如清這番話說的很有道理,顧瘋子有些心動了,他確實很瞭解神手王和唐采風的性格脾氣,這時候的確沒理由不出現。
「神魔島不知您去過沒有,那是個荒島,如果您想驗證我說的是真是假,勢必要親自去島上查看一番,可這孩子怎麼辦?她還沒斷奶吶,您把孩子母親怎麼了?顧老先生,不管您和王大哥他們有什麼仇怨,不能牽連無辜啊!就算公孫兄弟跟你的人交過手,可那都是誤會啊,兩敗俱傷的結果我們也不想看到!」
現在的許如清很囉嗦,東一句、西一句的沒個章法,而且貌似有種跟對方講和的態勢,事實上她是在苦心營造機會,熟悉她的人都明白,也各自做著準備。
胸前的傷越來越重,血並沒有完全止住,還在慢慢往外滲,顧一粟知道自己的狀態支持不了多久,需要盡早做決斷。
「我知道那個公孫澤還沒死,我可以不用他女兒當人質,不過需要他陪我走一趟,否則我老人家只好無賴一次。這裡是你們的地盤,我老人家又是個殘廢,不得不小心。至於孩子的母親?嘿,那是我的幾個兄弟該得的利息,不過你們放心,她也死不了。」
顧瘋子的話讓眾人為之愕然。
用公孫當人質?孩子雖然得救了,可公孫殺了對方四個人啊,這要是落到敵人手裡還有個好?再說這麼一折騰恐怕公孫也救不活了啊!還有,兩個小婕怎麼了?什麼叫利息?
「沒問題!」許如清果斷的答應了對方的條件,但是她也不能輕而易舉的相信這個顧瘋子的話。「顧老先生,我們需要先確定孩子母親平安無事才可以,能不能讓我們進房間?」
大人孩子都得救,先把眼前的危機化解掉再說,何況只要對方肯挪地方那就有機會翻盤不是?
「別在我老人家面前玩虛的,龍鱗匕的鋒利程度我比你們更瞭解,還有,這個女娃已經被我下藥了,不想她小小年紀就過早夭折就不要妄圖偷襲我,你們明白了嗎?進去吧,我老人家還是很通情達理的。」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小丫居然還在昏睡當中,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藥物造成的,表面上看不出什麼異常,但許如清等人都不能、也不敢確定對方是在故弄玄虛,心裡不由得大恨,這個顧瘋子,太狡猾了。
「大寶、朵朵,進去看看情況。」許如清平靜的下達了命令。
大寶夫妻倆從兩側繞了進去,沒多久大寶就出來了,他順便還檢查了一下紅毛和小狗的情況,低聲跟許如清說了幾句,許如清眉頭一皺,向顧瘋子問到:「顧老先生,孩子母親沒事吧?」
「呵呵,我沒事,她就沒事。」顧一粟回答的很痛快。
一語雙關,這話眾人都聽明白了,不過那顧瘋子說的是她,而不是她們,公孫可是有兩個老婆的,另一個小婕哪去了?房間裡是大的還是小的?
還有,大頭的叫聲始終沒停下來過,搶救室那兒又生什麼了?
「呵呵。」許如清也陪著笑,現在得意不算什麼,等會再說。
「顧老先生,給您叫輛車?我看您挺不方便的。」許如清淡淡的問道。
顧瘋子瞇著眼睛想了想,居然點點頭說道:「很好,你這個女飛俠就委屈一下,給我當個臨時司機吧。」
許如清二話不說,立即吩咐下去,同時也讓其他人都疏散開,只留下了老馬和大寶等幾個身手最強的人。
懸浮車很快就開來了,許如清自然的轉過身去,右腳踩住她剛才扔在地上的不明物體,對顧瘋子做了個請的手勢。
「女士優先。」顧瘋子把小丫放在自己胸前,龍鱗匕緊緊的貼在她的脖子上,稍有風吹草動他就會毫不留情的撕票。
許如清好像對這句話很是惱火,憤恨的跺了一下右腳,隨即向門外走去。
要動手了!大寶和老馬他們都很清楚。
早霧晴,晚霧雨,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放霧了,預示著明天可能要變天。
大頭的叫聲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下來,外谷又陷入一片寂靜。
霧氣使得街道兩旁的路燈有些昏暗,又有些朦朦朧朧的感覺,視線很是受影響。顧瘋子小心謹慎的一點一點向門外挪動著身體,他當然清楚,如果對方偷襲自己,在他剛一上車之際將是最好的時機。
所以,他時刻警惕著周圍的動靜。
誰也沒有低估誰,但雙方誰也不瞭解誰。
一小團淡淡的霧氣在公孫澤家的院子中瀰漫開來,不仔細觀察根本現不了,何況老天爺此時也很配合。
顧瘋子是個殘疾,行走時也更接近地面,因此他最先接觸到了這團迷霧。
守在暗處的老馬和大寶心裡一喜,還是許姐高明,成了!
許如清坐在司機的位置上,沉著個臉不知想些什麼,她的計劃一旦開始就沒有了回頭的餘地,她盡力了,剩下的就要看小丫的造化了。
走出院門,顧瘋子把小丫也換到右手抱著,同時龍鱗匕也夾在他和小丫身體之間,讓人看了特別揪心,而他則左手一搭車沿,輕鬆的躍上了懸浮車,一點也不像是個殘疾人。
搶救室裡這裡不算近,而許如清又特意勻行駛,五六分鐘後才把懸浮車開到地方,她心裡也暗暗焦急,算算時間也該有效果了啊。
公孫澤還是那個老樣子,如同一個泥塑似的,木然的坐在營養槽裡。而此時的搶救室也空無一人,顧瘋子仔細搜查了幾遍也沒現什麼機關埋伏,這才稍微鬆口氣。至於這個公孫澤,他根本不擔心,中了老二的混毒即使不死也是個廢人。
許如清站在門口,好像有些疲乏,兩隻手掐著太陽**,又揉了揉印堂,一直等顧瘋子檢查完畢才開口說道:「顧老先生,現在你該放心了吧?對了,你的名字很有特點嘛,滄海一粟?顧一粟?不錯、很不錯。」
嗯?對方什麼意思?怎麼有心情談這個?顧瘋子頓時警覺起來,潛意識中他好像覺得有些不對頭。
就在這時,顧瘋子鼻子一陣**,臉色突然一變。
「你們敢騙我!我要你們全都去死!哈哈,就先從這個小的開始吧!」顧瘋子不知怎麼突然覺察到了許如清留下的暗招,憤怒的他當即要拿小丫報復。
千鈞一之際。
「當、當、當!」連續三記鐘聲在顧瘋子耳邊炸響。
龍鱗匕只是輕輕在小丫細嫩的皮膚劃了一道淺痕,然後就好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牢牢的控制住,絲毫不能再前進哪怕一微米。
再看顧瘋子,一隻手抓著小丫,另一隻手則死死的握住龍鱗匕,兩個眼珠子突兀著,緊要牙關好像在和什麼東西奮力搏鬥一般,面目異常猙獰。
此時,營養槽裡的公孫澤緩緩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