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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章 :鐘聲 文 / 家園守望者

    公孫澤並沒有取勝之後的興奮,反而有種濃濃的悲哀.

    他想起了前些年跟基地聯盟之間的戰鬥;又想起了華北基地那次夜襲;還想起了大山裡的那些搶劫犯。最後,還有新世紀的那些亞裔克隆戰士,溯本求源,他們的基因應該也都是屬於中國人的。

    造成這一切的真的是末世嗎?難道末世之前就沒有爭鬥、沒有血腥?

    活著的四個人驚恐的看著眼前這個突然爆出驚人戰鬥力的男子,他們剛才只看見一道青色的影子,隨後就負傷倒地。弓箭被某種利器砍成兩截,連帶著他們的手和胳膊也都被劃破了幾道血淋淋的大口子,而先前射出來的箭支也全都落空。

    再看看對方手裡那種見所未見的武器,黑洞洞的槍口正對準著他們,怎麼會這樣?這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年輕人到底是誰?

    「你們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是誰?我可以滿足你們的願望,前提是我要知道你們是誰?」公孫澤淡淡的說道,看到其中一個壯年男子正在對其他人使眼色,他心裡有數了。

    「我知道你們都不怕死,事實上我沒想殺你們,至於死的那幾位,不好意思,是你們先動手的。當然了,你們也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我不會讓你們洩露什麼隱秘的情報。」

    鬼才信你!幾個俘虜都這麼想。可是想到一旦對方逼問口供不成,那自己很可能會暴屍荒野,又都膽怯起來。

    「我是中國人,漢族,你們呢?這個問題不算隱秘吧?」公孫澤一邊通知後面的大寶,一邊在套話。

    這個問題確實沒什麼大不了的,四名俘虜猶豫了一下都點了點頭。

    「我姓公孫,單名一個澤,沼澤的澤,幾位怎麼稱呼?」公孫澤強忍著怒火繼續問到,他們都是中國人,居然還對同胞下死手?哪怕他們都是聽命於人也不可饒恕!

    問自己姓名?這、這好像也不要緊吧?

    即便如此,還是有人報了個假名字,不過沒關係,四個人只要有一個說的是真實姓名就足夠用了。

    等大寶、華哥他們趕到時,看到的是四具屍體和四個痛哭流涕的人,登時傻眼了,公孫對他們幹了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對他們進行了愛國主義教育。」公孫澤的神情有些疲乏,腦電波聚能除了能夠與其他人的思想意識直接溝通之外,還可以幹點別的。

    人的感覺、思想和行為,在接受外界刺激時會產生一種綜合性的心理和生理狀態,最常見的有喜、怒、哀、懼等,這就是情緒。

    一好聽的歌、一個催人淚下的故事、一大堆金銀財寶、一個機遇,很多事物都可以造**的情緒波動。

    情緒有正面的,同樣也有反面的。一個正常的人在正常的情況下都有著控制自己情緒的能力,不過,在某些特定時候,外人也可以影響甚至引導、引誘、誘。

    催眠術就是一種方法,而公孫澤的腦電波聚能則是集大成者。

    四個俘虜碰上了公孫澤這個可以影響別人情緒的怪胎,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雖然保住了性命,但他們以後將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生活在痛苦和悔恨當中,公孫澤只是簡單的刺激放大了他們潛意識中的負面情緒。

    從理論上來說,公孫澤確實沒幹什麼,他只是一個誘因,四個俘虜所受到的心靈上的折磨歸根結底還是他們自己的思維意識。

    又得到了一些新的情報,這個倖存者群體居然執行的是一種類似奴隸制的社會制度!而最大的奴隸主竟然是那些宗教領袖!他們在身體和精神雙重領域奴役著其他人!

    「這是個毒瘤!一定要拔掉!」公孫澤並沒有長篇大論,也沒表什麼感慨,變異俄國人執行的封建制度,而美國人丹佛則是極權統治,在末世裡,採用什麼統治手段都有其特殊的原因,但無論如何,奴隸制的出現還是一種文明上的倒退。

    難怪他們會拒絕委員會的無條件幫助,難怪他們要獨佔西南三省,如果沒人管他們,也許再過幾十年,這些宗教領袖很可能會把倖存者及他們的子孫後代教育成忠實的奴隸群體。

    短暫休息過後,公孫澤又啟程了,這次他可是輕車熟路。

    越走越遠,途中又遇上了兩撥人先後被公孫澤擺平,一天過後,他已經漸漸的接近到了對方控制範圍中心。看地圖,這裡大致屬於四川省的康定境內,舉世聞名的大渡河就流經這裡,公孫澤甚至都能聽到山的那邊傳來的水聲。

    站在一個隘口下,公孫澤止住了腳步,前面是一處天險,地形甚至比東北行營的外谷堡壘還要險峻,他左右觀察了一下,決定強行從一側懸崖上攀過去。

    沒有裝甲,但是公孫澤有龍鱗匕,再陡峭的山峰都不在話下,加上異於常人的體質和身手,如履平地有些誇張,不過也是有驚無險。

    二十分鐘後,公孫澤登上了隘口左側的懸崖,把情報給大寶的同時也留下了跟進的工具,一條繩索。觀察了一會腳下的隘口,公孫澤決定不驚動對方,他要的是快刀斬亂麻,而不是一路殺過去,那樣過癮是過癮,但也耽誤時間。

    何況大寶他們都是全副武裝,只要有了這條繩索就可以輕鬆破關,不需要公孫澤擔心什麼。

    最後一次抓俘虜已經是第二天黎明時分了,公孫澤終於確定了目標所在地。

    有那麼一座山,山上有座廟,廟裡有幾個不知好歹的和尚,錯了……是喇嘛。和尚固然也有很多是是非非,但他們很少涉及政治,尤其是新中國成立以後。

    不管你是假喇嘛還是真活佛,只要你還生活在中國這一畝三分地上,那就老實點,否則我不介意送你們到西天極樂世界去。

    公孫澤明白,奴役人的身體只需要武力就足夠了,但是想徹底奴役人的思想,那就需要更多愚民手段和精神控制方法,也就是說,那些宗教領袖極可能懂些蠱惑人心的伎倆,或者擁有高明的騙術,通過審問俘虜也證實了這一點。就連奧謝大帝這個變異人都懂得用神跡來蒙人,更別說在中國這片古老的土地上了,幾千年來,這種事情屢見不鮮。所以,公孫澤最擔心那些不明真相的普通群眾被利用。

    直接把那些奴隸主給卡嚓了?

    還是說想辦法當眾揭穿他們?

    據俘虜交代,他們有兩三千人,雖然這是個不小的數字,但分散開來也不算什麼,更何況還有很多受奴役的人,公孫澤不相信這些人會心甘情願的任人擺佈。

    堂堂正正殺上去?

    又或者說自己也來個裝神弄鬼?

    嗯,寶哥他們已經控制了外圍,估計這幫人是逃不掉了,乾脆暴力一些吧。

    此時的公孫澤萬萬沒有想到,他將遇上一場艱難的戰鬥。

    當……當,一連串的鐘聲響了起來,走到半山腰的公孫澤略微停頓了一下。埋伏在山腳下的那些陷阱和弩箭已經被他破壞殆盡,現在的他已經完全暴露在晨曦中,絲毫不在意對方是否現了自己。

    這座山高度不低,讓公孫澤奇怪的是地圖上居然沒有標注。

    哈,他們居然還沒忘了敲鐘?還好,本職工作沒丟,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嘛。

    「有貴客蒞臨,我等有失遠迎,還請多多諒解。」一個渾厚的聲音從上面傳了下來,公孫澤心裡一驚,因為他居然聽不出對方是男是女,而且說話人的口音也令他感到奇怪,如果他沒聽錯的話,那人帶著明顯的四川口音。

    還有,從半山腰到山頂還有近千米的距離,山風又很大,此人竟然可以把聲音傳的如此清晰!公孫澤自問他扯著嗓子也可以做到,但肯定不會像人家這麼輕鬆。

    難道那些所謂的宗教領袖不是騙子?而是隱居的高手?

    如果換做是末世前的公孫澤,對所謂的武林高手可能嗤之以鼻,但現在可不同,神手王的筆記裡記載了很多極其隱秘的內容,大都是關於某某世家、某某門派的秘聞,幾千年來傳承下來的東西不是那麼容易就被科技文明給淘汰掉的。

    後來許如清也跟他談起過民間的一些野史和傳聞,而且基本上都確有其事,就連她親弟弟鬼狐的降頭術也不是空**來風,那是一種結合了藥物和精神力的手段。萬里追殺有些不切合實際,但殺人於無形卻不難辦到。

    所以,公孫澤立即高度戒備起來,經過末世之後,能夠活下來的人除了運氣成分,還有實力因素也很重要。

    「中國展委員會公孫澤前來求教。」下意識的,公孫澤想起了王大哥和許姐曾經提到過的某些禮節,凝神聚氣朗聲回答道。

    鐘聲在崇山峻嶺中迴盪著,歷久不衰。

    公孫澤眉頭一皺,這不是簡單的敲鐘,而是在造聲勢,意志薄弱的人很容易被鐘聲給吸引過去,而且對某些不習慣的人更會造成一種情緒上的波動。

    佛家寺院敲鐘都是沉而穩,乍聽之下非但沒有破壞力,反而會給人一種寧和莊重的感覺。但現在的鐘聲卻是急促而連綿,好像和普通的鐘聲沒什麼區別,但公孫澤聽起來則另有一番感受,焦躁、遲疑、甚至是有些心神不寧,此時的鐘聲儼然是個干擾裝置,這絕對是有意的!

    第一時間,公孫澤就給大寶他們了緊急信號,他是有通天本領,但絕對不會就此小瞧所有人。

    「有請。」那個聲音再次傳來,鐘聲也掩蓋不住。

    山道兩側很快就擠滿了人,男女都有,大都以敵視的目光看著公孫澤,不過他們好像沒有得到動手的命令,只是把公孫澤的後路給堵住,前面則留出一個通道,意思很明顯,有去無回。

    呵呵,還是有些低估對方了啊。

    公孫澤微微一笑,邁步向山頂走去,步伐緩慢而有力,頻率不快但異常堅決。

    山頂上,幾個人正俯視著慢步走來的公孫澤,其中一人低聲說道:「這個男子不簡單,他的步伐沒亂。」

    另外一個人則淡漠的說道:「那更不能留活口。」

    「我覺得不妥,現在就撕破臉皮很容易激怒對方,這裡已經暴露了,如果他們出動大部隊怎麼辦?再說了,他一個人孤身前來,後面就沒有支援?」這個聲音正是剛才跟公孫澤對話的人。

    「那怎麼處理?」

    「老三,你帶人先去凌霄峽看看,如果沒事最好,一旦這個委員會動手了,立即把隘口炸毀,絕對不能讓對方大部隊通過,至於這個公孫澤……,先聽聽他說些什麼、什麼身份,必要時可以把他留下來當人質,有老大在,還容不得這些後輩猖狂!」

    「就這麼著,咦?我看這個人怎麼有些面熟?啊,他上來了,這麼快!」

    公孫澤當然不會留給對方更多觀察自己的機會,後半程他突然力,轉瞬間就來到山頂上,直接面對四個古怪的老人。

    中間兩個衣著古怪的,好像是內地僧人的打扮,又好像是藏傳佛教的裝束。左側那個道士公孫澤倒是一眼就能辨認出來。最右邊的則是一身長袍,手裡還不倫不類的拿著一本厚厚的書,看上去跟某個古裝戲裡的人物似的,這演的是哪一出?

    雙方五個人都在互相打量著,一時間山頂上居然沉默了起來,而鐘聲也漸漸的停了。

    「幾位,怎麼稱呼?」片刻後公孫澤決定先制人。

    對方雖然只是四個老人,但一個個滿面紅光、精神煥的樣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尊老愛幼要看時間和場合,眼下他們是敵人。

    「你還沒資格問我們的名字,換做是你們的領導來還差不多。」長袍老人冷冷的頂了公孫澤一句,正是先前說不留活口的人。

    「呵,領導?看來你們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嘛,我還以為你們在深山老林裡待的太久,早就把人際關係丟到腦後了呢。」公孫澤也不甘示弱,打嘴仗並不是無聊的行為,中國武術講究的是精氣神,氣勢也是一種學問,只有西化的人才認為這是多餘的,一句話不說上來就動刀子。

    不過對方沒報名字,這讓公孫澤有些失望,他的腦電波聚能是需要介質的。

    「中國展委員會?好大的名頭,你們幹嘛不直接說是國務院?」那個道士裝束的人也開口了,又讓公孫澤有些愕然,這次不是四川口音的普通話了,而是帶有明顯的湖北腔調。

    這是一群什麼人?公孫澤有些茫然。

    「時機還不成熟,畢竟中國太大了,還有很多倖存者沒有脫離險境,不過我相信,這一天遲早都會到來的。我倒是很好奇你們這個組合是什麼來頭?四人幫?還是四大天王?」

    激怒對方也是一種策略,公孫澤根本沒打算和對方進行熱情友好的談判。

    「哈哈,牙尖嘴利,現在的年輕人也不是很無知嘛,還知道四人幫?」幾個老人都大笑起來,那道士更是一臉嘲諷的看著公孫澤。激怒?好像沒什麼效果哦。

    「瓜娃子不要廢話了,說吧,帶來多少人馬?是單挑還是群毆?」中間一名僧人不耐煩的說道。

    「哦?這麼沒耐心?好吧好吧,就按你說的辦。對了,不管單挑還是群毆,這輸贏總該有點綵頭吧?喂,我說和尚,你總該有個法號用來蒙人吧,我總不能叫你禿驢吧?別這麼小氣,我都自報家門了,你們也該講究一些才對嘛。」公孫澤這番話可實打實的屬於侮辱,可誰讓對方喊自己瓜娃子來著?

    別欺負俺不懂四川方言,除了極為親暱的晚輩之外,這瓜娃子一般都是用來形容某人神經有問題,意思就是傻小子、笨蛋。

    人敬我一尺,我就還他一丈,反之亦然。

    「你找死!」不管對方是不是真和尚,但他腦門珵亮也當得起公孫澤罵一聲禿驢,那僧人當即暴跳如雷,直接衝了過來,揮拳就打。

    與此同時,左右兩側的長袍老人和道士也向前走了兩步,剛好把公孫澤給圍在中間,態勢很明顯,不是想跟自己人聯手,而是怕公孫澤逃跑。

    唯一沒動手的僧人卻始終緊緊盯著公孫澤的臉,他好像在回憶著什麼。

    對方很棘手!

    公孫澤和那僧人剛一過招就同時在心裡喊道。

    而就在此時,鐘聲再次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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