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火!」隨著公孫澤一聲令下,十幾道紅色光束和墨綠色光束成傘形齊齊向列隊冒著細雨聆聽欽差大臣訓話的變異人射了過去。enxuemi。之前趁著變異人列隊的功夫,大寶已經暗地裡通知了所有人,不少戰士甚至都是雙手持槍,全當打靶了。
公孫澤左右開弓,飛快的把一臉驚愕的礦區負責人和他的副手敲昏,順手也掏出了原子槍,一道桔黃色的光束夾雜在紅色、墨綠色的光束中煞是醒目好看,卻槍槍要命。
開槍的可不光是龍戰士,還有娜婕達和威爾等人,事實上,隨後不少被解救的普通人現在也想開了,包括阿廖沙博士的兒子在內,好幾個倖存者也拿著能量槍不停的向人群裡射擊,同時嘴裡還大聲嚷嚷著什麼,神情很是激動。也是,反正殺一個也是殺,殺一群也是殺,對變異人來說沒什麼區別,還不如趁機洩一下心裡的怒火。
百十多號變異人,一大清早剛從被窩裡爬出來,還有很多人都睡眼朦朧的,根本沒幾個人想著攜帶武器,即使有武器也來不及掏出來,一一被眼尖的公孫澤給擊斃。
雨水、各種能量光束,叫聲、痛罵聲,還有死前的慘叫聲交織在一起,對礦區的變異人來說,這是個血腥無比的清晨。
老天爺好像有些不忍目睹,雨勢忽然又大了起來。
這已經不是什麼戰鬥了,而是單純的殺戮,可沒有人會起什麼憐憫之心,以暴制暴並不是最好的手段,但在某些時候卻是最有效的手段。
幾分鐘過後,射擊停止了。
大寶手一揮,幾名龍戰士開始打掃戰場,而小九也帶著其他人進入礦坑裡面,搜查有沒有漏網之魚。公孫澤和娜婕達則陪同阿廖沙博士去找那些倖存者,當然,還要參觀一下那些詭異的能量果實。
和想像中的不同,礦坑裡並沒有平常所見的那種陰暗場面,相反倒有一種神秘的美感。
一盞盞製作還算精巧的能量燈隔三岔五懸掛在坑道的牆壁上,或明或暗,顏色也是不盡相同,散出來的光暈雖然斑駁6離,卻足夠給坑道內提供充分的照明。
再看頭頂上又是另一種不同的感覺。
頂棚有高有低,畢竟這裡原先是地下河河道,很多凸起的石塊和石柱都呲牙咧嘴的俯視著下方,有幾個看起來搖搖欲墜的樣子,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掉下來,很是凶險。
漏網之魚是沒有了,可見那個負責人很是用心討好欽差大人,不過他等來的不是欽差大人的獎賞,而是懲罰。
三百多礦工,其實也是奴隸,分別擠在幾個大一些的坑洞裡。沒有床,更不要想什麼枕頭被褥,頂多有張獸皮就很不錯了。不過地下溶洞裡冬暖夏涼,倒也不是太難以忍受。
說句良心話,礦工們還算能夠吃飽,淡水少了些,但還不足以渴死,畢竟他們是憑力氣幹活,變異人也不想損失太多人手,就算奴隸可以生育,那也得有個週期不是?竭澤而漁可不利於皇朝的整體展。
有吃有喝又有的住,幹活雖然危險一些、累一些,但總體來說還算可以堅持下去,單看這些情況,跟百十年前某些黑心私人礦主手下的礦工同行相比,他們的待遇還算不錯呢。
當然,如果這裡沒有輻射就更好了。
沒親眼看到那些礦工的慘狀,很難相信他們居然還有勇氣活下去。
但凡是裸露在外面的皮膚,幾乎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潰爛還算是比較好一些的,大多數人都已經產生了結痂狀,疙疙瘩瘩的,不仔細看的話,好像那些能量果實的外殼一樣,看過之後觸目驚心。
所有礦工的頭都掉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厚厚的硬皮組織,公孫澤他們第一眼看到這些礦工時,他們正不停的撓著,甚至還有人敲打著。稍後才知道,礦工們無時不刻都要忍受著奇癢難耐的痛苦,這種奇癢的情況只有在他們接近能量果實時才會稍微有些減輕,換句話說,每天上工挖礦起碼在**上對他們是種治療。
可是公孫澤卻明白,這是典型的飲鴆止渴。
這些還只算得上是輕微的症狀,最嚴重的是那些老人。說老人不是因為他們的歲數大,而是因為他們在礦區的時間長。少的能有一兩年,多的則更久,有十幾個人,能量礦最初開採時他們就在了,其他同伴大都死了,而他們卻活了下來,這不能不說是個奇跡。
不過估計他們當中沒有哪個人願意擁有這種奇跡,剛看到他們的五官時,就連一直不在乎這類事情的大寶都有些慄然。
那種結痂狀態不光出現在身體上,臉部也是如此,很多人因此已經看不清相貌是醜還是俊了。鼻子和耳朵只剩下兩個窟窿眼,嘴巴略微還能分辨出是正常人的輪廓,但是他們的眼睛無一例外全都變成了另一個模樣……異常凸出的金魚眼。
相比之下,他們身體各個關節部位粗大無比、指甲脫落、大多數人變成了啞巴已經不算什麼了。
「你們……。」公孫澤剛說了一個開頭就住口了,他想說你們得救了,可這種得救好像對他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他們要的是解脫。
阿廖沙等人呆呆的看著洞裡的礦工,他們很想說些安慰的話卻無從下口。
「你們是誰?」一個礦工明顯現了公孫澤等人跟變異人守衛不一樣的裝束,他也是症狀最輕的人之一。
「我們是抵抗組織,這裡的變異人已經全部被消滅了,你們……你們現在自由了。」公孫澤雖然是個醫生,能耐也很大,但他不是神仙,他心裡很明白,就如阿廖沙所說的那樣,這些礦工當中,大多數人的情況已經是無藥可救,他們能給予對方的只有自由兩個字,而這個自由對礦工們來說,就是沒有後顧之憂的自殺解脫。
「自由……,我的家人怎麼辦?」好像忘了自由的意義,這個人呆滯的重複了一句,然後立即想起他們堅持活下來的理由,茫然問到。
「請放心,他們是安全的,這裡生的一切變異人都不會知道。」公孫澤不得不似是而非的搪塞了一句。
「你……說的是真的?」另一個礦工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頭頂上被撓的血肉模糊也絲毫不在乎,公孫澤清楚的看到,他手裡還拿著一塊石頭,沾滿了血跡和污垢。沒有了指甲,他們只能採取這種方式撓癢,這也是他們休息時的主要消遣活動。
更多的礦工站起身慢慢聚集過來,突如其來的自由讓他們有些難以置信。
「啊!你們不是陛下的軍隊,你們是冒充的!你們……嗚。」一個聲音忽然傳了過來,喊了幾句又戛然而止,肯定是戰士們下手有些狠了。不用問,這是那兩個被公孫澤擊昏的礦區負責人,讓他們暫時活著的目的就是為了給這些礦工一個親手報仇的機會,現在正是時候。
兩個負責人像死狗一樣被拖了進來,重重的往地上一摔。他們倆的四肢已經被廢,絲毫沒有反抗能力,可從他們不停來回滾動的眼球上看,他們心有不甘,喉嚨裡也出嗚嚕嗚嚕的聲音,像是怒吼,又像是慘叫。
出人意料的,那些礦工們好像並不在意變異人成為他們腳下的俘虜,只有少數的礦工表情起了變化,不是激動,也不是憤怒,而是開心。
公孫澤沒看錯,他們是在開心。
他們開心什麼?得到自由的開心?不像。
「外面……下雨了?」又一個礦工小心翼翼的問到,他的目光卻盯在礦區負責人渾身濕透的衣服上。
呃,公孫澤被問楞了,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說道:「是的,雨下的很大。」
「那我們可以上去嗎?我、我想洗個澡。」
心裡一酸,公孫澤擺手說道:「可以,你們是自由的,想幹什麼都可以。」
在眾人默默注視的目光下,三百多名礦工彼此攙扶著走出了礦坑。
來到了野外,他們全都脫光了衣物,即使那幾個女人也不例外,或坐或躺在泥水裡,把身體完完全全的裸露在空氣中,迎接著大雨的沖刷、大自然的沐浴。
此時公孫澤完全沒有心情去研究什麼能量果實,不知為什麼,他有一種衝動,他很想脫了裝甲去陪這些礦工們一起沐浴。
「公孫,他們……怎麼辦?」大寶用私聊跟公孫澤交流著,這些礦工的慘狀讓大寶也有些不忍,可是如何處置他們卻是個難題,難道要都帶回北海行營?一旦他們身上的輻射感染到其他人怎麼辦?這是極有可能生的。
公孫澤搖了搖頭,想了很久才回答道:「等打下另外一個礦坑再說吧。」
兩個礦區離的並不遠,車隊只需要二十分鐘就能趕到,這次公孫澤讓娜婕達等人留了下來,拿下另外一個礦區並不是難事,只要像這裡一樣故技重施一次而已。
沒有任何懸念,公孫澤帶著人大搖大擺的把礦區頭頭給忽悠了一番,這次也不用搞什麼訓話儀式了,因為這裡的人相對要少很多,他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了進去,沒給任何變異人說話反抗的機會。
之前看到那些礦工的慘狀使戰士們人人都有股邪火,這次是來洩的。
又多了一百多名礦工,加一起就是四百多人,如何處理他們成了最大的難題,最後公孫澤不得不跟他們交代了實情。
自由是有了,但是他們不能回家,否則變異人知道真實情況後,不難想像那些怪物們會如何對待他們及其家人。
「先生,你能保證那些怪物不知道這裡生的事情嗎?」一名頭腦還算清晰的礦工代表問到,看他的神情很是毅然,應該屬於那種意志頑強的人。
公孫澤心裡很明白,只要能夠得到他的保證,這些人絕大多數都會坦然面對死亡,從而得到身體和精神上的解脫。
「我無法保證什麼,只能說盡最大努力,另外你們也不需要自暴自棄,據我所知,你們身體上的問題還是有可能得到解決的,當然了,這需要時間,可能還會有痛苦,甚至是犧牲。」
公孫澤不想騙他們,但他說的也不是空話,沙科夫斯基也被那個實驗基地裡的不明輻射給感染了,但是在基因修復液和強化劑的雙重救治下,情況已經得到了緩解,這也是事實。
雖然兩種輻射不同,但老沙經歷的是強度極高的過量輻射傷害,而這些礦工卻是長年累月才被輻射慢慢侵蝕的,公孫澤不相信這些人他一個也救不活,他也相信委員會絕對不會吝嗇拿出幾百份以甘露草汁液為主提純配製的強化劑。
給他們自由是一方面,公孫澤更想給他們活下去的勇氣和希望。
果然,這些礦工的神情頓時不同起來,先前公孫澤看到的大多數是茫然和不知所措,少數人也不在意自身情況,畢竟長年以來,支持他們活下去的理由是他們的家人安危。可如今一聽到有人說有辦法可以解決他們身體上的痛苦,信不信暫且不說,單是這個希望就足以讓多數人陷入激動。
「你要把他們都帶到貝加爾湖基地?」娜婕達的語氣中充滿了猶疑,抵抗組織的目的是為了推翻變異人的統治,可不是單純為了救人,雖然兩者並不矛盾。
當然了,如果是些好模好樣的人還是可以順便救救的,這些看起來馬上就要死掉,即使活過來也沒有任何戰鬥力的礦工,救他們?划算嗎?她對普通人並沒有什麼大仇大恨,但同樣也沒有愛,因為她忘不掉那些普通人歧視的目光。
「娜婕達小姐,別忘了你父親現在的情況,事實上,救治他們的經驗對救治你父親同樣有借鑒作用,再說了,這又不費抵抗組織的人力和物力。」公孫澤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
娜婕達默然不語。
既然決定了,公孫澤就沒想過反悔,大寶也沒說什麼,而阿廖沙等人更是對中國人充滿了感激之情。對阿廖沙博士來說,這幾天是他的幸運日,不但自己和兒子得到了解救,同時也除掉了紮在他心口窩上的一根尖刺,因為公孫澤對他做出了保證,這兩處能量礦全部都將被摧毀,絕對不會留給變異人繼續開採。
接下來的時間裡,眾人都很忙碌。
先,變異人的屍體需要妥善處理,不能讓人現,畢竟他們的死因一眼就能看出來。
其次是這四百多名礦工的運輸問題。兩個礦區本身就有運輸車和少量坦克,加上公孫澤他們半路繳獲來的坦克和飛行器,勉強能裝下一半人,還有一半人只能步行。
這是個大麻煩,萬里迢迢的,不怕變異動物,就擔心和變異人遭遇,畢竟這裡是他們的地盤,據阿廖沙博士說,變異人有很多探礦小分隊在四下活動,他們的任務是尋找新的礦坑。
不怕打仗,就怕對方逃走,這才是問題之所在。
「拆坦克、拆飛行器,只要保證它們能開動起來就足夠了,不必要的武器裝備和其它零部件一律給拆掉,這樣還能多裝一些人。」大寶的主意還是不錯的,不過這也只解決了一小部分,還有近一百多人是無論如何也塞不進去的。
「讓那些身體還算不錯的都坐在運輸車和坦克上面,怎麼說也能多載上四五個人吧?咱們一共有二十多輛車和坦克,雖然度能慢一些,不過也能跑起來。」別說,小九這次的辦法還是很有想像力的,公孫澤點了點頭,他的目光注視在地圖上。
他們來時是順著西伯利亞大鐵路一直向西行進的,大概到了莫斯科附近才轉頭向南,尖兵無意中現了變異人的車隊,這才使他們順利得手。原路返回?不,公孫澤正在考慮選一條新的路線。
「徐望山,西南行營的衛星監控範圍有多遠?」公孫澤叫過來一名跟他去過西南行營的戰士,他的專業是電子通訊,也多少瞭解一些西南行營的通訊設備能力。
徐望山毫不猶豫的回答道:「西南行營是低軌道衛星,如果是在天氣狀況良好的條件下,最遠可以達到4ooo多公里。」
4ooo多公里,公孫澤拿著地圖按照比例心算了一下,如果一直向西,那就是說可以一直監控到鹹海一帶。如果沒記錯的話,西南行營的王平教授曾經說過,他們現的強輻射源就是在哈薩克斯坦境內,離鹹海並不遠。
公孫澤決定了,順路去調查一番,雖然那裡的輻射強度據說很大,但他們的裝甲是目前唯一可以抵禦輻射的裝備,只要小心點就不會出問題。
另外小分隊還攜帶著衛星聯絡設備,只要到達一定區域後就可以跟西南行營取得聯繫,可以讓他們派出車隊接應一下。
最關鍵的是公孫澤覺得那裡的輻射搞不好和這裡的能量礦有著直接的關係。
當然,走之前一定要把兩個礦區給徹底泡在水裡,讓那些礦坑重新恢復到以前地下河的狀態。
至於最後一個能量礦,此時公孫澤就站在一堵牆前,牆後面就是被封閉起來的通道,阿廖沙博士說了,這裡直通那個能量礦,也就是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的地下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