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點事耽誤了,抱歉)
公孫澤的態度很是不滿,趙剛有些懷疑,之前的公孫很是顧全大局,這怎麼剛一見面就要鬧僵了呢?哪怕對方的警戒動作確實有些過分,但彼此雙方現在都有些敏感,也不算是很過分的行為啊。
還有,剛才報信的尖兵哪去了?
趙剛還想說些什麼,可小風等人一聽公孫澤的命令,直接把懸浮車給調轉了方向,擦著那個馮毅的身邊就往回開,絲毫沒理會對方那張難看的臉。
兩輛懸浮車和一輛懸浮摩托毫不猶豫的開走了,馮毅張張嘴,話到嘴邊還是嚥了回去,他沒料到事情會這樣。
幾輛車開到扎陵湖邊停下了,隨即跳下幾個人開始忙碌起來,搭帳篷的、架爐子生火做飯的、剛才那個說話的年輕人居然整出一個魚竿來,貌似要去釣魚?
「公孫,這樣好麼?」趙剛有些明白了公孫澤的舉動,小聲求證著。
公孫澤綁好魚鉤淡然一笑,「還記得我們幾個剛到東北基地那時候的情景嗎?老趙,人與人的交往貴在一個誠字,他們明顯當官當久了,八字還沒一撇呢,就整出這副嘴臉。以前我還很佩服女媧計劃的制定者,現在我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個計劃也有缺陷,所托非人啊。」
刷,魚竿蕩起一個弧線,魚漂在水中沉浮了幾下後穩住了,公孫澤很隨意的坐在一塊石頭上,又摸出一根新式煙捲出來,點著火後舒服的吸了一大口。
這種煙卷並不是紙張製成的,而是委員會的一個小明。經實驗,某種植物莖桿曬乾後可以慢慢燃燒,裡面填充上煙絲再簡單處理一下後,吸煙的感覺和以前的捲煙差不多,並且比煙袋方便。
「人吶,最怕坐井觀天、不思進取,據我分析,女媧二號他們啟動的時間要比我們早很多,看他們的樣子又不缺乏交通工具,武器貌似也很先進,老趙,換做是你領導,你會始終守在這裡不外出探查嗎?」公孫澤的話讓趙剛陷入了沉思,他也坐了下來。
「也許他們有更重要的任務在身,也許有別的難處,這都可以理解。但是他們有能力幫助別人的時候卻眼睜睜的看著其他倖存者苦苦掙扎,這樣的人我瞧不上。美國人能不遠萬里跑到中國來尋找同盟,同是中國人的他們卻拿出這種態度來對待咱們,老趙,如果他們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明天咱們就回家。」
「沒錯,就是這個理兒。」
「就該這樣。」
沒等趙剛開口,小風和另一名戰士就表明了態度。
「唉,」趙剛歎了口氣,摸出大煙袋他也抽上了。「你說的我都明白,我真是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這樣。」
公孫澤笑了,「老趙,如果當初高志邦他們跟咱們好說好商量的話,還會有今天嗎?我估計他們是把我們當成晚輩對待了,最起碼資格比咱們老。而且人家能夠提前現我們,這也算是個下馬威吧。」
手裡的魚竿突然一沉,等公孫澤把魚竿提起來後才現,魚脫鉤了,魚餌也沒了,也沒心情繼續釣魚,很隨意的把魚竿又拋到水裡,還對小風說什麼他釣的不是魚,而是心情。
趙剛被煙給嗆到了,這個公孫澤啊。
「你們知道嗎?我對女媧二號極為感興趣,當初我們猜測它的位置時,壓根就沒考慮過會在這片地區,這裡地處青藏高原,是我國最大的一個地震區,也是地震活動最強烈最頻繁的地區,有史記載以來,這裡7級以上的地震生過近百次,實在不是一個建造永久性基地的正確選擇,可偏偏設計者反其道而行之,我估摸著其中必有特殊原因。」
很多人都願意跟公孫澤聊天,因為他完全可以稱得上百科全書式的人物,幾乎任何方面他都知道一些,哪怕不是專家也是個懂行的。
遠遠的看去,公孫澤他們幾個人好像邊釣魚邊聊天,悠哉的很,這讓馮毅和他的手下有些惱羞成怒起來。
「馮連長,咱們動手吧,小心點別傷到他們就行。」某個戰士忍不住了,沒正式交談之前,彼此都認為對方的態度不夠友善,有些人就打算動硬的。
馮毅搖了搖頭說道:「他們確實是中國人,絕對不能動手。還有,你們看到他們穿的那種古怪的金屬作戰服沒?這可不是普通的作戰服,我從來沒見過。包括他們的武器,如果真是激光槍的話,比咱們的射線槍都要厲害幾分,馬上把這裡的情況跟家裡說明,小吳,你跟我過去,不要帶武器。」
兩個人慢慢的走到公孫澤等人旁邊,公孫澤等人早就知道,也不說話,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
「各位,我們沒有惡意。」馮毅看了看花白頭的趙剛,又瞅了瞅穩坐不動的公孫澤很主動的開口說道。
「你們也沒有善意,更不要說誠意了。」公孫澤站了起來,「請轉告梁興國將軍,我跟他說過,我們都是一家人,他也算是一把年紀了,一家人該如何相處他很清楚。我再次提醒你們,你們還不足以代表整個中國,實際上你們也是倖存者,無非是有戰略中心的庇護而已。」
哎呀,這個年輕人的口氣不小啊。馮毅知道公孫澤是另外兩個中心的實際控制者,但對公孫澤的具體情況並不清楚,他壓根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歲數比他還小的人,其實際年齡在這個年月絕對屬於長輩。
可是在來之前,領導們已經告誡過他,千萬不要和對方生衝突,馮毅只好把不滿憋在肚子裡。
「我們的車上有通訊器,這位是公孫澤先生吧?你直接跟梁將軍談好麼?」馮毅再次說道。
公孫澤想了想後點點頭,可隨即又把馮毅和那個姓吳的戰士給氣的半死,「我這魚還沒上鉤呢,你們把車開過來吧。」
二話不說,馮毅轉身就走,那個小吳則呸了一聲跟了上去。
趙剛和小風都一臉古怪的看著公孫澤,今天他的反應太不尋常,好像是故意要給對方難堪。釣魚?連魚餌都沒了,釣個鬼啊。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公孫澤沒事人似的,繼續著他的釣魚大業。
磨蹭了一會後,馮毅親自開車過來了,態度還算不錯。
也是懸浮車技術,但是外形略有不同,材質好像也不一樣,幾個人都現了,車上並沒有射槍的射擊口,反倒在車後有個類似天線的裝置。
「梁將軍親自跟你說話,公孫先生。」馮毅跳下車做出了個請的手勢。
公孫澤並沒有推三阻四,把魚竿交給小風,抬腳上了車,簡單掃了一眼就看到一個話筒擱在操縱桿左側,伸手抓了起來試了試音,裡面同時傳來一個男子的說話聲。
「我是梁興國。」
「梁先生,我是公孫澤,我們到扎陵湖了,別的先不說,我想問個問題。」趙剛和小風等人都敏感的聽出來,公孫澤並沒有稱呼對方為梁將軍,那個馮毅臉色也是為之一變。
「公孫先生,有什麼話我們見面談不好嗎?扎陵湖離我們基地並不遠。」梁興國也是楞了一下。
「梁先生,如果這個問題我得不到滿意答案,我們是不會去你們基地的。」公孫澤毫不鬆口,語氣也越來越強硬。
通訊器裡沉默了一會,「你問吧。」
「那種白色巨型老鼠,是不是你們的實驗品。」公孫澤的話讓趙剛等人大吃一驚。
第一夫人艾琳的住所很普通,但是論風景在整個東北行營都算是一流的。出了房間上了緩步天台後,左側就能看到內谷的瀑布,宛如懸掛在山壁上的玉帶。下面則是一片植物園,時值春天,內谷的氣溫又比外面高上不少,很多開花植物都迫不及待的盛開了,放眼望去,給人一種生活在童話裡的感覺。
艾琳對此很滿意,更讓她滿意的是中國人的美食,這幾天幾乎每餐都沒重樣,她的幾個衛兵每到吃飯時都眉開眼笑的,要知道中國人的美酒也同樣的受歡迎。
「許主席,我和我丈夫對水質問題都特別關注,請問你們,有什麼好的建議嗎?」兩個女人坐在緩步台的長椅上,隨心所欲的聊著,這是一次非正式的會談。
遠處是雙方幾個站崗的士兵,注意警戒的同時也在交換品嚐著禮物,中國產的土製香煙和美國產的乳脂巧克力最受歡迎。
許如清放下水杯,艾琳的話讓她想起公孫澤的擔憂,看來美國人也碰到了同樣問題,甚至情況比委員會還要嚴重,最起碼東北行營種植的甘露草給兩萬多人提供了一定數量的安全飲用水,一年當中,甘露草的汁液提取可以維持半年左右的時間。還有最新開啟的中心裡還有水循環設備可以配合蓄水池進行過濾,工業用水和農業用水都不會太愁,事實上現在工業用水已經基本停止了。
老天爺還是很照顧委員會的。
想到這里許如清回答道:「艾琳夫人,我們的公孫醫生提出了幾種臨時解決辦法。」
「哦?」艾琳眉頭一挑,她興趣來了。
「這次你們回去,委員會給丹佛總統準備了一些禮物,其中就有幾種植物的種子,您喝的飲料、還包括我們自釀的果酒,主要原材料都是從這些植物中提取的,如果能夠移植栽培成功,我相信對你們還是很有幫助的,相關的培育資料也有。」
「那太好了,非常感謝你們。」第一夫人由衷的表達了謝意。
「呵呵,這也是公孫醫生特意安排的,他說過,類似這種植物相信你們美國肯定也有,只不過還沒來得及現而已。」許如清繼續說道,她的話讓第一夫人有些儼然。
誰也沒想到美國現在居然會亂成這樣,就算以丹佛為的倖存者群體也是剛剛穩定下來,對相關的環境研究也僅限於少數方面,更多的時候他們都在忙著爭論著民主和人權。
「還有,公孫醫生認為變異鼠群和某些變異動物是污染水源的罪魁禍,我們現在已經展開了滅鼠行動,不過僅靠我們自己是無法把這個危機徹底消除的。水資源危機其實和這次末世浩劫是聯繫在一起的,如果我們任何一方找到根源,希望能夠共享研究成果,畢竟這個地球是我們共同的家園,您認為呢?」
聽到這些話,艾琳正色回答道:「其它方面我還無法給您準確答案,但這點,我可以十分肯定的回復您,我完全贊同您的意見,這是應該的,也是必須的。」
許如清點點頭,回身從包裡抽出一份計劃書遞給艾琳,同時淡淡的說道:「我相信你們的科技實力絕對要比我們先進,這是一份合作清單,裡面有我們目前掌握的部分可以交換的技術資料介紹,請您帶回去給丹佛總統,在我們取得穩定的通訊後,我們可以就這些問題交換不同意見。」
第一夫人鄭重的接過文件,打開看了幾眼,忽然驚呼出來,「噢!上帝啊!你們太不可思議了,這是真的嗎?你們居然成功種植出來了小麥?!」
幾個衛兵都把目光投了過來,他們很少見到第一夫人會如此失態。
「是的,今天午餐的主食就是小麥麵粉製作的麵包,希望您能喜歡。」許如清優雅的點點頭。
許子路能把小麥栽培成功絕對是個奇跡,當年遺留了很多農作物種子,小麥是唯一取得突破性進展的,其它如玉米和水稻等高產糧食作物一律只能維持一季度的收成,而它們的種子也徹底喪失了生長能力。
據公孫澤猜測,主要根源是轉基因農作物的廣泛栽培破壞了這些糧食作物的遺傳基因,然後又因為末世的輻射導致土地養分環境的變異,如果這種情況繼續下去,可能玉米和水稻等農作物將徹底從人類的餐桌上永久消失。
這不是危言聳聽,公孫澤如是說。
艾琳夫人從興奮的情緒中清醒過來,想想當年政府還曾經大力推廣的轉基因種植技術,不禁為他們的短視行為感到可悲。
沒有那種裝甲技術,甚至連懸浮車技術也沒有,簡單的說沒有任何軍事方面的內容,這也是合理的,雙方都保留著底線,就連小麥培植技術也需要自己這面拿出相應的回報才能得到中國人的具體實驗數據,這點第一夫人很清楚。
這只是第一次接觸,相信以後雙方還會在更深層次進行合作。
「艾琳夫人,互幫有無是一種良好的習慣,不過我還是想問問您,對新世紀或教廷的做法有什麼打算。」許如清把話題轉移到了新世紀上。
「您是知道的,我需要和總統商量。」艾琳夫人歉意的回答道。「不過對於他們,我相信丹佛總統肯定不會贊同他們的所作所為,您可能還不清楚,對教廷,我丈夫和他的智囊團很是有意見,因為他們要執行一種倒退的政策,我實在是沒想到宗教信仰會給我們帶來如此大的麻煩,真是羨慕你們啊。」
宗教?信仰?想起行營裡那些頑固的佛家子弟,許如清苦笑著搖了搖頭,兩個女人就這個話題又探討了起來,雙方談的很愉快。
但是公孫澤這面就有些棘手了。
梁興國被公孫澤突如其來的一問給問懵了,很久才回答道:「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這裡面有很多機密,公孫先生,您關心這個幹什麼?」
幹什麼?公孫澤火了。
「梁先生,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包括這種白鼠在內,所有齧齒類動物都變異成為一個個到處亂竄的輻射源,它們在污染著我們的淡水,污染著我們的土地,甚至即將危害到我們生存的基本環境,如果無法徹底解決這個問題,我們的會晤根本就是多餘的!」
良久的沉默,梁興國在通訊器裡說道:「公孫先生,請你稍等一會,兩個小時後我會趕過去跟你面談。」
旁邊的馮毅輕輕舒了一口氣,他剛才親眼看到,那個公孫澤在說最後幾句話的時候居然把懸浮車上的一根金屬把手給捏彎了。
這個公孫澤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