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員會的雷達可以覆蓋周邊幾十公里的範圍,但是受地形影響,對空和對地的警戒效果是不一樣的,對地掃瞄還要依托空間站的遙感器,梅茹特意調了幾台計算機過來進行同步測控,大大增加了預警能力。
公孫澤和許如清立即趕往雷達站,現在其它事情都不如這個重要。
「小茹,聯繫上實驗室沒有?」許如清一進雷達站就問梅茹。
「聯繫上了,就是實驗室先通報的,我怕不可靠,讓他們把空間站圖片給了過來,你們看。」梅茹指著屏幕對許如清說道。
果然,兩片大面積的陰影出現在圖片上,一片陰影來自南方,一片陰影來自西南,南方陰影前鋒剛剛越過空間站的最大警戒範圍,公孫澤和許如清都知道,那是河南境內的黃河一線。而西南陰影則逼近到陝西和山西交界處。
「什麼時候能給出度預測?」公孫澤問到。度決定了獸潮來到東北行營的時間,這點很關鍵。
「空間站每十分鐘拍照一次,還得等會才能回最新消息。」梅茹回答道。
「能看出來是什麼變異動物嗎?」許如清再次問到。
「西南方的稍微有些模糊,不過勉強能分辨出來,是變異狼群。南方的很雜,前面的主要是羊群和馬群,還有少量其它動物,後面的才是變異鼠群,它們之間隔著一段距離。」梅茹用手指給許如清和公孫澤看,確實,圖片上有片面積不大的空白區。
又一組新的圖片了回來,圖片坐標顯示的很清楚,獸群度不是很快,但能明顯看出在繼續向前移動。
「繼續檢測吧,沒個十天半個月的,獸潮過不來,希望它們只是路過。」許如清稍微鬆了一口氣說道。
「許姐,我還擔心一件事。」公孫澤搖了搖頭說道。
「什麼?」
「鳥。」
「鳥?為什麼?」路天急忙問到,向飛在一旁也豎起耳朵。
「許姐,路哥,你們想想兩年前,咱們剛來那會兒,口水雞不就出現過嗎?我懷疑這次它們還會來湊熱鬧。」公孫澤很嚴肅。
「不能吧?第二次變異鼠群來的時候這口水雞不就沒怎麼出現嗎?為什麼這次你會擔心?」路天疑惑的說道。
「路哥,我沒說口水雞一定會來,只是擔心,畢竟這次獸潮的規模太大了,不來東北還好說,一旦它們路過這裡,極有可能會把口水雞或者什麼別的雞給吸引來,別忘了,鳥類的數量也不少。上次鼠群來襲時,我是後趕回來的,一路上看到有不少口水雞在變異鼠群外圍進行獵食,當時沒怎麼在意,這次可就難說了,我只希望口水雞瞧不上咱們這點人。」公孫澤一臉苦笑,瞭解越多他對獸潮就越擔憂,只能預先把所有最壞打算都擺在桌面上,免得因為準備不充分而吃大虧。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對空也得加強警戒,權當演練對付敵人的飛行器了。」老馬沉聲說道,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訓練戰士,**當然也很重要。
「老孟,路天,那就啟動應對方案吧,盡可能把一切因素都考慮進去。」許如清看了看孟遠山和路天,現在他們三個主席的責任最重大。
「小茹,你是不是回實驗室坐鎮比較合適?」許如清想了一會又對梅茹說道,順便掃了一眼老馬的表情。
「許姐,沒什麼好擔心的,實驗室有老吳和王工,空間站和行營又有同步傳輸,即使真需要我回去也沒什麼,飛行器飛個來回頂多兩個鐘頭,我在哪都一樣。再說我還等著紅毛生小狗吶,走不開。」王工就是南方基地的那個總工程師,他對空間站和衛星的應用方面也有很深的瞭解,不過梅茹的理由也有點不著調。
但是其他領導可不這麼想,梅茹和老馬之間的八卦已經傳了很長時間了,再說人家留在行營也說明要跟委員會共進退,這也是一番積極的表現嘛,至於理由,管她是為了小狗還是為了老馬呢,無所謂。
很快,委員會就對所有人宣佈了獸潮來襲警告,普通民眾的反應卻各自不同。
有沒當回事的,比如說原東北基地的人,他們可不認為還有什麼獸潮能夠攻破外谷堡壘,最嚴重那次,變異鼠王都被咱干翻在地,還有什麼可擔心的?甚至還有不少人樂觀的認為這獸潮就是來送肉送皮貨的。
也有害怕的,事實上除了前東北基地的人之外,其他幾個後加入的群體都很擔憂。聽東北基地的人說起過前幾次抵禦鼠群的經過,但沒親眼見到還是有些忐忑,其實他們更擔心自己被人家當炮灰去送死。這也無可厚非,畢竟合併到一起的時間還不算長,委員會的獨立團現在也是以原東北基地的人為主,有些小心眼也不是一天半天就能扭轉過來的。
也有啥也不懂的,那幫山裡人。
公孫澤沒有食言,回到東北行營後專門找了個時間請劉文廣他們撮了一頓大餐,兩百多號人當然不能都請,只是些頭頭腦腦的,不過他們拖家帶口的整整擺了三大桌,害得公孫澤忙活了大半天。
不過效果很好,這幫山裡人都很滿意現在的生活,對各項制度也沒什麼牴觸。委員會的一切都讓他們感到震驚,吃的、住的、用的,哪樣都比山裡強百倍,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劉大川和張鐵木確實被老馬看中了,立即調到獨立團進行訓練,不光他們倆,山裡那幫人一多半青壯男子都穿上了軍裝,這讓劉文廣等人更是放下心事。
準備工作是必需的,這次公孫澤著重提醒許子路,儲備糧食的同時也要儲備淡水,外面到處都是變異動物,糧食還真不是什麼難題,如果東北行營的淡水被污染,那絕對會動搖委員會的根基。
東北行營的淡水主要來源於那條形成瀑布的河流,另外外谷也有個地下泉被掘出來,其實也屬於這條河流的分支,不過流量並不大。但是一直以來,那條河流都很少有大群變異動物出沒。
公孫澤考察過大半條河流,甚至差點逆流而上追溯源頭。他解釋說因為河流地處蒙古高原,土地比較貧瘠,植被大多都屬於灌木科,還是那種枝幹型的,無果實,樹葉也不茂盛。現在的地球更像是個級大的草場,草食性變異動物根本不缺吃的,所以它們很少在河流附近活動。其實動物的飲水還有個更好的選擇,離東北行營不遠還有一個季節湖,每年開春都有大量變異動物聚集在周圍,那裡也是公孫澤他們的主要狩獵場。
此外就是幾種變異植物的汁液,現在季節不對,所以這產量也不是很高,但是勝在源源不斷,更不用擔心什麼核污染。尤其是甘露草,在外谷已經被廣泛種植,規模很大,再有兩個月的時間,不定哪陣春風吹過,它們就會在一夜間吐出新鮮的枝葉,再次給人類無償提供味美的飲品。
總得來說,這次獸潮即使真的圍住東北行營,此時的委員會也不會太過擔憂,頂多被圍上一段時間,路天還說他寧肯面對變異動物也不願意跟那些神出鬼沒的外國人打交道,許子路和程新等人居然還很贊同他的意見。
話說回來,看衛星圖片就知道,這種規模的獸群,除非敵人不瞭解情況,否則沒人會在這個季節外出東遊西逛,搞不好就會鑽進包圍圈裡再也出不來。公孫澤給幾個領導臨時上了堂科技掃盲課,圖片上的坐標每一個個位數字就代表一百平方公里,而南方獸潮的前鋒就幾乎佔據了上萬平方公里,想想都可怕,這數量多的也太恐怖了。
「我怎麼看這鼠群就好像在放牧一樣?始終跟在羊群後面,你們說奇怪不奇怪?」大寶忽然冒出一句。
「哈哈,大寶,你別說哦,還真有點像,那狼群是什麼角色?」路天笑著說道。
「狼群?狼群就是來跟鼠群搶口糧的,它們雙方先拚個你死我活的才好吶。」大寶繼續胡吹亂侃,絲毫沒把聲勢浩大的獸潮放在眼裡。
眾人只當是句玩笑話,嘻哈幾聲就過去了,但是公孫澤卻記在心上。他和其他人不同,因為大頭的原因,他對動物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直覺告訴他,搞不好大寶說的這種情況還真有可能生。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公孫澤現在除了參與訓練龍戰士之外,偶爾的也去新兵營溜躂幾圈,劉大川和張鐵木都在那裡,另外梅茹的那個克隆弟弟也得稍微關注一下。
山裡那幫以崔大山為的搶劫犯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幾個犯和手上有人命的傢伙全都處決了,其他人也要在監獄待上一段時間。
至於杜邦那個老外,公孫澤忙過之後才去找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拿了一把繳獲自聯合國的激光槍給他看了一眼。杜邦還強作鎮靜,表面上沒什麼反應,駭異的眼神也只是一閃而過,卻逃不出公孫澤的觀察,很明顯,他認識這武器。
「讓,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的話,我希望你能跟我說實話,你為什麼來中國?聯合國和新世紀,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你到底是聯合國的人還是新世紀的人?」公孫澤直接把話給挑明了,就看杜邦能不能認清局勢。
杜邦沉默著,公孫澤明白了,他肯定知道新世紀這個組織,當即說道:「讓,我總覺得你不像那種窮凶極惡的人,這場浩劫已經死了很多人了,人類現在什麼境況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也許你認為聯合國或新世紀所做的都是正確的,如果這樣,那我會很遺憾。」
公孫澤從兜裡掏出一瓶紅酒,輕輕的放在桌子上,繼續說道:「我不懂酒,這瓶紅酒據說是產自波爾多的,也算是你的家鄉了,我們好歹做了幾天朋友,讓,好自為之。」說完話公孫澤就轉身走出了房間。
有些話不用說透,對杜邦這樣的人也不用什麼嚴刑拷打,給他點時間,他會想明白的。什麼決定會有什麼後果他都清楚,只是個選擇而已。
這天紅毛明顯反常,脾氣暴躁不說還不吃東西,公孫澤知道,這是就快生了。可偏偏紅毛一直等到天黑也沒動靜,把眾人急的抓耳撓腮,比大頭還要緊張。大寶嚷嚷著要給紅毛打什麼催生素,被公孫澤和老馬聯手攆了出去,這傢伙嗓門太大,嚇壞紅毛怎麼辦?
大頭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沒心沒肺的大吃大嚼,眾人送來給紅毛產後補身子的獵物幾乎被它消滅了一半,絲毫沒有要當爹的覺悟。
天很晚了,當眾人走的七七八八時,紅毛終於產下了第一隻小狗崽兒。
公孫澤擔心紅毛遇到難產,一直守在裡面,大頭也終於有了一絲責任心,不時的過來安慰著紅毛,甚至紅毛疼的咬住它脖子都沒抵抗,反正皮毛厚也咬不透。
本來紅毛對公孫澤這個主人也是很有戒心的,不過有大頭在場,加上公孫澤特別小心,等生下第一隻小狗後,紅毛就認可了主人的存在。
外面除了兩個小婕,還有大寶和朵朵幾個人,梅茹當然也在,老馬也沒走,他們的住所彼此離的都很近。小九和孟夢,小風和夏小雨也都在。眾人分成兩群,一群人討論幾隻狗崽兒的分配問題,一群人議論怎麼給小狗起名字。
一個小時過去了,眾人都有些急了,小周妹妹有孕在身,已經和大周妹妹回房間休息了,剩下的人都望眼欲穿的盯著臨時產房,這些傢伙是肯定要堅持到最後的。
足足等了四個多小時,凌晨兩點,公孫澤終於出來了。
紅毛很爭氣,一口氣產下七隻小狗,個個健康。
小九興奮的剛要大聲歡呼,他身旁的老馬眼疾手快,一手摀住了他的嘴,這大半夜的可別鬧妖,看人家小風多文明,正握著大頭的前爪不停的說著恭喜、恭喜,恭喜大頭當爹。
所有人都開心的很,七隻啊,在場的人幾乎都能分到,可惜眼下不行,小狗還沒斷奶吶,他們抱回去也沒法餵養,即使想看一眼也得等明天了。
出人意料的,第二天早上廣播時,不知哪個好事的,居然把大頭當爹的喜訊給插播了出來,七個小狗被說的活靈活現,那廣播員就好像親眼所見似的,整個東北行營都轟動了,不過這也變相說明了大頭的受歡迎程度是相當的高。
「公孫,先前要小狗的人太多了,我不好意思跟他們爭,現在七隻,怎麼也得有我一個吧?」路天見到公孫澤就立即開口要小狗,孟遠山等人也跟著湊熱鬧,只有趙剛美滋滋的放下心事,這麼多小狗,怎麼也不會少了他的。
可是公孫澤家裡又開始熱鬧起來,人頭攢動,絡繹不絕,最後公孫澤不得不鎖上大門,謝絕來訪。
大頭當爹其實公孫澤最開心,不過隨即就被天空中幾個突然出現的黑影吸引了過去,這時候他正在外面打獵,想抓幾隻新鮮的獵物給紅毛補補身子。
該死的口水雞,它們到底還是來了。
好在委員會早就做好了準備,普通百姓們也吸取過經驗教訓,只要躲在屋子裡不出來,口水雞現不了目標是不會亂吐口水的。
不過這次口水雞並沒有太注意東北行營,只是在外圍盤旋著,這是個信號,說明獸潮已經漸漸逼近了,它們這些空中殺手也開始做好了準備,準備享用大餐。
這段時期,衛星圖片始終在追蹤兩個獸群的動向。其中西南方向的狼群一分為二,一小群繼續向北方進,另一群則在蒙古境內繞了半個圈,進入到東北地界。
而南方獸群卻毫不猶豫的越過了華北行營,一部分北上,餘下則都轉向東北而來。
展委員會再一次進行了總動員,同時公佈了獸潮期間的臨時法令法規,戰時指揮部也掛上了牌子,這次還是路天挑大樑,老馬和許如清當副手。
武器、彈藥、食物、淡水、乾柴等等,所有能想到的都準備好了,這次不用多說什麼,指揮部的口號是,拒變異動物於行營之外。
幾天後,第一批變異動物的身影出現在外谷堡壘門外,是羊群,其中還夾雜著一些長著大角的鹿。
口水雞的目標好像正是它們,紛紛開始了獵食行動,好幾次都是在戰士們眼皮子底下進行的,十分的囂張。與此同時,一些大型猛獸也漸漸出現了,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幾隻變異老虎,身形龐大,動作卻異常彪悍。
雖說現在地球上因為少了人類的破壞,各種動物都恢復了生氣,但一個冬天下來,胃口大的食肉動物還是很飢餓的,這頓美餐它們沒理由錯過。
一星期後,羊群離開了,變異鼠群終於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