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些晚了,奴隸爭取明天或後天多更)
昨天晚上公孫澤跟兩個周小婕談了什麼,誰也不知道,行營有不少人都看見那輛懸浮車直接開到了山巔,停了很久。黑夜裡玩飛越,就連許如清都做不到,目擊者們更是瞠目結舌。得知此消息的委員會眾領導們面面相窺,隨即就引了一場爭論,最後不歡而散。而梅茹和龍組、鳳組的美女們則望山驚歎,她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居然能把懸浮車給開上山頂。
一大早,委員會和梅茹關於合作的正式協商開始了。
翻修過的議事廳共三層,樓上兩層才是委員會開會辦公的地方,而樓下依然是當年的佈局和裝飾,許如清給梅茹介紹完委員會的主要領導後,正陪著她在一張張東北基地先驅者的照片前瀏覽著。
「範文琴?范姐?」前幾個人梅茹只是一掃而過,點點頭意思一下,當她來到東北糧神範文琴的照片前時,失聲叫了出來。
「小茹,你認識范教授?」許如清問到。
「我當然認識,她也是科學院的院士,當年和我關係特別要好,她在這兒去世的?不對!她是航天局最出類拔萃的生物學家,她怎麼可能留在地球?」梅茹走到範文琴照片前,顫抖的雙手輕輕撫摸著相框,好不容易看到了一個幾十年不見的好友,居然人鬼殊途。所有人都看出來梅茹很激動,但都不理解她的心情,那一刻的梅茹無比的痛苦和自責。
公孫澤冷眼看著梅茹的表情,他最明白梅茹的激動反應源自什麼。實驗室的女媧一號空間站很早就現了東北基地,但是梅茹她自我封閉,對這些倖存者不聞不問,如果她能早一些跟東北基地聯繫,就憑實驗室的科技力量,肯定會挽救更多的人。
可惜,梅茹沒這麼做,否則一切都會改寫,幾個倖存者基地之間的戰鬥很可能也不會生,而公孫澤等人也會有另一種不同經歷。
趙剛等人唏噓之餘也很鬱悶,範文琴在東北基地屬於奶奶甚至是太奶級別的,這個梅茹竟然跟範文琴是同輩人,從心理上他們就覺得矮人一頭。
梅茹在範文琴相片前糾結了良久,甚至陷入到往日的回憶當中,越的不能自拔,無聲的淚水潸然而下。
「小茹,等完事我帶你去范教授墓前看看她,別傷心了。」許如清輕聲勸道。
微微點點頭,梅茹咬著嘴唇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退後幾步,深深的給範文琴鞠了三個躬。
「范姐的後人還在嗎?」禮畢後梅茹兩眼通紅的問到。
許如清回頭瞅了眾領導一眼,她依稀聽說過孟遠山和這個范教授是親戚關係,果然,孟遠山走上前說道:「范教授是我的親外婆,我母親是她的獨生女。」
「你外婆她是怎麼過世的?」梅茹的心情還沒完全平息下來,顫聲問到。
孟遠山猶豫了一下,旁邊的許子路替他回答道:「我是范教授的學生,那年我們剛現了內谷,在和內谷變異動物拚殺中,范教授的女婿和女兒為了保護兒童犧牲了,范教授憂傷過度,加上工作勞累,所以才導致一病不起。我們缺醫少藥,結果就。」
許子路神情黯然,其他領導人也是面容慼慼,範文琴教授對東北基地的貢獻是無可比擬的,沒有她,東北基地可能早就消失了。
梅茹嘴裡喃喃自語著什麼,公孫澤在遠處暗自給許如清打了個手勢,許如清心領神會,扶著她慢慢向前走去。
意外還在繼續,當梅茹拖著機械的步伐來到最後一張照片前時,她再次被震撼了。
「趙主席!?他、他也沒撤離?為什麼?!」
「很簡單,幾十億人口,幾十架航天飛機,你覺得能撤離多少?」趙剛終於忍不住說話了,他對梅茹的所作所為最為不滿,言語中也不怎麼客氣。
「你是趙主席的什麼人?」先前介紹雙方身份時,許如清並沒說出趙剛和趙全民主席的關係,梅茹又是一副淡漠的態度,禮節不缺,但是明顯沒把眾領導放在眼裡。現在對比趙主席的照片後有了直觀印象,她這才現趙剛和趙主席的相貌很相似。
「他是我爺爺。」趙剛好像多一個字都不願意說。
不過梅茹沒在意趙剛的態度,端端正正的又衝趙主席的相片鞠了三個躬。
許如清趁機瞪了趙剛一眼,說道:「老趙,你把當年的情況給大家介紹一下,我們幾個也從來沒詳細瞭解過,難道你想讓趙主席的心血埋進土裡?」
「大家上樓坐下歇歇再談吧。」孟遠山說道。
梅茹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隨即想起了什麼,又問到:「那個孟夢丫頭是你閨女?」
孟遠山楞了一下回答道:「是。」
「鳳一,一會兒把你的裝甲脫下來給孟夢,就算是我給她的見面禮。」梅茹當即回頭對跟在身後的鳳一說道。而鳳一則雷厲風行,立即當眾卸下裝甲,折疊成兩個小手提箱交到許如清手裡。這次合作談判都是高級別領導參加,孟夢並不在場,她還不知道自己剛得到了一份厚禮。
眾人大嘩。
好傢伙,一出手就送了一套龍戰士裝甲,太大方了,也太過分了!
可越是這樣趙剛就越生氣,悶哼一聲不管不顧的獨自上樓了。在他看來,這個梅茹明顯是拿國家財產送人情。
公孫澤心知肚明,這是梅茹想補償好友的後人。
許如清看著手裡的裝甲,淡然一笑,順手放在旁邊桌子上,挽著梅茹的胳膊也向樓上走去。
二樓是辦公室,三樓則是個禮堂,空間比較大,而且跨度也不小,路天的設計還是相當有水準的,很多人都認為這裡的佈局大氣,給人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所有的桌椅板凳都是深褐色純實木製成的,沒有油漆,但是表面都被打磨的十分光滑,看上去有種古樸的自然風格。
一面是牆壁,隔三岔五掛著幾個裝飾品。另一面是四扇落地大窗,清晨的陽光正好斜斜的照射進來,既不刺眼,又把大半個禮堂都籠罩在日光下。
主席台被臨時改動了,幾張桌子被拼湊到一起,鋪著一層厚厚的深紅色桌布,上面擺放著幾個古董花瓶和幾套茶具,若干把高背椅子整齊的擺放在桌子兩側。
委員會眾領導和梅茹等人各自落座,雙方隔著桌子,少了幾許親切,多了幾分凝重。
公孫澤旁若無人的拿起茶壺,挨個給雙方倒飲料,然後走到委員會所屬的一面最靠後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手頂在下巴上,低頭沉思著。
「老趙,給大家說說當年的事吧。」路天話了。
趙剛已經抽上煙了,當即沖路天翻了個白眼,好在給了路天這個主席面子,咳嗽了一聲開始講述起來。
當年的大撤退一開始還算有秩序,政府官員和平頭百姓都沒資格批登船,只有科學院、部分科研機構和警衛部隊先後飛離了地球。可是等變異鼠群越來越逼近最後的聚集地時,有些人開始坐不住了,他們動用了一切關係,甚至拉幫結伙,就為了一個逃離地球的機會,人性自私的一面終於顯露無疑。
趙全民帶著警衛團為了掩護航天飛機升空,為了不讓某些人鑽空子,足足槍斃了好幾千暴徒,但是所有人都紅眼了,求生的**讓他們失去了理智。
「最後還剩兩架航天飛機的時候,我爺爺還是有機會撤離的,畢竟軍事管理委員會還需要一個強有力的領導,即使逃入外太空也需要跟各種複雜困難做鬥爭,所以說撤離地球和留下來其實沒多大區別。但是有一架飛船楞是讓急於逃命的人群給撞壞了,我記得很清楚,我爺爺吐了好幾口血,他實在無法忍受那些女人和孩子淒慘的哭叫聲,所以他放棄了最後的機會。你們知道嗎?最後一架飛船幾乎是空載升空的,因為駕駛員害怕了,他怕他自己和家人也逃不了!」
最後幾句話趙剛幾乎是拍著桌子吼出來的。
「當時範文琴教授等人都是軍管會的顧問團成員,那艘飛船是安排給他們的,可是什麼都晚了,最後我爺爺把一部分失散無助的婦女和兒童給組織了起來,趁著變異鼠群還沒合圍時逃到了這裡。結果沒等變異動物襲擊我們,就有成千上萬的暴徒想霸佔這個廢棄的軍事基地。他們比變異野獸還要凶殘,沒有糧食,他們就吃人肉!沒有淡水他們就喝人血!知道東北基地為什麼男少女多嗎?因為絕大多數男子都戰死在那些同胞的手裡!知道最後是誰拯救了東北基地嗎?是變異動物!你們說可笑不可笑?再後來,沒過幾年他老人家就去世了,臨死前也沒閉上眼。」趙剛老淚縱橫。
禮堂裡一片沉默,趙剛的話讓所有人都為之震驚不已,龍組鳳組那幾個年輕的女孩子已經在默默的流淚了。
在座的眾人中,向飛最難受。他來的時間不長,很多內幕都是第一次聽到,他對當初華北基地和基地聯盟的做法終於有了自內心的反省,跟東北基地這些先驅者比,高志邦和金本浩差的太遠太遠。
長達五、六分鐘的靜默,空氣中遊蕩著悲哀的情緒。
公孫澤閉著眼睛想著什麼,大頭很乖巧,它感覺到眾人的低落,老老實實的趴在主人旁邊。
「小茹,咱們開始吧,還需要主持麼?」氣氛太過於凝重了,許如清左右看了看,半開玩笑的說道,其他領導也勉強打起精神。
「好啊,就讓公孫澤整幾句吧,他口才很不錯。」出人意料的,梅茹非但沒反對,居然還把公孫澤給推了出來。
刷的一下,眾人的目光看向公孫澤。
公孫澤嘴角微微一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手端著自己的茶杯,一手拎著椅子,也不說話,領著大頭走到談判席盡頭,放下茶杯,擺好椅子,從容不迫。
「剛才趙主任的話大家都聽到了,各位能活到今天,可以說都屬於走運,年齡和輩分不重要,開誠佈公最好,廢話就不多說了,委員會是主人,客隨主便,許主任,你先談談吧。」公孫澤背靠椅子,雙手交叉放在腦後,哪有一絲一毫的主持人風範,倒像是一個看熱鬧的。
許如清瞟了一眼公孫澤,她忽然覺得公孫澤有些變得難以捉摸了。
梅茹則掃視著兩個周小婕的神情,她們倆正好面對面坐著,全都目光清澈,十分平靜。
「既然主持人讓我先說,小茹,許姐我就不客氣了。」許如清打破了沉默,微笑著說道。梅茹則收回視線,衝她點點頭。
「委員會成立的時間並不長,自保能力雖然有,但在具體硬件方面還有很多欠缺,不過就目前來看,末世之後的中國,尤其是北方地區,委員會可以說是獨樹一幟。梅教授,你同意我的看法嗎?」
進入談判,姐妹就不好再提了,許如清改口稱呼梅教授,表情也嚴肅了很多。
「同意。」梅茹回答的很乾脆。
「現在的世道我就不多說了,不光有來自變異動物的危險,同時還有境外惡勢力的影子,實驗室的科技力量是我們急需的,這點委員會不想否認,可是實驗室需要什麼我們則不太清楚,所以,還希望梅教授能跟我們交個底。」
關於梅茹和實驗室的情況許如清一清二楚,昨天半夜公孫澤楞是把她給喊了起來,盡可能詳細的把所有情況介紹了一番,所以她並不是兩眼一抹黑。
但是許如清分析來分析去,最終不得不承認,這合作對梅茹來說完全沒必要。嚴格的說,除了中和劑之外,她好像並不需要委員會任何物資,就連糧食她的實驗室都可以自產一部分,至於武器裝備更是先進的不得了。擁有龍戰士,擁有製造裝甲的能力,還擁有衛星和戰鬥機器人,最後還擁有一個完整的戰略儲備中心。
想要資源,戰略儲備中心都有,想要增加人口,克隆人技術就可以解決,安全方面更是不用擔心,難道區區一個中和劑配方就能打動梅茹?
梅茹的克隆弟弟扔給了老馬管教,看起來好像對委員會很重視,其實不然。成功了固然會拉近彼此的關係,但如果失敗了呢?如果梅茹狠狠心再克隆一個弟弟出來呢?這對她來說好像不是什麼難事吧?
這種不對稱的談判是最為難人的,所以許如清一上來就把所有底牌掀開,公孫澤剛才的話提醒了她,開誠佈公。
合作能成功那是最好,實在不行還有感情牌可以打打,只要公孫那小子不再固執,就憑他和大寶跟對方的親密關係,即使不合作,實驗室也將會是委員會強大的同盟。
「許主任,我現在不想合作了。」梅茹沉默了片刻後說道。
這算什麼?拿我們當小孩子耍啊?呃,就算我們年齡確實比你小,可你也不能拿我們開涮吧?剛開始談就斷然拒絕合作,態度太惡劣了!
「梅教授,你什麼意思?你還真以為委員會非得求你合作嗎?你還真以為能拿實驗室來壓我們嗎?」趙剛怒了,其他領導也是一臉的憤慨。
「梅教授,我路天從來不受人威脅,是,你的實驗室確實防禦很到位,龍戰士也確實很厲害,但是我們也不是一無是處。」路天冷冷的說道。
「大家冷靜些,讓人把話說完。」公孫澤掏出煙桿敲了敲桌子,然後低頭裝煙絲,看都不看眾人一眼。
許如清瞇著眼睛看了公孫澤一眼,再環視一周後,忽然現有些異常。
兩個周小婕面不改色,面對面好像在交流著什麼,不用問,她們倆的態度肯定跟公孫這小子有關。最讓她奇怪的是老馬的態度,老馬居然也在抽煙,神情自若,沒事兒人似的。
「許主任。」梅茹開口把許如清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她好像對委員會眾人的激憤毫不在意,優雅的喝了一口飲料,繼續說道。
「合作是咱們雙方唯一的話題嗎?」
眾人又都楞了,不合作的話還有什麼好談的?
「我想談談合併。」梅茹輕輕說道。
語不驚人死不休。
梅茹,她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