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我們投降了,別打了!快別打了!」通道下面傳來的吶喊聲宣告了東北基地是最後的勝利者.零傷亡,他們取得了完勝。
「哈哈,好久沒殺的這麼過癮了,不過這幫傢伙太菜,沒什麼嚼頭,根本體現不出寶爺我的最高水平。」大寶又開始亂噴起來,老馬和許如清可沒他那麼囂張,找到幾個俘虜簡單問了下口供,就把唯一倖存的分隊長給揪了出來。呂一鳴的口供很全面,他說過,這幾個分隊長等小頭目都是知情人,可以說他們都是最該殺的。
周小婕無奈的瞅了瞅老公,又看了看下面敵人淒慘的樣子。唉,誰讓你們是敵人吶,還偏偏惹上我們,活該!既恨他們,又有些可憐他們,矛盾的周總指揮乾脆拽著老公來了個視而不見,直接駕車向通道口駛去。
通道另一頭的大火也熄滅了,趙剛和羅大6指揮著一個大隊的戰士,又放火又要滅火忙的是不可開交,好在自己是勝利的一方,即使累點也是開心的。能不開心嗎?看著那一堆一堆的武器裝備,還有那近2o輛懸浮車,其中更是有1o輛最新的款式,趙剛美的都快找不到北了。
羅大6頗為唏噓的看著那些俘虜們,當然還有已經死去的人,其中不少人原先都屬於華北基地,甚至屬於他的手下,可現在,一個個正處於大好年齡,卻被人當槍使,成為某些陰謀家的工具,悲哀啊。
「羅大6,虧你曾經還是華北基地的主席,你居然幫外人來對付我們?!金本浩說你是叛徒時我還不相信,現在我才算認識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一個聲音突然從俘虜人群中傳了出來,羅大6看了過去,一個中年男子模樣的人正兩手被反捆著蹲在地上,斜著脖子歪著腦袋瞪著他,嘴裡還在不停的罵著他。
這個人叫陳峰,羅大6認識,他曾經是華北基地的一個中層幹部,出身於軍人家庭,歲數和資歷在華北基地都屬於中上,也算是他的一個晚輩,當年還給他做過警衛員。
陳峰的喊聲吸引了大多數人的目光,不管認識不認識羅大6的人都向他投來了鄙視的目光,在某些不知情的人眼裡,己方一敗塗地搞不好就是這個羅大6使的壞,否則的話怎麼會那麼容易就被人給全殲了?原來有叛徒啊!
「都給我老實點,嗚嗚咋咋的喊什麼吶,跟鬼叫似的,就憑你們有啥資格教訓別人,東北基地怎麼得罪你們了?你們偷摸的想襲擊我們還有理了?還有臉說別人是叛徒?你,就是你,起來回答問題,你說,為什麼要偷襲我們基地?」大寶正好開車經過這裡,一聽到有人在罵羅大6,他當然不讓了,蘿蔔頭也是你們能罵的?沒大沒小的傢伙。
大寶指的人正是陳峰,他也算有骨氣,當下站了起來,恨恨的瞪著眼前這些得意的勝利者們,開口嚷了起來。「你們基地藏污納垢,收留我們的叛徒,又妄圖襲擊這次聯盟召開的團結大會,居心不良外加男盜女娼說的就是你們!碰上你們這種流氓基地我們失敗了認倒霉,要不是有人出賣,就憑你們東北基地這些敗類,就憑你們這些狗雜碎一個都別想跑,啊!」
越說越來勁,陳峰有些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了,而且他說的那些話簡直是無中生有,也不知道是他被人洗腦了呢還是他一直就是這麼認為的。他說的過癮,卻激怒了別人。一個人影蹭的躍到他跟前,抬手就是一巴掌,登時把他抽的眼冒金星,身子轉了一圈一**坐到了地上。
這次可不是大寶干的。
大寶被他罵楞了。這傢伙所說的是我們基地嗎?老天爺啊,我們基地有一群不知道人性複雜的傻小子,還有個純潔的跟聖女似的總指揮,就這樣的基地還能被人誣陷?啥?流氓基地?哈哈,哈哈。大寶被氣笑了,他還頭一次遇到這種是非不分或者是顛倒黑白的人,一時間反倒沒做任何辯解。
可是開車路過的公孫澤和周小婕不幹了。
「老公,讓他閉嘴!被人當槍使也就算了,偏偏還生了個豬腦子。」周小婕氣不打一處來,罵東北基地什麼都可以,可憑什麼罵我們居心不良,還男盜女娼?還流氓基地?
被人冤屈的滋味兒非常的不好受,哪怕是敵人的故意歪曲也不行,再說這裡這麼些眼睛還看著吶,不打掉他們的囂張氣焰還真以為東北基地好欺負?還真以為東北基地是個黑窩?
領導大人話了,公孫澤當然立即執行,直接從懸浮車上竄了下來,也不說話,先教訓一下這張臭嘴再說。
公孫澤這一動手,頓時引起了俘虜群的騷動。打仗打輸了怎麼都好說,可我們都成俘虜了你還動手打人,這也太不講究了。不少膽兒大的已經開始起哄了,說什麼的都有,反正不是什麼好話,尤其是幾個小頭目,更是順著剛才陳峰的話把東北基地埋汰的一無是處。
人類有種劣性。手上打輸了,就要從嘴上找齊,胡攪蠻纏不說,往往還伴隨著對個人的人身攻擊。這不,有幾個俘虜看到了公孫澤和周小婕親熱的態度,就開始捕風捉影的對小兩口滿口噴糞了,反正我們都是俘虜了,過過嘴癮你能把我們怎麼地?反正你越打人越證明你心虛。不能在身體上擊敗你們也要在精神上折磨你們,哈哈,真爽!
公孫澤被形容為吃軟飯的,周小婕被描述成**成性的**,東北基地簡直就是****的妓院。還有更過分的,其中某個特別有才的傢伙,看到周小婕身邊的大頭,一下子來了靈感,居然把人獸戀都整出來了,當場就產生了共鳴,眾俘虜肆意的嘲笑著、謾罵著。
壞了!羅大6心裡這個恨吶。得知對方的陰謀後,他也很憤怒,不過他的身份很是尷尬,但趙剛對他說了,華北基地已經不存在了,現在人家是基地聯盟委員會,你還有什麼好顧慮的?想想也是,華北基地名義上已經跟其他基地合併了,我們這次是在跟基地聯盟開戰,而且我現在是東北基地的一員。
話是這麼說,但是看到昔日的下屬死的死,傷的傷,集體成為俘虜,羅大6心裡還是相當的難受。陳峰罵的再過分他都沒放在心裡,只是想著這件事情最後如何收場,羅老頭再也不想看見有人送命了。
可是這幫人罵的太難聽也太放肆了,看到公孫澤兩眼通紅的樣子,羅大6知道,口中無德是要為此付出代價的。他剛要上前攔住公孫澤,眼睛一花,人不見了,再扭頭看過去,一切都晚了。
公孫澤揮動著龍鱗匕在俘虜群中穿梭著,所有罵過人的他一個都沒放過,青光閃過之後沒有任何聲息,也沒有慘叫。只見他的身影從一名俘虜身邊過去後,那名俘虜睜大著雙眼,吃驚的看著前方,又想回頭看清楚到底生了什麼,可剛一轉頭,脖子上一道血箭噗的一聲冒了出來,他悶哼一聲,一頭栽倒在地上,掙扎了幾下就沒了動靜。
公孫澤不是一個嗜殺成性的人。即使昨天晚上的行動他也盡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他並沒忘記自己剛聽說基地聯盟陰謀時那種暴虐的心態,所以今天的阻擊他乾脆都沒動手,一直陪著老婆。
一個人必須要學會控制自己。可實在控制不住怎麼辦?有人選擇逃避,有人選擇壓制,同樣也有人選擇洩。
公孫澤現在就是在洩。你們罵我也就罷了,憑什麼說我愛妻,憑什麼說我愛犬,憑什麼!難道就憑你們那張破嘴?好,那就讓你們徹底閉嘴,死人是不會亂嚼舌頭的,誰說過的話?很有道理。
他好像回到了在神魔島上融合的那段時光,敵我不分,腦海裡只有憤怒,眼睛裡只盯著剛才罵的最歡的幾個人,幾個呼吸過後,世界就安靜了。
「老公!住手!」周小婕的聲音現在才響了起來,而公孫澤也確實住手了,但是地上同時也倒下了七具屍體。
周圍死一般的寂靜。
羅大6顫抖著走到陳峰的屍體前蹲下,哆哆嗦嗦的伸出雙手,合上他死不瞑目的雙眼,忍不住老淚縱橫。
大寶也呆了,隨後趕到的許如清等人也異常吃驚,周小婕更別提了,她已經開始有些恨自己的老公了。
「誰讓你殺人的!啊!誰給你的權利可以殺人!他們都已經是俘虜了,你還殺他們,他們不就是罵了你幾句嗎?你犯得上把他們都殺了嗎?你回答我!我的老公是個英雄,不是一個殺人兇手!你不配當我的老公!」周小婕跑到場中,一把拽過公孫澤連聲責問,眼眶裡充滿了淚水和怨恨。
聽到周小婕的話,羅大6也站了起來,一下衝到公孫澤面前,揪住他的衣領大聲咆哮著喊道:「他們是無辜的,他們都不知情,你怎麼能下得了這種死手?你還有沒有人性啊!」
公孫澤緩緩的轉過身,看都沒看羅大6一眼,只是盯著自己的愛妻,眼睛裡流露出一絲複雜之極的感情,那是惶恐,還有愕然,最多的卻是傷心。
大腦一片混亂,思緒突然時空轉換,公孫澤彷彿回到了當年他入獄被判刑以後,望眼欲穿的等著看小婕最後一眼的時候,結果等來的卻是她父母冷酷無情的面孔和話語。「你就死了那份心吧,我家小婕是不會來看你這個殺人兇手的,你配不上我們家小婕!」
兩行熱淚不由自主的從公孫澤的眼中流了下來。
「背影是真的,人是假的,沒甚麼執著。一百年前,你不是你,我不是我。」
恍惚中,公孫澤好像看到了大頭正向他跑來,耳邊同時還響起許姐和寶哥的聲音,他們在喊什麼?誰在打槍?老馬哥怎麼了?多重意識、不同遭遇、相同結果在公孫澤腦海裡集體爆,他下意識的喃喃自語著,說著令人奇怪的話。
「悲哀是真的,淚是假的,本來沒因果。一百年後,沒有你也沒有我。」
趙剛正在帶人清點這次的戰果。2o多輛懸浮車,一百多支射槍,還有數量不菲的彈藥,他都快樂瘋了。「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趙老頭居然哼哼起游擊隊隊歌來了。
突然傳來的槍聲把他嚇了一大跳,嗯!還有反抗的?還是俘虜不老實?急忙帶著幾個戰士衝了過來,等他們趕過來後,事情已經結束了。
被自己最愛的人誤解和傷害,再加上以前的意識和眼下的情景重疊,公孫澤心情激盪之下,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搖搖晃晃的摔倒在大頭的旁邊。
許如清衝著周小婕大聲喊著:「你糊塗了!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公孫!」一邊喊著一邊撲上前一把抱住公孫澤,一如當初抱著自己的弟弟一樣。
大寶由始至終都在愣,他有些難以置信,怎麼消滅敵人還整出這麼多麻煩事?蘿蔔頭你說什麼?無辜?無辜就該同情嗎?不知情?不知情就可以原諒他們嗎?想到這裡大寶狂叫一聲,左手一把扯過羅大6,同時右手的手槍就頂到了羅大6的腦袋上,嘴裡大叫著:「你這個混蛋,你說誰沒有人性!你有什麼資格說公孫,啊!」
但是開槍的人卻不是大寶,而是老馬。
最瞭解公孫澤情況的人可能是許如清,但最理解公孫澤心情的人卻是老馬。
三狐是僱傭兵,給錢就幹活的工種,說不上善惡。路天能複雜一些,最初他也是受害者,後來則成為暴力的崇拜者。公孫澤是無辜的,老馬則認為自己是無辜的。
老馬看似大咧咧的對什麼都不在乎,其實不然。他是結過婚的人,雖然沒有孩子,但曾經擁有一個家世相貌品行都不錯的妻子,可偏偏他受到的最大傷害就是來自他的那個結婚不過一年的妻子。
讓老馬從天堂到地獄當然是因為他下令開槍的事件,國家需要有人承擔責任,軍隊需要平息民憤,這些老馬都認了,誰讓自己處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呢。其他人也就罷了,可自己的妻子為此和自己離婚對老馬的傷害就太大了,他十分清楚的記得,那個女人好像和現在的周小婕說著同樣的話,同樣刺痛了他的心。
所以老馬也瘋了。
趙剛聽到的槍聲就是老馬干的,老馬一把手槍邊走邊射擊,直到打空了剩餘的子彈後還不算完,又操起射槍想繼續突突,被身邊的華哥和風二兩個人給合力抱住了,小九則把他手裡的射槍給抬高了少許,一連串的子彈打向了天空。
「抗擊鼠群的有我們,挫敗敵人陰謀的也是我們,我們把這裡當成了家,可是家人是怎麼對待我們的?!殺人犯?哈哈,哈哈,我今天殺的最多,我也是殺人犯,總指揮,我不是公孫,你怎麼處置我?是不是要殺了我給這些畜牲報仇?啊?你說話啊!」老馬掙扎著衝著周小婕的方向憤怒的喊著,要不是華哥、風二加上小風等人,搞不好他都能衝過去教訓一下美女領導。
「你們在幹什麼?你們瘋了嗎?把槍放下大寶!還有你,老馬,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殺他們?誰能告訴我,他們幾個這都是怎麼了?」趙剛看到的聽到的就是這些,先前生了什麼他一概不知,他也是怒火中燒。
「大寶,放下槍,回去收拾東西。老馬,你也不小了,別跟孩子們一般見識,咱們和他們代溝太深,有些事沒法溝通。既然沒把我們當家人,咱們走,咱們回神魔島。」許如清頭也不抬極其冷靜的說著,大頭則在旁邊焦急的嗚咽著。
趙剛揪住自己的頭,恨不得把它薅光了,他整個人都糊塗了。這他媽的都怎麼了啊?剛才還好好的,我們打了個漂亮的勝仗,怎麼一轉眼的功夫,公孫就吐血昏了過去,大寶用槍頂著羅大6,而老馬則乾脆又殺了十幾個俘虜。再不弄清楚事情真相,恐怕趙老頭僅剩的那幾根頭就要犧牲了。
周小婕的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