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這突然出現在面前的金蟒,慕容小凝先驚後喜,大叫道:「臭蛇,你醒了?」
自從杜秋陵將那鬾射妖獸的元魂交給小金蛇吞服後,小金蛇便陷入了昏睡狀態,一直到今日,方才甦醒過來。(就到葉子·悠~悠)
從它身上這神異的變化來看,這小金蛇明顯是又進化了一次。
范夕劍目中露出了一絲震驚而激動的神色:「竟然是一條三階的金鱗龍脊蛇?」
但那金鱗龍脊蛇如神龍般高高地昂著頭,蛇瞳中露出了一絲高傲之色,顯然是對范夕劍等人有些不屑一顧的樣子。
刑無墨則微笑道:「小金蛇都已出場了,那麼秋陵兄弟必然也已經出關了。」
話音未落,一隻手便從那融融金光之中伸了出來,白皙,修長,但掌上卻佈滿了繭子,指尖上還帶著幾分玄妙靈息的光輝。
小金蟒吐吐信子,溫順地盤在了那隻手上,然後順勢纏在了那人的身上。
一個面容清秀的年輕人從金光之中走出來,閒庭信步,氣定神閒。緊抿的嘴角含著一絲堅定,如劍的眉毛上也沾染了幾點金色,令他更是平添了幾分英武之氣。
刑無墨與慕容小凝面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而三大堂主則在洞外彎腰行禮,齊聲叫道:「杜門主」
范夕劍等四大弟子則暗暗皺眉。
范夕劍心中更是狐疑,對著吳越泉打了個眼色。兩人心中都有同一個疑問:這個傢伙,究竟有沒有突破凝脈中期?
若是說沒有突破,可他身上的氣勢分明已經強盛了許多;若是說已經成功突破,可為何這洞府之外卻又沒有出現突破境界時常見的靈氣異象?
無論怎麼看,這小子身上都帶著一絲古怪,令他們捉摸不透。
但不管怎麼樣,吳越泉早已斷定刑無墨及杜秋陵絕無可能成功突破,如今這兩人卻都以實際行動來狠狠扇了他一巴,他的這個臉,實在是丟大了。
范夕劍別有用意地看了杜秋陵、慕容小凝及刑無墨三人一眼,微微頷道:「刑師弟,慕容師妹,如今杜師弟成功出關,你們三人一定是有不少話要說的了。我們四人便不多打擾了,告辭。」
杜秋陵見四大弟子齊聚此處,心中已經明白了一大半,當下也並不挽留,只拱手行禮道:「秋陵剛剛出關,招呼不周,下次再請幾位師兄師姐上門喝茶,以作賠罪。」
范夕劍微微點頭,鼻中輕哼一聲,便當作了回應。但他剛要轉身,卻又忽然回過頭來,對著杜秋陵笑道:「三日後杜師弟便要闖陣了,還望杜師弟好自為之啊。」
他的笑容半冷不熱,其中帶著一種古怪的意味。吳越泉、曹岳初及董秀等人臉上也露出一絲冷笑,而那肖紅萼的目中更是毫不掩飾地帶上了幾分幸災樂禍之意。
杜秋陵的手輕輕地在小金蟒的頭上來回撫摸了一下,口裡淡淡說道:「請幾位師兄師姐放心。我一定會留著一條命,等到三個月之後的道術大會來親自向幾位討教的。」
四大弟子臉色微微一變。范夕劍目光森冷地瞥了杜秋陵一眼,哼的一聲,便率領那四人御器飛走了。
等那幾人都離開之後,刑無墨便神色古怪地問道:「你小子究竟有沒有成功突破?世上修士,但凡成功進階,必然會引起天地靈氣的異常波動,可為何你的洞府之外一點動靜也沒有?」
杜秋陵嘿嘿地笑了一聲,說道:「突破自然是成功了。不過我早已在洞府內布下了一個拘靈法陣,那內外靈氣的異動大多被這小金蛇及法陣所吸收,你們自然是絲毫不覺了。」
他這話半真半假,事實上是,在突破最關鍵的時刻,他躲進了鬼蜃幻境的鬼心崖之上,靈氣的異變大半被鬼蜃幻境本身所阻隔,因此外界便察覺不出來了。(就到葉子·悠~悠)
說起來,若是沒有這鬼蜃幻境,他還幾乎無法成功突破呢。在沖關最緊急的時刻,他感到渾身血脈紊亂沸騰,體內靈氣也出現了亂象。就在那千鈞一的時刻,他勉力進入鬼蜃幻境,並在鬼心崖上運起了《鬼清殤》,借助那暗合天地律動的心法來調息修煉,這才終於一舉突破,化險為夷。
如今,他體內已經煉出了三十二個火元,各大經脈已有三分之二煉化為了靈脈,那上卷《元武火靈歌訣》也已達到了第八重境界,便是借勢去煉化第三粒靈火種子,也已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至於《太玄噬雷元訣》及《青陽金劍訣》等法術,如今也各有進境,分別煉到了奔雷境及合劍境。
刑無墨與慕容小凝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杜秋陵擁有這等實力,三日後的闖陣,這才算是又多了一分把握。
三日後,元天真獄外。
元化真人及門內的數名主事長老負手立於那黑鐵般的大門之外,神情冷肅。
偌大的廣場上寒風瑟瑟,陰雲流蕩,氣氛甚是森然。一股煞氣從那黑色城堡般的鐵獄內衝起,令廣場上的普通弟子都有些頭皮冷。
杜秋陵便一人站在了那元天真獄的大門之外。他的神色雖然從容,但雙眼之內,卻帶著一種比鐵更堅定的目光。
他貼身穿著那件煬火甲,手上握著那枚銀棽青木靈符,心中微微暖。回頭望去,只見刑無墨與慕容小凝都含笑望著他。那神色雖然鎮定,但兩人的目光中,都不期然帶著一絲鼓勵,當然,還有一絲擔心。
昨夜,慕容小凝與杜秋陵一起坐在鐵心洞外的一棵古樹上,兩人一起看了整夜的月光。慕容小凝對他說了一夜的話,從他們在刀峽冰獄中相遇開始,一直到齊上梵天寺,再到拜入元天真門門下,乃至最後的共創三元真鐵門的事情。
往事點點滴滴,原來她都記得這麼清楚。
哎,她有時的溫柔,真的很好。
杜秋陵想起昨夜分別時的情形。那時,慕容小凝很認真很認真地扶著他的肩膀,很認真很認真地對他說:「我不准你有事你要是敢讓我傷心,你死定了」
冷冷的月光落在她臉上,小小的唇兒冷艷,清清的雙瞳如星,令杜秋陵心中陡然一縮。
他認識她的時候,她好像還很小,才十五六歲,但現在她已經長大了啊。有些東西,她懂了,他也懂了。
他的臉上熱,趁著月光涼在她唇上,他忽然一低頭,蜻蜓點水般在她唇上吻了一吻。慕容小凝「嚶」的一聲驚呼,呼吸驟然急促,臉上也多了幾分慌亂之色。
杜秋陵目中露出了一絲猾黠之色。原來天字第一號小妖女也不是什麼都不怕的啊。慕容小凝咬咬嘴唇,抬起眼睛望著他。夜裡看不清神色,但從她那熱的肌膚來判斷,她一定是臉紅了。
就在這麼近的距離,一個女孩子低頭抬眸,羞澀有如花兒初綻,那神情實在是說不出的好看的。
杜秋陵還待再壯著膽子使一次壞,面前忽然一陣香氣如蘭,卻是慕容小凝將頭伸到他耳旁,輕聲說了一句:「等你回來,我送你一份禮物。」
溫暖的香氣吹在他臉上耳中,縷縷青絲垂在肩上,酥酥的,癢癢的,教魂兒也有些軟。
杜秋陵正要問個仔細,她卻不由分說地將那煬火甲及銀棽青木靈符塞進了他手裡,然後一咬下唇,遠遠地跑開了。
杜秋陵伸手去抓她的衣襟,卻只留住了一手香氣。他知道她的擔心,所以便沒有推辭。
那時,天已經亮了,紅色的日光落滿山河,天地寧靜,雲息霞止。慕容小凝在一片溫暖的光芒中回轉身來,對著他嫣然而笑:「喂,木頭人,給我吹一曲《鬼清殤》,我好久沒聽過你吹奏的曲子了」
杜秋陵笑了,慢慢地取出了那支鐵笛子。他的動作似是很舒緩,但胸中卻翻騰著一股難言的情緒。
笛聲如落花般飄揚,但今日的《鬼清殤》,已然消淡了幾分鬼氣,戾氣及怨氣,清清的,悠然的,多了幾分淡淡的幸福與快意。
天明之後,刑無墨親自來送他。路上,他遞給杜秋陵幾瓶恢復靈氣及療傷的丹藥,還將幾面絕靈鏡交給了他。
杜秋陵也沒有推辭。兄弟般的情意,只消一個眼神,便可感覺得到。
杜秋陵收回了思緒,目光冷冷地看著面前那高大而堅固的鐵牆。今日,幫助他成功的除了實力,還有信念與情意
來自於報答鐵長老的一份信念,以及來自於慕容小凝、刑無墨等人的深重情意
一聲金鐘悠悠響起,元化真人望了杜秋陵一眼,說道:「杜師侄,時辰已到,你準備了麼?」
杜秋陵穩穩當當地行了一禮,說道:「弟子已準備好,請門主開陣」
元化真人一頷,口中遂唸唸有詞,一股靈氣波動便從體外蕩漾開去。這靈氣波動極為柔和,便如春風拂動一般,但站在元化真人背後的通爻道人、青山道人、沐珠仙姑等人都面色微微一變。
不過轉眼間的功夫,元化真人又「嘿」的一聲,一掌往元天真獄的鐵牆上打去。一個恢弘正氣的道訣重重地印在數十丈高的鐵牆上,那黑鐵城堡一般的牢獄之中忽地傳出了一聲沉悶的回音。
兩個黑影忽然如幽靈般浮現在鐵牆上,一雙寒冷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元化真人。不知為何,這兩人身材雖然十分瘦長,但渾身上下散出的黑暗氣息,卻令杜秋陵不期然地感到了一種危險而壓抑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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