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陵神識一動,九柄雷煉火靈劍錚然從背上飛起,輕輕地懸浮在半空,那火光四面開射,將前方的情況照得一清二楚。
地洞前方的地勢愈的崎嶇複雜,杜秋陵凝神戒備,並不急著往前去。就在這時,他卻聽到了一陣低沉而粗重的呻吟聲,似是什麼野獸受了重傷出的聲音。
杜秋陵心中一動,循聲找去,終於在幾根巨大的石筍後現了那只趴在地上的地龍銅獸。這妖畜奄奄一息地半跪在地上,身下一灘血液,只剩脊背還在微微起伏。
一團土黃色的靈光濛濛地從地龍銅獸的身軀上浮起,在空中形成了一隻小獸的形狀。
「元魂?」
杜秋陵又驚又喜地叫了一聲。這地龍銅獸傷重之下,已經處於瀕死狀態。它的元魂如今已經有一半離開了軀殼,待到它大限將至,這元魂也將煙消雲散,在天地間化為虛無。
但這樣一隻三階妖獸的元魂,無疑是極為珍貴的。神州古6上的鎮魂師,目的正是到處搜集、拘禁這些無主元魂,然後或是煉入法器,或是自行煉化,或是與鬼魔之道中專門修煉魂系法術的修士進行交易。
這地龍銅獸雖說級別不算太高,但一來是極為強悍的防禦型妖獸,二來又不知在蒼鏡台之內守護了多少年,若是保存下來,將來必定大有用途。
杜秋陵忽然想到了懷內的那條小金蛇。上次他們在炎牙龍崗之上陰了千銅門及玄鐵宗一把,將鬾射妖獸的妖丹及元魂搶到手,妖丹自然是用於煉製沖雷丹了,而那鬾射妖獸的元魂,卻是被飢腸轆轆的小金蛇所吞噬了。
因為他們在情急之時只收走了鬾射妖獸的元魂,卻是沒有從華真老怪處帶走它的納魂靈牌,為了不讓這元魂白白消散,杜秋陵便乾脆讓小金蛇將它吞食了。
吞下了元魂的小金蛇,自此便進入了不吃不喝不動的冬眠狀態,但從其體內運行著的澎湃的靈氣來看,這傢伙應該是又要進化了。
看著這立即便要從地龍銅獸的肉身中飄離而起的濛濛元魂,杜秋陵心中忽然一動,有了一個主意。
他立刻在地龍銅獸的身旁布下了一個拘靈法陣,隨即立刻運起搜神真法,以拘靈術去封印、拘束半飄在空中的妖獸元魂。
這地龍銅獸的元魂只憑著本能拚命掙扎,地宮中一時咆哮連連,陰風大作,杜秋陵布下的那拘靈法陣也有些動搖起來。
不愧為三階妖獸的元魂,性子十分的強悍凶暴,絲毫也不肯屈服。但隨著它肉身的死亡,加上來自拘靈法陣及杜秋陵的強大魂力的壓迫,便是再桀驁的元魂,也終於慢慢承受不住了。
不久,杜秋陵將那納魂靈牌往法陣之中一拋,又連續打出了幾分拘靈法訣,那妖獸元魂心有不甘地怒咆一聲,終於斂入了納魂靈牌之中。
杜秋陵將納魂靈牌收回,只見上面的地龍銅獸圖案已經變得栩栩如生,充滿了生氣。他鬆了一口氣,這才將靈牌也收好。
扭頭一看,離地龍銅獸的屍體不到一丈遠的地方,還有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從衣衫上來分辨,正是那自命聰明的白鷲道人。
杜秋陵望著那地龍銅獸的屍體,搖頭歎道:「你這畜生沒讓這老狐狸活著離開,總算沒有辜負這地宮主人的囑托。只是蚌鷸相爭,反倒是本少爺坐收漁人之利了。」
他走到白鷲道人的屍身旁,一手將那自作聰明的老道士的儲物靈囊取在手上。往靈囊底部一拍,裡頭的東西便嘩啦嘩啦地倒了出來。
除了一些難入法眼的法器外,地面上還是有幾樣東西吸引了杜秋陵的注意。
其中有一塊西瓜大小的礦石,在黑暗的地洞中幽幽生光,表面上還三層若有若無的靈息生滅,如同多彩的雨虹一樣。
杜秋陵的眼睛亮了一亮:三彩光銅
此外,地上還有一個玉匣。將玉匣打開,一道靈光閃耀,空中竟然出現了一個老道的身影。杜秋陵一驚,定神看去時,那老道卻又化為了一株蒼松,再一眨眼,那蒼松又化為了一頭青牛。
杜秋陵這才驚醒過來,原來玉匣中放出的,竟然都是幻象。他不再理睬空中不斷變化的幻象,卻將手往玉匣中伸去。手指穿過那逼真的影像,觸到了一塊冰冷的東西。
手指碰上那冰冷之物後,空中的幻象便剎那間消失了。杜秋陵將那東西握在手中一看,卻是一塊淡青色的靈銀。這靈銀表面上紋路清晰,絲絲亮的青痕深入質裡,其中的靈息十分濃郁。這靈銀有兩個巴掌大小,但拿在手上,卻是一點也不沉重。
杜秋陵長呼一口氣。這塊東西,想必就是他此行最想找到的洞幽幻銀了。
除了這三彩光銅及洞幽幻銀外,他還從白鷲道人的儲物靈囊中找到了一塊精緻的銅牌。看銅牌上的印符,這應該是千銅門副門主的令牌。
此外,還有竹簡玉冊若干,似乎都是與千銅門有關的物件。翻得幾翻,一個古樸的黃竹卷軸便從雜物之中掉了下來。杜秋陵將之撿起來一看,最上面竟是寫著「洞幽幻鏡」幾個小字。
再往下看,便是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還有幾幅古怪的圖畫。
杜秋陵心頭忽然湧起了一陣狂喜。這正是他苦苦尋覓了許久的東西,是那樣名為「洞幽幻鏡」的極品法器的鑄造圖紙
但就在杜秋陵全神貫注地望著手頭的這些東西時,他沒有注意到,身後竟然有一個血肉模糊的身影,已經幽靈般地立起了身子。
這黑影的手上握著一道銀符,另一手上,卻是握著一把短小而鋒利的匕
那黑影盯著杜秋陵的背影,目光中露出了狠毒而狂喜的光芒匕高高舉起,對準杜秋陵的背心便狠插了下去
就在那時,杜秋陵的體膚本能地湧起了一陣寒意,一股尖銳的危險之感促使他猛地一側身。但就是這一側身,便令他躲過了那致命一刀。寒光帶著凌厲的殺機閃過,正好刺在了他的肩胛骨上。
但那鋒利無比的匕刺在柔軟無比的肌膚上,那皮肉卻忽地閃起了一層微弱的白色金光,在劃破了表層的皮膚血肉後,匕尖便再也刺不下去了。
不但如此,一道寒意還順著匕湧了上來,剎那間便將那偷襲者的手也凍住了。
那黑影的眸子瞬間收縮:「般若冷金……你的筋肉中為何會有般若冷金存在?這怎麼可能……」
杜秋陵所戴的那鬼面上閃出一絲凶戾的寒光,身子半旋之時,兩柄雷煉火靈劍在空中化為兩道赤虹,迅雷般貫過了那黑影的胸膛
那黑影登登登地倒退了幾大步,滿面的難以置信之色。但喉中出一陣咯咯咯的喘息聲後,他的臉便飛快地蒼白下去,目中的神采也漸漸黯淡,終至於完全死寂。噗的一聲,這人終於如爛泥般軟軟倒地,再次成為了一具死得不能再死的屍體。
杜秋陵緩緩轉身,望清了這血肉模糊的人的樣子——果然是倒斃已久的白鷲道人剛剛杜秋陵在檢查他的屍時,他明明已經死了,後來的偷襲,究竟又是怎麼回事?莫非此人也是一個鬼道中人?
此時,杜秋陵眼角一掃,卻是看見了白鷲道人手心的那點銀光。他用力地掰開這老道士如雞爪般的手,在其手心中現了一道銀符。
那銀符風格古拙,上面的青色符文極為玄奧,雖然只薄得如同一張紙一般,但握在手中,卻分明能感到一股充郁的生氣外溢,顯然是內蘊著十分精純的木靈氣。
只握在手內一刻鐘,那銀符內的青色符文便如春草一般生長起來,將一股暖意注入掌中,令人如沐春風,通體舒泰。不但如此,背上被白鷲道人偷襲所劃傷的傷口,也在短時間之內迅癒合了。
杜秋陵這才意識到,此物應當是一道上古靈符,有著難以想像的生元療傷的神效。白鷲道人「死而復生」,怕是也和這銀靈符有著什麼必然的聯繫。不過恐怕這老道並非真的已經死在了地龍銅獸爪下,而是尚存一口氣,靠著這上古靈符的神力,才能對杜秋陵動最後的突襲。
不過這老道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杜秋陵的筋肌血肉,竟然已經煉化了一層般若冷金。這類似煉體道術的效果,令杜秋陵的筋肉帶上了幾分金質屬性,比起之前堅韌靈固了幾倍。那萬無一失的一刀,便是這樣失去了效用。
為免除後患,杜秋陵一把靈火將白鷲道人的屍燒成了灰燼。此後,又動用了冰銀雷光劍,將那三彩光銅及洞幽幻銀都切了一小塊下來。剩下的大半靈礦石,他便裝進了自己的儲物靈囊之中。
一切準備妥當後,卻聽到了衛詩詩等人的聲音。回頭一看,卻見是四女跟了過來。
衛詩詩及香曇骨姬一見鬼陵子,便想起了他強令自己脫衣服,以及粗魯地將自己網在鐵網中的事情,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她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才從網中鑽出來,然後順著傳送門進了這地宮。看見倒斃在地上的地龍銅獸,香曇骨姬一時火大,竟然朝著它的屍狠狠踹了幾腳。
杜秋陵簡單地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然後伸出一手,說道:「此間的寶物便在這裡,這是二位仙子應得的一份三彩光銅及洞幽幻銀。也請二位將在下的寶劍及玄鐵網交還給我。」
衛詩詩及香曇骨姬一見那珍稀靈銅及靈銀,臉上都露出幾分驚喜之色。但香曇骨姬將三彩光銅緊緊攥在手裡,卻是沒有半分歸還鬼閻劍及散雷天網的意思。
杜秋陵目光一冷,說道:「怎麼,二位莫非還另有所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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