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修士悚然一驚,紛紛抬頭望去,只見空中一個黃衣修士御劍而立,雖然滿面笑容,但渾身的氣質卻甚是英武不凡!
看到他身上穿著元天真門的道袍,**真鐵門的長老弟子們都不由得心中一沉!
刑無墨翩然而下,正好落在了杜秋陵與孟六鐵的中間。
他淡淡地說了一句:「兄弟,我來得晚了,眼前這人,便交給我吧。」說著,那俊秀的臉上卻是忽然露出了一絲邪邪的冷笑。
孟六鐵以神識一探,窺出了刑無墨那築基巔峰期的修為,心中不由得又驚了三分!他暗暗一咬牙,硬著頭皮問道:「閣下是何人?」
刑無墨微微一笑,右手卻是輕輕一張,掌心陡然冒出了一團炫藍的電光,躍動有若小龍!
「元天真門雷火道人之徒,刑無墨!」
「又是一個雷修!築基巔峰期的雷修!」四周的修士不由得失聲叫道!
孟六鐵仿如被人當面轟了一拳,心中僅存的一點戰意也蕩然無存!
「既然已經知道了大爺的名號,便就此受死罷!」刑無墨的面目忽然一沉,背上一道霹靂如逆天神龍一樣衝霄而起,在空中出了一聲震裂蒼天的巨響!
霹靂震響中,傳來了刑無墨無情至極的聲音:「看本公子的『太真火雷禁法』!」
空中的紅色雷霆陡然炸開一團烈火,彷彿一線電光點燃了一盞天燈,可令神鬼皆驚!
閃爍的紅光將孟六鐵照得渾身如血,那烈烈火燒雲剎那已飄到了他的頭頂!
就在此時,孟六鐵忽然面色凜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杜秋陵的方向大聲說道:「**真鐵門門主孟六鐵拜見三華山脈第一鑄器師!小人不自量力,衝撞了杜長老,實乃愚不可及!還望杜長老恕罪!從今往後,小人願意率**真鐵門滿門弟子為杜長老效犬馬之勞!」
刑無墨冷笑著收住雷法,說道:「孟門主隨機應變,果然識時務!但不知道你是否真的心服口服?」
孟六鐵咚咚咚地叩了三個響頭,正氣凜然地大聲說道:「杜長老與刑少俠年少有為,雷法高深,寬宏大量,我孟某心服口服!」
**真鐵門的長老及弟子見門主也服了軟,便都嘩啦啦跪了下來,對著杜秋陵與刑無墨叩起頭來。
另一側觀戰的九大派長老見孟六鐵態度變化得如此之快,都不由得面面相覷!這廝投降都投降得如此大義凜然,果然人才啊!
面前雖然只得三個少年人,但當中卻有兩個雷修,剩下的一個,也是個手段妖異、深不可測的女子!三人的背後,還有勢力遠整個三華山脈的元天真門作靠山,便是換作他們九大派,恐怕也只得乖乖地低頭降服了!
眼見大局已定,杜秋陵才將那雷霆之力統統收回體內。長長舒了一口氣之後,他的身子一軟,幾乎立刻要倒在地上。慕容小凝急忙一手扶住他,將他的頭輕輕放在了自己的香肩上。
「你怎麼樣?明明自己功力不夠,便不要硬撐!要是死了,有誰會可憐你!」她的語氣中半是責備半是關心,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是一種怎樣的情感。
杜秋陵的臉上很紅,不知道是鮮血的顏色,還是另有原因。
就在這時,小黑蛇忽然從杜秋陵懷中伸出個頭來。它可憐兮兮地望著慕容小凝,一副奄奄一息不勝嬌弱的模樣,只是菱形的蛇瞳卻是死死瞅著慕容小凝鼓起的胸脯,裡頭的目光萬分哀怨,似是在說「我好可憐,誰來可憐可憐我」一樣。
慕容小凝一見它這幅死樣子就火大,便狠狠抽起一巴掌扇在了它腦袋上!「臭蛇,竟敢裝死博同情,滿腦子的歪念頭,本姑娘現在就把你燉了!」
小黑蛇絲絲地吐了兩下信子,委屈萬分地縮回到了杜秋陵懷中。杜秋陵不由得有些尷尬,趕緊站直了身子,走向了孟六鐵。
刑無墨看了他一眼,笑道:「幸好你的傷並無大礙,不然今日這少華山上,怕是要死很多人。」
杜秋陵苦笑一聲,說道:「有勞刑大哥操心了。」
刑無墨又看了跪在地上的孟六鐵一眼,神色冷了下來。「此人該如何處置?不如為兄替你殺了他,如何?」
跪在地上的孟六鐵但覺背上突然刺下了萬根寒芒,身子不由得微微一震!
在遠處的九大派長老都彼此苦笑。身為凝脈初期修士的孟六鐵,在兩個元天真門的築基期雷修面前竟畏縮得像隻老鼠一樣,實在是令人感慨萬分!
杜秋陵淡笑道:「不必。孟門主修為不俗,由他來統領**真鐵門,最是合適不過了。我們今後的大事,還有許多地方要仰賴孟門主及**真鐵門。今日一戰之後,我們便化敵為友吧。」
說著,便親自將孟六鐵扶了起來。孟六鐵但覺後腦冒汗,急忙拱手說道:「孟某謝過杜長老不殺之恩!」
杜秋陵淡淡地說道:「孟門主今日在此許下了諾言,還望今後信守承諾。」
孟六鐵面上抽搐了一下,口裡說道:「這個自然。倘若我老孟違背諾言,只怕天雷轟轟,將我炸得灰飛煙滅啊……」
杜秋陵伸手一招,將三柄冰銀寒光劍及零落的幾把九煉雷靈劍收了回來。其中三柄已經損壞,完好的只有三柄。
而那三柄冰銀寒光劍,經過充灌雷靈力之後,應該改稱為「冰銀雷光劍」了。
收回飛劍後,杜秋陵又伸手將空中那被雷電困住的「**真鐵剪」收了回來,淡淡地對孟六鐵說道:「這法器先借我一用,日後再還給孟門主。」
孟六鐵立刻哭喪著臉,像死了爹一樣。要是沒了這**真鐵門的鎮門之寶,他的修為便有大半揮不出來了。
刑無墨見他仍在糾結,便冷冷地說道:「不過是借用幾天而已,孟門主為何一副如此難為的神色?」
孟六鐵渾身寒毛直豎,立刻乾脆利落地說道:「杜長老,區區法器,如不嫌棄,請立刻收下!」
杜秋陵於是便滿意地將那**真鐵剪綁在了背上。
這時,九大派的長老紛紛過來道賀,齊聲尊奉杜秋陵為「三華山脈第一鑄器師」。一時馬屁熏天,肉麻不已,聽得杜秋陵惡寒不已。
他立刻大聲說道:「今日既然三華山脈道宗的九大派以及散門領袖**真鐵門都齊聚於此,本長老便斗膽替諸位做主,為雙方訂立新的盟約!從今往後,本長老將坐鎮**真鐵門,為道宗諸派鑄煉高階法器!彼此一榮俱榮,風雨同舟,若有違背,必遭天譴!」
眼見杜秋陵等三人降伏**真鐵門的神威,道宗九大派已別無選擇,這個盟約便就此定了下來。
此前,嵋叟道人一直對杜秋陵如何滿足各門派的龐大鑄器需求心感疑惑,如今眼見他一戰而降伏**真鐵門,這疑惑終於解開。
先連闖九大派一舉揚名,進而迫使**真鐵門滿門出動,再以擒賊擒王的法子控制**真鐵門,最後進一步借盟約將三華山脈的道宗、散門勢力掌控在手裡,每一步的展,都似是被這少年人事先算中一樣!如此手段,如此胸懷,實在是令人刮目相看!
三日後,**真鐵門的一個秘密洞府中。
杜秋陵打開石門從洞內走了出來。看他面色紅潤,精神抖擻,目光銳利有神,身上的傷勢顯然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一直侯在洞外的刑無墨與慕容小凝便微笑起來。
杜秋陵向刑無墨拱手行了一禮,說道:「刑大哥的丹藥果然靈妙,短短三日,愚弟身上的內外傷勢便都完全康復了!」
刑無墨便笑道:「如此便好。這些丹藥品級並不算高,若是有空的話,秋陵兄弟完全可以自己煉製一些。」
慕容小凝忽然從大石上一跳跳到他身旁,一把拍著他肩膀說道:「徒弟,那你今後有何打算?」
看她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杜秋陵不覺有些流汗,說道:「三日前你還叫我師父來著,現在為何又稱我為徒弟了?」
慕容小凝哼的一聲嘟起小嘴兒,說道:「誰叫你三日前對我如此霸道?從今以後,在外人面前,我便勉強叫你一聲師父,若是只得我們幾個,你便要叫我師父,這樣我們便扯平了!」
杜秋陵那一個真是大汗淋漓。
刑無墨湊到他耳旁小聲說道:「你這媳婦倒真是厲害得緊!」杜秋陵一個哆嗦:「刑大哥,莫亂說話!」
慕容小凝見他們二人鬼鬼祟祟的模樣,目中立刻露出了殺機:「你們在說什麼?」
杜秋陵與刑無墨兩個立刻正色說道:「沒有沒有沒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