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一日的清晨到黃昏,一個身披黑袍的清瘦少年帶著一個粉衣清秀的少女,連闖三華山脈道宗的九大門派,手中的幾把九煉靈鐵飛劍一出,阻攔的靈鐵法器盡數碎為廢鐵,一時無人能與爭鋒!這自稱元天真門煉器道鐵宗長老的少年年紀雖輕,但手段雷厲風行,道法精深,一時便震動了三華山脈中的數十個大小道宗門派!
幸好這少年並非要在三華山脈中開宗立派,也並非前來挑釁尋仇,而只是放話出來說要做三華山脈的第一鑄器師,這些道宗修士的心中才稍微安定了一些。
但縱然如此,三華山脈中九個最大的道宗門派也都先後接到了這少年的號令:三日之後,這九大門派都必須各派長老登上少華山,共尊他為三華山脈的第一鑄器師!從今往後,九大派門下弟子的法器,只能向這個第一鑄器師購買!
這九大門派雖說在昂州之中只屬不入流的小門派,但在三華山脈之中,卻又是數十個道宗小門派的領袖門派。倘若九大門派共尊杜秋陵為第一鑄器師,便意味著所有的道宗門派從此都要與杜秋陵做交易了。
消息迅流傳開來,同在三華山脈之中鼎足而立的鬼道、魔門、散門等三大勢力的門派,也都不免驚疑猜測,這少年人一時便成為了鼎沸議論之中的焦點。
此時,少華派所在的少華山上。
杜秋陵已與慕容小凝在山陰的一面開闢了一個簡陋的洞府,兩人站在洞府外的大石上,對著滿山白楊,吹著悠悠山風。
慕容小凝一本正經地說道:「師父大人,你一下子踩了這裡的九大門派的場子,還把那**真鐵門駐守在九大門派中的鑄器師統統趕跑,就不怕惹上大麻煩麼?」
杜秋陵冷冷說道:「該來的麻煩,還是要來的。我師父如今身在元天真獄中,鐵宗又淪落至此,若果不用上一劑猛藥,怕是很難翻身了。」
慕容小凝的嘴角如月兒一般輕輕往上一勾,笑道:「我一直以為你這人膽小怕事,如今看來,倒不完全一樣。至少從今日來看,你和過去有了一些不同。」
杜秋陵輕輕歎了一口氣,說道:「人事變幻莫測,以後我會變成怎樣,我自己也猜不透呢……」
慕容小凝回頭望一望少華派的山門大殿,又說道:「不過那所謂的九大門派的長老如今都在大殿中等你,你又沒有隨身攜帶足夠的靈鐵砂前來,這裡人生地不熟,你如何能夠在短時間內找齊足夠的鑄器材料?」
杜秋陵說道:「若是以前,自然不能。但有了這焠真鐵玉戒,卻沒有太大的問題了。師父曾與我說過,靈鐵雖說在等級上不能與靈銅、靈銀、靈金等鑄器材料相比,但優點在於處處可尋,尋常山石砂土之中,幾乎都蘊含著一定的靈鐵質。有了這專門萃取靈鐵精華的焠真鐵玉戒,提煉靈鐵更是易如反掌了。」
「此外,靈鐵的煉製難度低,適宜於大量煉製法器;經過多番煉製後,也可與低階的靈銀靈銅相抗衡,故而若是能夠好好利用,這看似平凡的靈鐵,也必定可在修真界中大闖出一番天地來!」
慕容小凝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見他眼中神色堅定有若磐石,目光不由得有些迷離,似是忽然被他迷惑了神魂一般。
杜秋陵正在暗暗回想鐵長老與他說過的凡鐵脫胎換骨的豪壯之語,卻忽然聽到慕容小凝輕輕笑道:「我喜歡你這認真的樣子。你較真起來,卻是好像變了一個人一般,終於有了幾分做大事的模樣!」
慕容小凝這話說得如此直白,杜秋陵一愣,卻是有些尷尬。小金蛇似是感到了什麼異常,又睡眼惺忪地從他懷中冒出個頭來。
絲絲,絲絲!
小金蛇看看杜秋陵,又看看慕容小凝,一雙金光閃閃的小眼睛卻盯在了慕容小凝那圓鼓鼓的胸膛上,然後露出了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樣。
「臭蛇,你找死啊!!」慕容小凝驀地雙眼瞪大,目露凶光,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一股殺氣陡然從她嬌小的身子上升起,如陰雲般遮蔽了整座少華山!小金蛇眼見她馬上就要飆,急忙嗖的一聲飛射出去,滿山滿野的到處亂鑽!
慕容小凝怒火中燒地追了過去,火靈氣,水靈氣,金靈氣,木靈氣,土靈氣,一團團靈氣便如雨點般轟下去,山上飛沙走石,立刻出現了妖孽亂天的模樣!
杜秋陵無奈地搖了搖頭。這種情況他見得多了,現在已經見怪不怪。不用杜秋陵出面干預,一到晚上,這玩累了的一人一蛇便會同時口吐白沫地滾回來的。
他默默地念起「鐵魂術」,一股魂魄般的黑氣波動便從焠真鐵玉戒中傳出來,剎那便已籠罩了方圓十餘丈的範圍。
無數黑色精光緩緩地從砂土、岩石之中飛起來,宛若萬千黑色螢火蟲一般懸浮在杜秋陵身旁,那景致神奇無比!
杜秋陵唸咒不斷,點點黑色精光便緩緩在空中凝聚成團,如沸水一般伸縮不定。杜秋陵又換了個道訣,一手往地上的竹筐一指,那凝聚成團的黑色靈鐵精砂便嘩啦一聲傾瀉了下去。如此反覆三次,以焠真鐵玉戒萃取的靈鐵精砂終於將竹筐裝滿。
杜秋陵在少華山上不斷更換地點提煉靈鐵精砂,終於裝滿了整整十個竹筐。
他長舒一口氣,停下了這法術。
看著十筐黑光精亮的靈鐵精砂,杜秋陵心中不禁有些滿足感,遂自言自語地笑道:「這戒指倒也真是好用。只要是有山有石的地方,多少可以提煉出些靈鐵來,也省得我用靈石去換。再加上九煉的功夫,便可煉出一件售價達三百靈石的中品的法器來,真算得上是無本生意了,哈哈哈!」
他又往少華山大殿的方向打出一個傳音符,一刻鐘後,兩個開光期的弟子便飛到洞府之外,恭恭敬敬地問道:「請問杜長老有何吩咐?」
杜秋陵便命令這二人將眼前的十筐靈鐵精砂運回少華派的鑄煉室內,等候他動手鑄器。那鑄煉室本來是**真鐵門在少華山上開設的一個鑄器場所,其中駐守著幾名**真鐵門的鑄器師。但自從杜秋陵與嵋叟道人達成了協議後,杜秋陵便將那幾名**真鐵門的鑄器師趕了回去,將那鑄煉室當成了自己煉器的禁地。
杜秋陵隨著那兩名少華山的弟子一同飛回鑄煉室,到了門口,嵋叟道人卻已等在那裡。看其神色,竟然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二人見面,彼此行了一禮後,杜秋陵便問道:「長老在此等候,莫非是有事商量?」
嵋叟道人猶豫了一下,說道:「杜長老來我們三華山脈不過短短一日,便已威震四方,令我們九大派為之折服。只是我們九派掌教心中都還有幾個疑惑,想向杜長老請教一二。」
杜秋陵微微一笑,說道:「嵋叟長老有話但請直說。」
嵋叟道人便乾咳兩聲,說道:「杜長老同時與我們九大派展開提供靈鐵法器的交易,交易的數量殊為巨大,必定耗費日久。再加上唯我九大派馬是瞻的其餘小門派,在法器交易方面的需求必然極為強烈。然而本道見杜長老只帶了一個女弟子,人手似乎少了一些。不知道杜長老是否另有安排?」
杜秋陵便又淡淡地說道:「本長老到此,只是奉門主之命前來打前哨。三日的『鑄器大會』之後,我煉器道的弟子便會6續前來,長老不必擔心。」
嵋叟道人的神色這才稍為安定了一些。他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說道:「此外還另有一事。因為我九大派向來與散門的**真鐵門合作,如今卻都改為與杜長老做交易,**真鐵門方面,對我等多少有些微詞。」
他看了看杜秋陵,見他沒有異樣的神色,這才繼續說道:「**真鐵門乃三華山脈散門中的第一鑄器宗門,此間道宗及散門的數十個大小門派,向來是向**真鐵門購買法器的。有這層關係在,這**真鐵門在三華山脈中的地位實在非同小可!杜長老三日後便要召開『鑄器大會』,**真鐵門中的一些長老對杜長老頗有不服之心,那一日必定會登門拜訪,還望杜長老及早從元天真門中請來強援相助!」
杜秋陵聽了嵋叟道人的話,不但沒有半分擔憂驚訝的神色,反而冷笑說道:「來得正好!他們不來找我,本長老也要去找他們的!嵋叟長老不必擔心,此事本長老自然懂得處理,三日後的鑄器大會也定然會如期召開,請回吧!」
嵋叟道人見杜秋陵年紀雖輕,但在這山雨欲來的危機前竟然還有此從容的神色,心中的擔心終於放下了不少。
彎腰一禮向杜秋陵道別後,嵋叟道人便與那兩名弟子一起離開了。
杜秋陵看著他們三人遠去的背影,目中這才露出了一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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