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的深黑下來。我和王總你來我往的,一口氣喝了兩瓶太白酒,最後彼此都心滿意足的,打著哈欠,回去休息。走出鐵道,飯店我看了一下時間,快12點了,攔了輛出租車,然後翻出邊靜的號碼打了過去,心想著邊靜怎麼也不打電話給我?聽筒很快傳了一個女性的聲音,但卻不是邊靜,是自動應答員的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怎麼回事?我心裡莫名的驟然緊張起來。我一面催促著司機師傅快點開到西安賓館,一面不斷的重撥著邊靜的號碼。聽筒裡回傳的應答都是同一句話,關機。司機師父,很幫忙的快把車就開到了西安賓館。一下車,我就直奔12o6號房間。敲了半天的門,一個中年男人開了門,開門就衝著我吼:「你是神經病吧?深更半夜的,走錯房間了吧?」我說我住12o6號房,我找邊靜!屋裡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誰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煩不煩?」我一聽不是邊靜的聲音,趕緊道歉,說了好幾聲對不起。那男的才悻悻的關上了門。
我從門口退了回來,又認真的看看了房門號,確實是12o6號!帶著疑問,我又飛快的跑下樓去,問了問,前台的服務員小姐:「12o6號房的邊靜邊女士怎麼不在了?」前台服務員小姐查了下電腦記錄,然後很有禮貌的回答我:「邊女士,今天晚上8點鐘退房間了。」「為什麼退房?」我接著問。前台服務員小姐繼續很有禮貌的回答我:「對不起,先生,這個我不太清楚。哦對了,和她一起的還有一個男,他們一起退的房間。」我哦了一聲,說了句謝謝。然後,轉身離開前台。
打了的,又回到了楊家村的住處,似乎有了一些陌生的感覺。窗戶好久都沒有開了,屋裡有了一種陳的味道,我打開窗子,透了透氣,然後躺在床上,開始搜索所有迷題的答案。邊靜為什麼不打個招呼就走?有急事?還是那個男的又是誰?是她哥?還是她邊靜為什麼又關機?是沒電了,還是,帶著這些問題,我焦急萬分,卻又沒有辦法,只能乾瞪著眼睛,胡思亂想。感覺得人生就是一場夢,像鏡中花,水中月,等過去了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手機在一旁陪伴著孤獨迷惑的我,一夜無聲。天亮了,我也一夜無眠。
昏昏沉沉的,頭腦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到了店裡,我神不守舍的。有位顧客,問了我幾個常識性的問題,我都沒有解答出來。李文龍在一旁看著我,趕緊把我拽到一邊去,自己和顧客交流起來。接待完這個顧客之後,李文龍問我,今天,你這是咋了?我的意識一片混亂,沒有一點頭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只是默然的呆滯。李文龍看我垂頭喪氣的樣子,搖搖頭,歎著氣,對著旁邊新來的任正說:「這娃看樣子,又失戀了。」
我一遍又一遍的撥打著邊靜的電話,而邊靜就像人間蒸了一般,杳無音訊。我本來想,馬上去中國銀行那邊去看看,把問題給弄個明白。這個想法馬上就被李文龍罵了回去:「你腦子又叫電打了?元江今天全天都在,你找死啊?本來就想找你的茬,你還傻子一樣的往槍口上撞。」我雖然不情願,心也很急,但是,李文龍說的沒錯,更何況現在還有王總在一直關注這我,還和我稱兄道弟,桃源結義的,這個時候萬萬不能闖什麼漏子,讓元某人這樣芝麻大點的事情,都能往西瓜大的、恨的賤人,抓住了把柄,那就是不幸裡又添進去悲哀了。
我堅持住,忍了又忍,忍到手心,手背都冒汗,終於忍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衝出店外,打了的,就催司機去中國銀行:「快點、快點、再快點,師傅!」「再快,就能把雷子招來了。」司機打著方向盤,從觀後鏡對著我我。嘴上雖說,不敢開快,但是我能感覺車,比其他的出租要快,心想還是好人多,這是個好兆頭,說不定邊靜就在中國銀行等著我呢。
到了中國銀行,我三步當一步走的,就衝了進去,把銀行的保安大哥看的,還以為我是要來搶銀行的。攔住我盤問了半天,當知道我是來找邊靜的時候,就對我說,邊靜辭職了。我一驚追著問,為什麼辭的?什麼時候辭的?安保大哥說,為什麼辭了,聽說是要去北京結婚,是遞了份辭職報告就走的,不過是他家人幫送來的,本人都沒有露面。一聽這話,我眼前一黑,坐在地上,心裡一酸,兩條淚河就洶湧而出。看的,安保大哥,一臉的茫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又該如何勸我,只是扶著我一個勁的說:「伙,起來,起來,起來坐在凳子上,咱別坐在地上。」
我坐在銀行的凳子上緩了好半天,才緩過勁來。安保大哥看我沒事了,就又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繼續他的執勤工作了。我呆呆的坐了幾分鐘,看著收銀台的窗口上,邊靜的照片還在對這我微微的笑。而照片後面的坐位上,空空蕩蕩。
接了個電話,是李文龍打來的,催我趕快回去,說元謀人思念我思念的不行了,我很平靜的說:「知道了,馬上回去。」回到門店,就被元謀人請到店長辦公室,一頓批評教育。元謀人說我,無組織、無紀律,我不吭聲;元謀人又說我,吃個飯怎麼就吃兩個多小時?我也不吭聲;元謀人最後說我,是不是當了官了,架子就大了?我氣得不行,但是還是忍了下去!對於這種人,我沒有語言,無話可說。等到元謀人罵無可罵的時候,我做了個面對遺體告別的表情,回到數碼科,一個人繼續傻,呆。
我認識邊靜嗎?邊靜在我的世界裡出現過嗎?我是在做夢還是在真實的世界裡掙扎?下班了,我也沒吃飯。下了公交車,就往家裡走,到了家,鞋也不脫,就把自己重重的摔在床上,開始認真的回憶我和邊靜的點點滴滴,卻「驚喜「的現和邊靜所有的記憶都無法串聯起來。
對於邊靜,我除了認識她之外,我不認識她的家人,不認識她的朋友,不認識她的同事,甚至她住在那裡我都不知道。這時我才現,邊靜和我竟然是這樣的陌生。到底我和她的這段愛情故事,是真?是假,我也開始辨別不清楚了。
我似乎是做了一個夢,一覺醒來,人去樓空。我們的故事,也許與愛情無關,與寂寞有染,與孤獨無關,與悲哀有染。這個寂靜的夜裡,下起了寂寞的雨,我安靜的躺著聽著雨聲,慢慢攤開那些同樣潮濕的記憶,手心裡偶而會留下幾顆即興的淚滴,請不要嘲笑我那是哭泣,因為老天也在哭泣。
天黑暗、黑暗的,房間裡我也沒有開燈,讓本來就沉痛的心情,又沉重起來。這樣一個漆黑,寂寞的夜裡,誰會惦記著我?誰會掛念著我?誰又會不顧一切的正朝著我奔襲而來?這個世界如此充滿著神奇,我相信一定會有奇跡出現。
這個時候,我的電話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