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修的駐地是位於西環島東面的桑島,由於散修們喜靜,所以桑島要離羅羽山遠些。
田馨也是偶然聽同門姐妹們說起才知道散修的駐地所在。
陳天明向著田馨所指的方向飛去,只花了十多分鐘就找到了桑島。
落在桑島之上,奇怪的是島如其名,確是到處都是翠綠的桑樹,繁盛的桑葉將島內遮的一片陰涼。
此次的行動,所來的散修並不多,大多數散修還是不願意摻這種渾水,而讓陳天明到現在都弄不明白的是,藥婆婆為何會帶著禹玉來蹚渾水,別人避之不及,而藥婆婆好像還趨之若鶩,真是令人疑惑費解。
陳天明也只是猜測藥婆婆會在野修的駐地,其實心中並不肯定。
一路沿著海島向內行去,此地確是陰涼之極,在樹蔭之間很難感受到炎熱的陽光。
羅羽山在桑島上修建的住所和其他島嶼的住所並不一樣,修真界的散修比之大門大派的修真者畢竟只是少數,桑島上的散修住所只是一間間獨棟的矮房,清淨之餘設施也比較簡陋,不過這也正合散修們的心意。
「看來羅羽山的後勤工作,也確實做得細緻!」陳天明心中想著,再聯繫到羅非的體貌,也確實像幹這一行的能手。
桑島並不大,只有島中心蓋著少數幾間木屋,很容易就找到。
陳天明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並沒有用靈識查探這些木屋,要知道野修的脾氣大都古怪,要是惹得他人不高興,又是一場不必要的爭鬥,自己雖然不怕事,但也不想隨意惹事。
無奈,只能一間間的敲門詢問了,好在也只有這麼十幾座木屋。
走近一間木屋,陳天明還沒抬起手敲門,木門就打開了,從中走出一老嫗,陳天明一愣,還又遇到熟人了。
「銀花姥姥!」陳天明幾乎tuo口呼出。
對方也有些詫異,待仔細看清陳天明相貌,也有些意外:「是你這個小子!」
陳天明靦腆地笑了笑,在他看來,銀花姥姥和無華一輩,自然當得自己的長輩。
「無華那老東西呢?」銀花姥姥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劈頭就問。
陳天明面色一僵,有些尷尬,他可知道無華與這老嫗還有藥婆婆之間那些破事,而且他也不敢對銀花姥姥說,無華被他派去教廷當臥底了,要不然對方還指不定要拿自己開刀練練手呢。
不能說,就是不能說。
陳天明面容一正,搖搖頭:「前輩,我也不清楚啊,無華前輩也是高來高去的,難道我還能管得了他?」
「臭小子,少給老太婆我貧嘴!」銀花姥姥揚起手中龍頭杖,作勢要打:「我可聽說那老東西最後可是和你在一起的!」
「您老聽誰說的?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陳天明打定主意死賴到底,當下也是底氣十足,他料銀花姥姥也不敢胡亂yao人。
銀花姥姥見陳天明樣子不似作假,心中雖然猶疑,但一時也不敢肯定,又問了一句:「你真不知道?」
陳天明一臉正色:「千真萬確不知道!」
銀花姥姥頓時暴怒:「那死老太婆竟敢欺騙老娘,老娘與她沒玩!」說著拔腿出門,向著遠處一間有庭院的木屋而去。
陳天明聞言一驚,心下已有些猜測,急忙隨著銀花姥姥追去。
銀花姥姥看似異常惱火,走近一間庭院大門,連招呼都懶得招呼,直接一拐棍過去。
木門哪堪得住她如此重擊,砰然碎裂!
「藥死鬼,還不給老娘滾出來!」銀花姥姥抬腿將破碎的門檻踹飛出去。
陳天明大跌眼鏡,沒想到銀花姥姥如此暴力,當年對付血魔的時候怎就沒看出來呢,看來等下與屋中之人一對質,自己也討不了好。
陳天明苦笑不迭,他見銀花姥姥衝著木屋喊「死藥鬼」,就知道那個屋中之人是誰了。
果然,裡頭的木屋大門也是砰然而來,藥婆婆一臉氣憤的衝了出來,其身後還跟著一靚人,正是禹玉。
「你這老瘋嫗,今個又來我這撒野,還真以為我好欺負不成?」藥婆婆怒罵一聲,人已經衝到銀花姥姥近前。
「我問你,無華那老不死的到底去哪了?」事到臨頭,銀花姥姥還想證實一下。
藥婆婆激憤之餘也失了分寸,根本沒注意到銀花姥姥身後的陳天明,大怒之下哪裡還有好話:「我管那老不死的去死啊!今個你這瘋嫗又來鬧事,看我不給你點顏色!」說著,從腰間摸出兩個古怪瓶子,兜頭朝銀花姥姥砸去。
「好哇!原來還真是你這藥死鬼慾求不滿,晃騙與我!」銀花姥姥抽身而退,手中龍頭杖砸的遠近「砰砰」響,一連串劇烈勁道從藥婆婆腳下嗤冒出來。她知道藥婆婆在用藥上的成就,也不敢隨意接近,只能採取遠攻之法。
藥婆婆又哪是省油的燈,一躍身起,手中兩點寒星「倏倏」激射,周圍的桑樹無不遭殃,遇之寒星幾個呼吸工夫就化為一攤粉末。
陳天明遠遠看著頭皮直麻,兩個老人打鬥起來可都是真刀真槍的干啊,一點不怕傷及無辜。
陳天明看向禹玉,現對方也現了自己,正站在木屋前巴巴望著自己,淚珠兒似乎還在眼中打著轉呢。
陳天明哀歎一聲,這丫頭原先怎麼也沒看出來這麼能哭呢?
陳天明偷偷繞過兩人的戰場,從院落另一角翻了過去,來到禹玉近前,現這丫頭似乎又瘦了不少,心中一陣難受。
「你……你還好嗎?」禹玉泫然欲泣,望著眼前這熟悉的人兒,心中所有的話只匯聚成這一句。
陳天明沉默地點了點頭,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只是說了一句:「你瘦了!」
禹玉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眼前的人還關心自己,並沒有忘了自己,久無甘霖的心,彷彿也隨著陳天明的這一句話,漸漸濕潤起來。
陳天明不忍的伸手輕輕拭去禹玉臉上的泫淚,玩笑道:「不許哭了,要不然回頭老哥就要扒我的皮了!」
禹玉聽話的點點頭,不過眼淚依舊止不住的往下流。
陳天明心中歎息一聲,輕輕摟住禹玉的肩膀,他知道這個丫頭為了對自己的感情,壓抑了太久、太久。
「你還走嗎?」偎在陳天明懷中,禹玉抬起頭目光輕柔地看向陳天明。
陳天明也不知該怎麼回答,輕輕搖了搖頭。
禹玉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陳天明,眼中爆出前所未有的神采,彷彿一剎那間,天地一清,萬物為之復甦一般。
禹玉眼中的神采,陳天明一切都看在眼中,心中感歎之餘,也更加憐惜眼前的這名女子。
輕撫了一下禹玉的柔絲,安慰道:「我會帶著你的!」陳天明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現在作出的承諾到底是什麼,但心中卻有一個信念就是不要再讓眼前的人兒為自己傷心了。
摟著禹玉肩膀的手,很清晰地感受到禹玉的肩膀在微微的顫抖。
陳天明也不知道這一切是對還是錯,但他知道,自己的心是第一次如此輕鬆。
轟!
一記爆裂般炸響,腳下的土地都在微微顫,藥婆婆和銀花姥姥狠狠拼了一記,兩人一同倒撞出去。
藥婆婆的右腳在地上犁出一道十幾米長的淺溝,褲腳破爛,鞋子露了個大洞,胸口起伏不定,劇烈bsp;再看銀花姥姥似乎也沒有討得好,身上的錦衫襤褸,就像難民營跑出來的一樣,兩人目光死死的盯在一塊,幾乎要碰觸火花來。
陳天明和禹玉被那一聲轟響震醒過來,看到兩人全然一副狼狽模樣,心中不由想起了無華,看來美人恩也不是這麼好消受的啊,而且還不只一個美人恩。
再聯想起自己現在,陳天明心頭苦笑連連。
「藥死鬼,今日不給個清楚,老娘與你沒完!」銀花姥姥一副色厲內荏的模樣。
藥婆婆也是火不打一處來,無故被人欺上門來,還這般無賴,也是狠勁直衝頭頂:「別給好臉不要臉,惹怒了我,我毒的你身上長滿生瘡,看那老不死的還看得上你!」
陳天明心頭惡寒,兩人彷彿生死大敵一樣,不對路到這種地步。
看見陳天明這般表情,禹玉「噗嗤」笑出聲來,淚珠兒泫在臉上還沒拭去,卻一下子變得笑靨如花,這轉變太快讓陳天明大感吃不消,心中直呼女人還真是善變的動物啊!
「別去管她們,只要她們有碰面,就沒有不動手的!」禹玉似乎見多了這樣的場面,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
陳天明搖了搖頭,心中苦笑,這架打到後來還是要落在自己身上,最後倒霉的還是自己。
陳天明鬆開摟在禹玉肩膀上的手,輕輕咳了兩聲,頓時吸引兩位鬥雞一般對視的老嫗。
「臭小子,是你?」藥婆婆這才現陳天明的存在,再看禹玉的樣子,心中頓時瞭然,只是這一通惱火全撒在了陳天明身上:「連個招呼都不打就mo進老身家中,你還真是當老身不存在啊!」
陳天明頭皮麻,不過此刻也只能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銀花姥姥這才想起陳天明,也是一通火氣,頓時喝道:「臭小子,告訴這個藥死鬼,你不知道無華那老東西在哪!」
藥婆婆一聽這話,也是將目光狠狠地瞪向陳天明。